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問他,他是怎麽來到這島上的?”我問。


    “問過了,他不知道。”


    “他叫什麽名字?”


    “問過,問他名字的時候,他表情很怪異,既而痛苦不堪,在地上翻滾,並且胡言亂語,嗚啊嗚啊的怪叫,他在地上寫一些單詞給我看,比如jack,turkey,還有cow什麽的,對了,他還指著自己的胸對我說,turkey!turkey!”寧程程說道。“昨天晚上,不知為何他衝我發怒,我就喊turkey!turkey!,他立馬冷靜了下來,而且看上去心情不錯。


    “turkey這個單詞好像是火雞吧。”我說。


    “對,是火雞,看上去他不像是個壞人,就是腦子壞掉了,他不是天生的啞巴,我看過他的舌頭,是被人硬生生割掉的,不知道是什麽人割的,是不是因為這個,腦子受到了刺激,讓他瘋了?”


    “一個瘋子?那他為什麽綁著我們,不讓我們走呢?”我問。


    “搞不明白,他好像要保護我似的,我偷偷跑出山洞時,他發現後,很緊張,很憤怒。”寧程程說著拿起上衣,上衣已經被扯爛了。


    “你的衣服被他撕爛了?”


    “不,是我自己撕扯的,你頭上被砸了一個口子,流了不少血,我把衣服撕了,給你包傷口了。”寧程程說著拿起一根長長的魚骨,“這剩下的布,我想給他做個褲衩。”


    “這野人把你綁架了,你還給他做褲衩?”我說。


    “你真的什麽都不懂。”


    我突然看到遠處一個黑色石頭動了起來,“那邊什麽東西?是大老鼠嗎?”


    “哎,什麽大老鼠,老閻的海鬣蜥,被他綁著腳了,不知道會不會死。”寧程程說。


    “原來偷我們一箱子魚的就是這個野人。”


    “你看那蠟燭是不是很熟悉?”


    “也是偷我們的。”我說。


    “他還拿了我們一個打火機,他可稀罕那隻打火機了,玩了半夜都放不下手,到處點火,高興的像個孩子,他過來了。”寧程程說。


    野人手裏端著一個石頭做的碗走過來,披頭散發,滿臉大胡子,兩隻眼睛發著綠幽幽的光,像鬼一樣。他把石碗放在我腳邊上,碗裏冒著熱氣,裏麵飄著樹葉子。


    他用刀割斷我手上的藤條,割完藤條後,他審視著手裏的刀,似乎擔心刀子受到損壞。他把刀放在身後,然後把石碗端起來遞給我。


    我接過石碗,看了看寧程程,“這能喝?”


    “喝吧,我也喝過,不難喝的。”寧程程說。


    “我不喝。”我放下碗,“讓他給我吃點魚,我要吃魚。”


    “fish。”寧程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叉子上的烤魚。


    野人搖了搖頭,他端起碗,放在我嘴邊。


    我擺了擺手。


    野人突然一手按著我的頭,一手拿碗朝我嘴邊倒。我試圖推開他,發現他力氣非常大。


    我被他灌進了一口,頓時感覺滿嘴的苦澀,比中藥還難喝,好在這湯不太熱。


    他端著碗對我的反抗非常不滿,衝我烏啊嗚啊的叫喊著。


    “有糧,你還是再喝點湯吧,別激怒他了。”寧程程說。


    “這是湯?這是用樹葉熬的,你沒看到嗎?為什麽給我喝這個?”我說。


    寧程程從他手裏接過碗,“喝吧,就是毒藥你也得喝,他是瘋子,別惹急他了,再說又不是毒藥,我也喝過。”


    “什麽意思這是?來他這裏都得喝這樹葉湯?”我說。


    “你哪這麽多廢話,捏著鼻子喝吧。”寧程程把碗遞給我。


    我無奈的接過碗,捏著鼻子喝了兩口。


    野人看了看我,神情沒剛才那麽激動了。我趁他轉身的時候,把嘴裏的樹葉湯吐了出來。“有糧,你頭上的傷口,抹得就是這個樹葉,是他嚼碎了給你弄上的,我估計這樹葉湯能治你頭上的傷。”


    聽她這麽一說,我忽然感覺頭皮發麻,頭開始疼了起來。


    野人把叉子上的魚拿過來,遞給了寧程程。


    寧程程咬了一口,看了看我,“真香啊。”


    “我也想吃。”


    寧程程要把魚給我,被野人一把奪過去。


    “什麽意思?不給我吃?”我說。


    寧程程聳了聳肩,“那沒辦法了。”


    “想想辦法,今天夜裏要逃出去。”我說,“對了,昨天夜裏他是不是一直在這山洞裏?”


    “不是,他半夜出去了,拿著骷髏頭出去的,不知道去幹什麽?”


    “拿著骷髏頭出去?我們在海邊不是發現一個女人的屍體嗎,女屍肚子裏還有嬰兒,我記得是孫大黑把女屍埋的,會不會他夜裏把那女人挖出來,給吃了?”


    “啊?不會吧,他吃人?”寧程程一臉驚訝。


    “她在偷聽我們說話。”


    “他聽不懂我們說話,有糧,你說他是食人族?”寧程程朝我身邊靠了靠。


    “我隻是懷疑,早上我們搜山,就是在那個人骨山洞裏,發現兩個完整的人體骨骸,上麵還有血肉,有一個是女人的屍骨,另一個是小孩的。”


    “是他吃的嗎?”寧程程握住著我的手,“有糧,我害怕,他不會把我們給吃了吧?”


    “看他在吃魚,吃得津津有味,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吃我們。”


    “那也說不定。”寧程程手哆嗦著。


    “你幫我把腳上的藤條解開。”


    “他在看著我們,等他不注意的時候在幫你解開繩子。”寧程程說。“你想什麽呢?”


    “我怎麽感覺人骨山洞裏那個小骸骨,不像是胎兒的。”


    “是嗎,你確定?”


    我手比劃著,“那個小骸骨這麽大,胎兒沒這麽大,即使是足月胎兒也不會很大,小腳,小手,非常軟對吧,如果吃的話,一口下去就會把整個手掌給吃了,大腿上也沒什麽肉吧。”


    “聽你說得瘮人,你別說了。”


    “人骨山洞裏的那個小骸骨,應該不會是胎兒的吧?”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這個問題,也簡單,把那個女屍再挖出來,就清楚了。”我說。“奶奶的,你能不能讓這野人給我弄點魚吃。”


    “他不給,剛才不是問過了嗎?”寧程程說。


    “現在你再問問?”


    “最好別問,你要是餓得受不了,我給你弄樹葉吃。”


    “哎,你喂羊的呢?養兔子?”我說。


    “有糧,你別嚷嚷,這野人要是受刺激,說不定不知道會幹什麽呢。”


    “我看他很正常啊,一邊偷聽我們說話,一邊用刀割著樹枝,哎,他總是割樹枝幹什麽?”


    “看上去他喜歡你這把刀,割樹枝玩。”


    “我看他不像是瘋子,會不會是故意裝瘋?”


    “他絕對是瘋子,這個你不用懷疑了。”寧程程說。


    野人放下了刀子,在地上爬了起來,他一邊爬,一遍衝我們嗚啊嗚啊的低吼著。


    “他這是幹什麽?”我問。


    寧程程沒有搭理我,而是衝著他大叫著“turkey!turkey!火雞!火雞!”


    野人突然變得很興奮,腳蹬著地,像青蛙一樣跳了起來。


    “完了,他精神病發作了。”寧程程跪在地上。


    野人跳躍著,爬到海鬣蜥的旁邊,衝它低吼著。


    “這腦子是不太正常。”我說。


    野人迴頭衝我們吼叫著。


    “哎。”寧程程歎了一口氣,“這是叫我的。”


    “叫你的?你和這瘋子有心靈感應啊。”


    “你他嗎的少廢話。”寧程程瞪了我一眼,她居然爬了過去。


    寧程程爬到野人身邊,也衝海鬣蜥吼叫著。兩人像兩隻野獸,不斷用吼叫嚇唬著海鬣蜥。海鬣蜥動也不動,像佛一樣安穩。


    看到野人和寧程程這滑稽的一幕,我不由覺得好笑,這是要從人性恢複到原始獸性嗎?


    吼了一會,兩人爬了過來。


    野人嘴裏嚼著樹葉子,目露兇光盯著我看,似乎想吃了我。


    寧程程也感覺到野人對我的威脅,她坐在我和野人之間,擋住了他的視線。


    野人爬了迴去,拿根樹枝點著火,然後看著火一點點燃燒著。


    “這人真是瘋了。”我說。


    “昨天夜裏就是這麽玩的,衝這個海鬣蜥吼半天,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衝海鬣蜥吼叫,我真是受不了了,有糧,我們要想辦法逃出去。”


    “幸運的是,他還沒有侵犯你,等他睡了,你把繩子給我解開。”


    野人走了過來,他手裏拿著長長的藤條,走到我跟前,抓著我的手,把我雙手綁了起來,緊接著他把寧程程也拽到我身邊,把她的雙手和我的雙手綁在一起。


    “no,no。”寧程程衝他喊叫著。


    寧程程的喊叫無濟於事,野人綁完之後,拍了拍手,心滿意足的迴到篝火旁。


    “完了,這麽綁著,我們今天夜裏逃不出去了。”寧程程說。


    我歪頭看了看漆黑的洞壁,我忽然覺得這麽一個大美人給我綁一起,就這麽一夜躺著,也不是太壞的事。


    “想什麽呢?”寧程程低聲問。


    我看了一眼洞頂,“今夜星光燦爛。”


    “你有病啊,你腦子也壞掉了。”寧程程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哎,別哭,別哭呀。”


    “遇到你,我真是倒大黴了。”寧程程說。


    “活著最重要,你現在不是還活著嗎?”


    “這怎麽睡覺啊?翻個身都難。”


    “翻身不難啊,如果,如果你願意,如果你覺得這麽躺著不舒服,你可以朝我身上翻。”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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