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先別打,省點子彈。”王保振說道。“船開快點,甩了它。”


    “船開不快。”李世雙說道。


    “這船怎麽越來越慢了。”我說。


    “砰!砰!砰砰!”四聲槍響。


    “打到沒有?”我問。


    “打到了,槍槍命中,真他嗎的爽。”許軍說。


    我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我躺在船舷邊上,“嚇死我了。”


    “老大,你厲害。”李世雙迴頭給他豎起大拇指。


    “這叫擋我者死,順我者亡。”許軍得意的說道。


    “老大,是順我者昌。”我說。


    “你們看。”王保振站起來,手指著海麵,“不好了,來了一群鯊魚。”


    “啊!趕快開船啊,快點啊,遊過來了。”許軍說。


    “船開不了了,好像沒油了。”李世雙說。


    “完了,完了,我們要被鯊魚吃了。”王保振跪了下來。


    一群鯊魚聚集過來,似乎在商量著怎麽個吃法。


    許軍把槍朝鯊魚扔過去,然後一屁股坐在船上。


    “無處可逃了,上帝保佑吧。”李世雙臉色蒼白。


    “不,,不,不會的,我們不,不會死的。”王保振牙齒打顫。


    許軍雙手捂著臉,一聲不吭。大家隻能坐以待斃。


    死在鯊魚肚裏,或許是個不錯的死法,小時候看過一個童話故事,一個小男孩被鯊魚吞了,小男孩就在鯊魚肚子裏,點了蠟燭,安靜的看書。


    船在海浪裏顛簸著,這群可怕的殺手,還沒商量好怎麽個吃法嗎?


    兩分鍾過去,大家忽然沒那麽緊張了。


    “鯊魚啊鯊魚,隻要你不吃我。”王保振喃喃說道,“隻要你不吃我,我發誓,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吃晚飯了。”


    “我他媽的以為,你不會吃鯊魚了呢。”李世雙說。


    王保振看著我,“有糧,不對啊,怎麽沒動靜了?”


    “我露個頭看看?”李世雙說。


    “等等。”許軍說。


    “等什麽?”李世雙問。


    “我怎麽覺得隻要你一露頭,鯊魚就會開吃。”許軍說。


    “我也有這種感覺,這鯊魚是要吃活物的,它們現在看不到我們,也在等。”王保振說,“它們肯定不會吃船的。”


    “有道理。”我說。


    十幾分鍾過去了,除了海浪聲,就是心跳。


    “要不,我偷偷看一眼。”王保振說。


    許軍衝他擺了一下手,“我來看。”


    許軍起身伸長脖子,然後他慢慢站起來。


    “什麽情況,老大?”李世雙問。


    “彷佛如同一場夢 ,我們如此短暫的相逢 。”許軍甩著胳膊,屁股扭動著,居然唱了起來,”你像一陣春風輕輕柔柔吹入我心中,而今何處是你往日的笑容。”


    我站起來,鯊魚已經沒有了蹤影,茫茫大海無邊無際,小艇猶如一片小葉子隨波擺蕩。


    “為毛這群鯊魚,說沒就沒了。”李世雙說。


    “是啊,很奇怪。”我說。


    “不奇怪,我都說了,鯊魚看不到人,自然就走了。”許軍說,“我們運氣太好了,總是會逢兇化吉。”


    王保振趴在船舷邊上,“靠,我明白了,這群鯊魚為什麽會走了。”


    “為什麽會走?”李世雙問。


    “你們過來看。”王保振說。


    快艇的四周飄蕩著一層油。


    “油箱漏了?”許軍說。


    “對,油箱漏了,我估計是被黑人開槍時打漏的。”王保振說。


    “怪不得船停了,是因為油都漏完了。”李世雙說。


    “這群鯊魚是聞到了油味才走的。”王保振說,“這次,的確是我們運氣好。”


    “我餓了,誰帶吃的了?”許軍說。


    “壞了,怎麽就沒想到要帶吃的呢?”王保振說,“麻煩來了。”


    “我靠,在餐廳裏,我是一點東西都沒吃。”李世雙說。


    “我們都沒吃。”我說,“都想著怎麽殺人了,誰還想著吃飯。”


    “船開不了,也沒有船槳,也沒吃的,怎麽活?”許軍說。


    “哎,忙了半天,槍林彈雨的,沒想到我們走上絕路了。”李世雙說。


    “保振,看這水波,船不會漂迴島上吧?”許軍說。


    “要是能漂迴去也好,把他們都趕盡殺絕,占島為王。”李世雙說。


    “捉兩條魚吃?”許軍說。


    “魚可不好抓,又沒漁網。”我說。


    “有一種飛魚,會飛到船上來的。”王保振說。


    “什麽時候飛上來?”李世雙問。


    “運氣好的話,隻要等兩分鍾。”王保振說。


    “要是他嗎的運氣不好呢?”李世雙接著問。


    “運氣不好,要等三個月。”王保振笑了笑。


    “靠。”許軍手拍著船舷,“這麻痹的大海,非要把我們逼死不可嗎?”


    王保振伸了一個懶腰,咂了咂嘴,“小時候,媽媽對我說,大海就是我故鄉。”


    “死在大海,就是死在故鄉?”我說。


    “沒毛病,我們衣錦還鄉了。”王保振說道。


    “我們會不會餓死?”李世雙說。


    “要看運氣,上帝保佑吧,我已經放棄了晚餐,午餐我也打算放棄了,希望能有個早餐吃。”王保振說。


    “看看這快艇裏,還有什麽東西?最好能有個餅幹什麽的。”許軍說。


    從快艇裏找出三件救生衣,兩件雨衣,一雙破皮鞋,一隻小鋁盆,再也沒有別的了。


    李世雙拿起爛皮鞋,要扔海裏去。


    “別扔,你它嗎的別扔,這是命啊。”王保振喊道。


    “這麽好的東西,我怎麽可能扔呢?”李世雙笑了笑。


    我忽然心生悲涼,吃皮鞋看來是無法避免的了。


    天黑下去了,星星一顆一顆點亮夜空,半夜裏下起暴雨,好在遊艇裏有兩件雨衣。


    李世雙拿著小鋁盆舀著水,我和王保振拿著雨衣兜水,許軍拿著雨衣波水,半個多小時後雨停了。但一個小時後,暴雨又來了,下了兩個小時左右,停了又下,這一夜折騰個沒完,天微微亮了點光,雨停了。


    醒來的時候,陽光刺眼,看這太陽,已經偏西,過中午了,李世雙撅著屁股慢慢爬著,船頭有一隻海鳥。李世雙輕手輕腳越爬越近,還有一米的距離了,李世雙伸手過去,海鳥從容地飛走。


    “你這智商得充值了。”王保振說。


    “去你媽的。”李世雙迴頭罵道。


    “你嘴幹淨點。”王保振說。


    許軍歪著頭,“都他嗎的省點力氣吧,還有勁吵架?”


    我肚子咕咕直叫,海上一條魚高高躍起,落在海麵上。


    “早餐午餐都沒了。”王保振說。


    許軍把一隻皮鞋扔在王保振身邊,“湊合吃吧。”


    “老大,我還行,我還能挺兩天。”王保振說。


    “你們知道我夢到什麽了嗎?”李世雙說。“夢到我們四個兄弟在船上合影。”


    “合影留念?”我說。


    “想想就很激動。”李世雙說。


    “激動什麽?”許軍問。


    “就聽到有人喊,茄子。”李世雙說道,“茄子啊,我好激動。”


    “然後就給你上了一盤烤茄子?”我問。


    “不對,茄子燒肉上來了,哎,關鍵時刻,我醒了。”李世雙說。


    “麻辣隔壁的,我說個紀律,以後不許提吃的事,不許提食物。”許軍說,“不許提麵包,牛奶,香腸,紅燒肉,烤魚,烤茄子,烤羊肉串,烤羊腰子,烤雞翅,烤羊蹄,火鍋,剁椒魚頭,米飯,饅頭,蔥油餅,迴鍋肉這些。”


    “還不能提燒餅,燒雞,辣子雞,蔥爆羊肉。”李世雙說。


    “還有,糖醋排骨,水煮牛肉,三鮮水餃,牛肉丸子。”王保振說。


    “白切雞,白灼蝦,雞湯餛飩,魚香肉絲東坡肘子,北京烤鴨,燕窩魚翅這些更不能提了。”我說道。


    “靠,還有完沒完?”許軍說。


    “女人也不能提,秀色可餐,太傷人了。”王保振說。


    “都他嗎的別說了,我要吃人。”許軍拍著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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