車下了高速公路。毛順放起了音樂:


    沒有什麽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


    這歌聲讓我想起了在島上的歲月,讓我想起了寧程程,霍思琪還有許軍他們。“小兄弟,不對啊,你這車開哪去了。”王保振說,“這路越來越窄了,再開就進茅廁了。”


    “方向是對的。”毛順說。


    “這好像已經到廣州了。”我說。


    就聽到哢嚓一聲,路邊的大樹被車碰斷了低垂的枝幹。路上開始顛簸起來,路兩邊有稻田,一群鳥在夕陽下盤旋。


    “我餓了,先停車找個地方吃飯吧。”王保振說。“前麵是一個村口。”


    “好,就在那路口停。”毛順說。


    車停後,我們三人下了車,進了一家小餐館。


    王保振點了幾樣菜,又點了啤酒。


    正等著上菜呢,餐館進了七八個人。


    “這路邊的大卡車是不是你們的。”一個年長者怒氣衝衝地問道。


    “是啊,怎麽了?不能停嗎?”毛順說。


    “知道你們犯了什麽事嗎?”老頭說道。


    “什麽事?”毛順看了一眼王保振。


    “有話好好說,大爺,你說吧,怎麽稱唿您?我們是外地來的,打擾了。”王保振說。


    “我姓戚,是這裏的村長,你們的車碰斷了我們村裏的樹了。”


    “嗯,碰斷樹了?那對不起了。”王保振說。“來,一起坐,喝兩杯。”


    “對不起?你得賠償我們。”戚村長說道。


    “賠償?碰斷了一根樹枝子,還要賠錢?”王保振說。


    “對,必須得賠錢,不賠錢,你們這車就別想走。”


    “賠償多少錢?”我問。


    戚村長伸出五個手指頭,“這個數。”


    “五塊?”王保振說。


    戚村長搖了搖頭。


    “五十?好,行,我給你五十。”王保振掏著口袋。


    戚村長又搖了搖頭。


    “五百?”我說道,“不會吧。”


    “五百?開什麽玩笑。”戚村長旁邊一個又黑又瘦的男人說道,“五萬都擋不住。”


    “啊?那,那你說要,要賠多少錢?”王保振問。


    “五十萬。”戚村長說道。“這是最低價了。”


    “五十萬?開什麽玩笑?”毛順說,“我這車,還沒五十萬呢。”


    “你們是不是窮瘋了?碰斷個樹枝,就讓我們賠五十萬?”王保振說,“你們這是明搶啊。”


    “我告訴你,那樹可不是一般的樹,那是我們村的神樹,有一千多年了。”戚村長說道,“它是我們的風水樹,你碰傷了我們的神樹,就破壞了我們村的風水,這五十萬都要少了。”


    “我靠,風水樹?你這是封建迷信。”王保振說。


    “什麽封建迷信?我們不懂,碰傷了我們的風水樹,你們就得賠錢。”又黑又瘦的男子說道。“我們就認這個理。”


    “我們是出來跟老板打工的,我們身上沒錢。”我說。


    “沒錢那就扣留你們的車,讓你們的老板來給錢。”戚村長說。


    “賠錢沒問題,這個要找政府來認定吧?你們不能說多少就是多少呀。”王保振說。


    “我是這裏的村長,我就是這裏的政府,這裏我說的算。”戚村長說。


    “這是交通事故,應該由交警認定。”我說。


    “你是法盲啊,這是我們村裏的路,不是公共的馬路,懂嗎?”戚村長說。


    “能不能少賠點錢?”王保振說。


    “五十萬,你說少賠多少?”戚村長說,“如果你們態度好,那我就減兩百塊。”


    “我隻有三千塊。”毛順掏出錢,丟在桌子上。


    戚村長拿過錢數了數,“三千,少了點。”


    “要不,再加兩千五,五千行嗎?”王保振說。


    “可以考慮一下。”戚村長說。


    王保振掏出口袋裏所有的錢,“大爺,我們就隻有這麽多了,放過我們吧,求你們了。”


    戚村長拿過桌子上的錢,塞進上衣口袋,“這錢,我先收著,趕緊去叫你老板來。”


    “不是給你錢了嗎?怎麽還叫老板?”王保振說。


    “這五千五是給我們的精神補償費,另外還有五十萬呢。”戚村長說。


    “你這是玩我啊?”王保振說。“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了。”


    “怎麽了?你想動手?”戚村長閃在一邊。“來,試試,你動手來試試?”


    飯店外麵聚集了有七八十人,有人手裏還拿著洋鎬,鋤頭,鐵鏟。


    “有話好好說,能不能先讓我們把車開走,我們把一個人壓在你這裏,這樣行嗎?”我說。


    “人我們不要,我們也不限製你們自由,你們想去哪去哪,但車得留下。”戚村長說,“什麽時候,把這五十萬交了,我們就把車給你。”


    “居然還有這麽離奇的事?這都什麽時代了?這他嗎的還是中國嗎?這他嗎的還是社會主義國家嗎?”王保振說道,“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打電話讓你們老板來。”戚村長說道。


    “我們還沒吃飯呢,先讓我們吃了飯行嗎?”我說。


    “吃飯可以,你們有錢嗎?在我們這裏吃飯是先交費的。”黑又瘦的男子說道。


    “這麽說,飯也沒得吃了。”王保振說。


    “你們吃屎去吧。”有人喊道。


    “對,讓他們先吃屎。”眾人高喊。


    “好了。”戚村長衝外麵喊道,“大家都迴去吧。”


    很快聚集的人都走了。戚村長帶人也離開了飯店。


    服務員送了幾杯水。


    “奶奶的,你這車是怎麽開的?你開哪去了這是?我說開進茅廁了,你還說方向對了。”王保振怒氣衝衝。


    “大哥,這方向是沒錯,這是必經之路。”毛順說。


    “還必經之路?靠,你這車在開下去,就要上房了。”王保振說道。


    “行了,生氣也沒有,我們真是遇到村匪路霸了,要不就棄車吧,反正這車也是有問題的車。”我說。


    “棄車?我那阿嬌怎麽辦?去哪找冷藏車?”王保振說。


    “要不,找個三輪車,拉一些冰塊在上麵?”毛順說。


    “三輪車?腳踩的?你這智商已經負數了。”王保振說。


    “我看,不行就把阿嬌找個地方埋了吧。”我說。


    王保振搖了搖頭,“這絕對不行,我必須得把阿嬌送迴老家,我們出去說話吧。”


    出了小飯店,看到戚村長和一些人遠遠得看著我們。


    “這什麽村長啊?帶頭敲詐我們。”我說,“這都沒人管嗎?”


    “這些地頭蛇,就是市長來了,也不好說話。”毛順說。


    “你什麽都懂?”王保振瞪了他一眼,“奶奶的,要是以前,我就去找市長了,讓他看看這地方還是中國嗎?”


    “就是以前,你也見不到市長。”我說。


    “找媒體曝光總行吧。”王保振說。


    “去哪找媒體?”我說。


    “要不,半夜我們偷偷把車開走?”王保振說。


    “這是個好主意。”毛順說。“但是,我估計他們得把輪胎拆掉一個。”


    “既然我們能想到,他們也會想到的。”我說。“我們一發動車子,他們全村人就來了。”


    “那就幹掉整個村子的人。”王保振咬牙啟齒的說道,“靠,這村子裏沒有一個好人。”


    “可惜你這手裏的槍是假槍。”毛順說。


    “早知道,剛才我們冒充警察呢?”我說。


    “是啊,誰知道他們讓我們賠五十萬呢?我怎麽會想到碰斷一根樹枝,就要給五十萬,這比殺人還要狠毒。”王保振說。


    “現在這個社會除了錢,就是錢了。”我說。“要不,看能不能換輛車?去哪能弄來一台冷藏車?”


    “殯儀館有。”毛順說。“前年,我村子裏的一個人死了,就是殯儀館派的冷藏車拉迴去的,你們可以去租一個。”


    “殯儀館在哪?”王保振問。


    “殯儀館在火葬場裏啊。”毛順說。


    “火葬場在哪?好,我們現在就去弄車。”王保振說。


    “先出這個村,找個地方吃飯。”毛順說。“我都餓死了。”


    “哪有錢吃飯?”我說。


    “你們身上沒帶銀行卡嗎?”毛順說。


    “我們沒有銀行卡,先出去再說。”王保振說。“你他嗎的還有心情吃飯,先找火葬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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