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壞死了。”寧程程說道。


    霍思琪裹著床單下了床。


    我喜歡黃昏時,和艾米麗婭坐著馬車奔跑在懸崖之上。


    夕陽西下,艾米麗婭從馬車上下來,裙裾飛揚,風吹著她的秀發,千嬌百媚。


    站在懸崖上,看著浩淼大海,頭頂是飛鳥盤旋,腳下是波濤洶湧的海浪,艾米麗婭迴眸一笑,這良辰美景,這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呢?


    “她懷孕了。”艾米麗婭說道。


    “誰?”


    “還有誰?你的寧程程啊。”艾米麗婭微笑著


    “那,那挺好的。”


    寧程程肚子裏有我的孩子,這是我早就想到的,想到以後孩子的血也會被吸血鬼吸,我心裏隱隱作痛。


    “有糧,我父親同意你迴去了,當然是我們一起過去。”艾米麗婭幽幽的說道。


    “他真的同意我迴去?同意我帶王保振和許軍迴去?”


    “是的,這兩日就動身,一切都給你們安排好了。”艾米麗婭說道。“先坐貨船到新西蘭,然後飛到上海,再轉機到深圳,東莞。”


    “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麽?”我問。


    “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到了地方再給你說。”艾米麗婭拉著我的手,“迴去吧。”


    迴家的路,是一條冒險之路,雖然弗朗西斯上校給我們三人造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假身份證,但我還是有些擔心,一旦我們三個被警察抓了,警察會不會有耐心聽我們解釋?還是覺得我胡說八道?如果我們真是戴罪立功,我會不會被槍斃?王保振和許軍能活下去嗎?我們殺了這麽多人?我忐忑不安,但解救寧程程她們,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活在吸血鬼的世界裏。


    艾伯特把我和艾米麗婭送到碼頭。一艘遠洋大貨船鳴笛迎接我們。


    艾伯特和艾米麗婭交頭接耳說著話,兩人有意避開我說話。


    我和艾米麗婭上了船,從船上望去,一輛卡車飛奔而來,車上是王保振和許軍。兩人上了貨船。


    艾米麗婭拿出一個小瓷瓶,“這裏麵是藥丸,等他們來了,給他們每人一粒,他們就會清醒。”


    我拔掉瓷瓶蓋子朝裏麵看了看,藥丸隻有一粒米這麽大,“隻給一粒吃?管幾天。”


    “七到八天。”


    “如果多吃幾粒呢?”我問。


    “也一樣,你在這等他們,我去船長那。”艾米麗婭手指著前麵。“他們的宿舍在最前麵一間。”


    艾米麗婭走了十多米,又轉身迴來,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個小包交給我,告訴我這小包裏是我們三個人的假身份證,以及假護照等證件。


    貨船長笛響起,慢慢離開了碼頭。


    過了一會,王保振和許軍晃晃悠悠走過來。


    “這麽巧?”王保振衝我打著招唿。


    “是啊,是很巧。”我說。


    “看你很麵熟啊。”王保振皺著眉頭。


    “我也是。”我說道。


    “怎麽在哪都能碰到你?”許軍斜眼看著我。


    “看來你還認識我。”我說。


    許軍搖了搖頭,“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我心裏嘀咕著,兩人真是腦子糊塗了把我忘了?還是故意耍我?


    “我叫錢有糧。”我說。


    “這名字好,好聽,又好記。”王保振一本正經的說道,“哪裏能睡覺?”


    “我帶你們去。”我說。


    我帶著兩人進了屋,屋裏有兩個鋪位,王保振看到床後,立刻躺倒在上麵,許軍緊跟著也上了床。


    王保振托著腮幫子看著我,“兄弟,不好意思,你隻能睡地板吧,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名字不重要,你好好休息吧。”我說道,“我去給你們倒水。”


    我找了個杯子,倒滿了水,倒出一粒藥丸在手裏,先喂王保振吃。


    “你給我吃的這是什麽?”王保振問。


    “還魂藥。”我說道,“趕緊吃了吧。”


    “還魂藥?這藥聽起來很熟悉。”王保振說。


    “吃了這藥,你就能找到你的靈魂。”


    “我靈魂跑了?去哪了?”王保振說。


    “你的靈魂在外麵溜達去了,趕緊吃吧,不然靈魂被狗吃了。”我說。


    “我也要吃。”許軍說。


    我給兩人喂完了藥,他們很快睡著了。


    我坐在床頭琢磨著,等兩人清醒了,我給他們說迴中國,他們倆願意迴去嗎?


    十分鍾後,王保振醒來了。


    他兩眼盯著我看,一言不發。


    “是不是看我很麵熟?”我問。


    王保振睜大眼睛,頭一耷拉,又睡了。


    過了一會,許軍醒來,他砸了砸嘴,“有水嗎?”


    “想喝水是吧,我這給你倒水去。”我說道。


    我倒了一大杯水,端給許軍,他一口氣喝完後,又要喝,連喝了三大杯。


    “渴死我了,這下舒服了。”許軍說。“有糧,這是哪裏?”


    “你認識我了?”我說。


    “廢話,你變成鬼我都認識你。”許軍說道,“好累啊,累死我了。”


    “你幹什麽了?你起床就喊累?”


    “你不累?昨天釣了一夜的魷魚,一大早,孟德水讓我去幫老閻幹活。”許軍說道。


    我靠,許軍這記憶跑哪去了,跑魷魚船上去了。


    我拍了一下許軍的肩膀,“孟德水船長,已經死了,我的哥啊,他死了。”


    “死了?船長死了?怎麽死的?”許軍問。


    “你弄死的,你把船劫了,然後起義造反,然後我們漁船觸礁了。”我說。


    許軍眨了眨眼,“好像真是的,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怎麽殺的人,怎麽半路上遇到的王倩和楊珍妮,還有塔希提島,海盜,食人族,怎麽上的蝙蝠島,他又怎麽迴來的,又怎麽跑到這貨船上,我怎麽和艾米麗婭在一起的,他和保振又是怎麽被女人吸血成了行屍走肉的,以及王倩,寧程程和霍思琪被關在女子監獄的事,詳細講了一遍,又把藥瓶子拿給他看。


    許軍終於清醒了過來,“王倩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聽艾米麗婭說,是兒子。”


    “兒子好,我喜歡兒子。”許軍一臉笑容。


    王保振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著我們。


    “醒醒,兄弟。”我說。


    王保振坐了起來,“這是哪呀?”


    “這是船上。”許軍說。


    “船上?怎麽在船上了?換監獄了?”王保振說。


    “換了。”我說道,“兄弟,你是犯什麽事進來的?”我問。


    “我犯了什麽事?說出來嚇死你們。”王保振說。


    “說來聽聽。”許軍說道。


    “告訴你們,我殺人了。”王保振說。


    “殺的什麽人?”許軍問。


    “我把搶我女朋友的富二代給殺了,一刀捅了。”王保振咬牙切齒的說道。


    許軍看了看我,“這是怎麽迴事?”


    “我靠,他這記憶還在上大學剛畢業那會,他還沒上我們的魷魚船呢。”我說。


    “告不告訴他後來的事?”許軍問。“要不,就別告訴他了,讓他幸福幾天?”


    “別,趕緊告訴他吧,你來給幫他迴憶吧,我給你說了半天,已經口幹舌燥了。”我說道。


    “行,那我來。”許軍說著一個大嘴巴子衝王保振扇過去。


    王保振被大耳光扇倒在床下。


    “老大,你這巴掌也太狠了吧。”我說。


    過了一會,王保振從地上爬了起來。


    “保振,想起來沒有?”許軍問。


    “想起什麽?”王保振捂著臉。“你幹嘛打我?我這臉要是破相了,怎麽找女人?”


    “一個女人吸你的血,想起來了沒?”許軍捏著他的脖子,“就這裏。”


    “知道啊,吸血鬼,吸的我肩膀癢癢的。”王保振說道。


    “還有呢?”我問。


    “還有?我和有糧在海上漂著,遇到了你,然後,我們就迴到了蝙蝠島。”王保振說。


    許軍看了我一眼,“保振老弟,這小子記憶可以啊。”


    許軍就把上了蝙蝠島,怎麽被吸血的,以及艾米麗婭和我的事,現在要迴中國的事給王保振講了一遍。


    “我們要迴去?不會被槍斃吧?”王保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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