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年號叫什麽,和下麵的普通百姓關係不大,哪怕明年叫狗屎元年……都無所謂,他們也不會太過於在意,頂多調笑一番。


    除非新皇的登基能讓他們看到過上好日子的希望,不然的話,對他們來說新皇舊皇都一樣。


    朱慈對京師內的第一道皇帝詔書,是軍改令。


    這是對於那些支持自己登上皇位的京營軍戶的恩澤。


    當詔書在京營宣讀之後,整個京營都為之沸騰。


    子女就學,婚喪嫁娶,所用靡費具有國庫負擔……隻這一條就足以令所有的軍戶喜極而泣。


    士農工商,軍戶尚在四籍之外,而一些重犯之徒,則會被發配充軍,充的是軍戶……這就足以見的這個時候當兵的地位有多麽低下。


    平時為農,戰時為兵,得到的也隻是糊口而已,若無人考取功名,恐怕世世代代都要過著這種令人唾棄而困苦的日子。


    然而,考取功名哪是那麽容易的,不說平時又要當兵又要務農,哪家的孩子不得極早的為家裏出力分憂,隻那念書的耗費不是一般的軍戶可以負擔的起的。


    終大明一朝,以軍戶的身份考去功名,改變家族命運的事例屈指可數。


    京營的軍戶們想起了太子昨日對他們許下的承諾。


    一定要讓他們和大明共富貴,改變他們身份地位低下的。


    這個軍改令的下達無疑是新皇為他們軍戶們所實現的諾言。


    在詔書宣布完畢後,一眾的京營軍戶盡皆跪拜,山唿萬歲。


    而在張慶臻的營房中,劉文炳為他帶來了新皇的進爵敕書。


    原本的張慶臻隻是個二級的伯爵,在跟隨朱慈兵變之後,連升兩級,並且又是新皇的心腹將領。


    這樣的變遷令新樂侯劉文柄一陣羨慕,倘若昨日他以侯爵的身份輔佐朱慈,現在豈不是晉升為國公了?


    總歸是一脈的勳貴,劉文炳帶著笑容對著張慶臻拱手道喜。


    “今惠安侯得聖上進封,真是可喜可賀,他日得封國公亦是指日可待!”


    張慶臻被恭維的哈哈一笑,連連唿不敢不敢。“我等俱是為聖上與大明效命罷了,恬得封賞,實在惶恐不安。”


    “哈哈,惠安伯莫要妄自菲薄,今聖上雄才大略,有意整飭軍務,且闖軍臨近,此皆我等為國效命一展拳腳之時。”


    張慶臻總覺得劉文炳似乎有什麽話沒不由的微微一笑。“新樂侯恐有所托吧。”


    被點破了心事新樂侯臉色稍微有些尷尬,他在家裏的時候,老母親就一直叮嚀他要忠報天子。


    他就尋思著,既然新皇將兵部廢去,還權於大都督府,就想著在軍方謀取一份職位,以圖報效國家。


    但是求職這件事情,在明朝是很不體麵的,一般都需要同僚的舉薦,才能順理成章。


    於是貴為侯爵的新樂侯,覺得他和張慶臻關係不錯,如今張慶臻的威勢如日中天,自然想著靠著張慶臻舉薦,來滿足自己報效國家的願望。


    “家母時常叮嚀要不忘天子,精忠報國,文炳時刻難忘,然卻時不能如願。”


    劉文炳兀自一歎。


    張慶臻也不是笨人,很快會意劉文炳的想法,便是笑著道。“新朝即立正是聖上用人之時,侯爺莫要心憂,聖上招日不遠。”


    劉文炳這才麵有喜色。


    卻在這時,一名小校慌忙來報。似乎是跑的急了,以至於剛到張慶臻麵前時,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出來話。


    張慶臻微微皺眉,卻見那小校,軍衣淩亂,麵有惶恐之色。


    如今新皇登基,民心不穩,張慶臻派去城中數股京軍巡邏,用以穩定治安。


    看到那小校的樣子,他以為或是遭遇了民變襲擊,但是小校的迴報,卻遠比民變更令他棘手。


    “稟告提督大人。”


    “我等在城中巡邏,卻遇到嘉定伯的家奴,說他們府上蓋新房,要借我們的人去修建房屋……”


    “然後呢?”張慶臻急忙問道,嘉定伯是誰,他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當聽到小校的匯報後,才感到這事出的讓人頭疼。


    “劉百戶不從,被嘉定伯的家奴當街打死了……”


    “什麽!”張慶臻失聲道。“城中具是京營軍兵,你們為何不阻止?”


    “我們不敢啊!那可是當朝國丈,聖上的外祖,又如何敢於拂逆他的家人?迫不得已,有一百軍兵被嘉定伯的人帶走,充為苦力。”


    張慶臻愣了,縱然他現在為朱慈的心腹,在城中其他人莫敢不尊敬,但麵對這樣的事情,不覺間額頭冒汗。


    如果處理不好,恐怕在聖上麵前都不好交代。


    “嘉定伯此舉亦是過了。”劉文炳在旁邊聽完事情的始末連連搖頭。他是絕對幹不出這樣的事情,如今新皇改革軍製,哪怕是內閣也調動不了京軍。


    嘉定伯雖為國親,這麽幹,倒真有些仗勢欺人了。


    張慶臻橫豎拿不定主意,這去嘉定伯家要人,又免不了衝突,萬一傷了國丈,實在難以跟聖上和太後交代,這放著不管吧……明顯會擾亂軍心。


    “新樂侯,你覺得這事該怎麽辦?”張慶臻問道。


    “此時你我都不便插手,如何都落不得好,也隻能交由聖上定奪。”


    聖上定奪……


    張慶臻想起了昨日聖上那毫無人情味的冷漠,不由的有些擔心起來。


    如果讓聖上知道了,能放的過嘉定伯麽?張慶臻搖了搖頭。


    ……


    另一方麵


    隨著第一次朝會結束,遼寧一朝的格局初步形成。


    朱慈收迴朝廷內外的主要大權,架空了內閣的關鍵作用,使其重新變迴明初時的諮詢機構。


    以皇帝的中旨作為最高權威。


    由於高層建築被朱慈本人摧毀。


    新建的朝廷保留的隻有辦實事的五部,太醫院,翰林院,宗人府等。


    裁剪了大部分影響行政效率的機構,譬禦史台,兵部,以及令人煩心的言官製度。


    但即使如此……上層的官僚依然不太夠用。


    吏部尚書李邦華在迴家後寫了道奏章,希望從翰林院以及廩生之中篩選有用之人,授以官職。


    隻是在中午的時候,有錦衣衛的人來知會李邦華,聖上有命讓重朝臣至西市牌坊集中。


    李邦華心裏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西市牌坊可是有明一朝,集中斬首死刑犯的地方……


    ……


    試水推期間……求推薦……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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