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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格……在聽到明軍出現在盛京時,遠遠沒有多爾袞那般急迫,甚至於說……他還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多爾袞之所以能做到攝政王,並非因為他長的好看,並非因為他過度濃縮,像個精華。


    實在是因為他戰功累累,難覓其右。


    而又有聰明王的光環加持,讓人信服於他的戰略決策。


    如今……如今明軍突然出現在了盛京?顯然是戰略上出現了重大的漏洞?誰的責任?


    幾乎沒有任何疑問的,那就是因為多爾袞的過度自負,和清巢入關的命令有著最直接的關聯。


    這口黑鍋,多爾袞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對於多爾袞,豪格無疑是恨之入骨的,隻是現在的他基本沒有任何能力將多爾袞搞下台。


    然而……盛京的緊急軍情,讓豪格看到了的希望,試想一下,如果盛京被破,即使他什麽都不做,其他的各旗大臣也會把矛頭直指多爾袞……追究他的責任……那麽會發生什麽呢?


    豪格想到此,又搖了搖頭,驅散腦海中的小心思。盛京中的還有他的妻兒子女,還有他的大玉兒……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明軍所害。


    更何況,他手裏的軍隊,名義上確實可以稱之為豪格部。


    但實際上,這支軍隊從士兵到將官都是正白旗的人!


    讓他一個正藍旗的和碩王……去統領多爾袞的嫡係正白旗,誰能理解豪格目前的心塞感。


    那種處處受到掣肘的感覺,簡直想日鋼板。


    “肅王大人,既然攝政王已經下了軍令,不知何時整軍出發?”正白旗固山額真何洛會找到豪格,問道。


    豪格看向何洛會,怎麽看他都覺得不爽,別看何洛會表麵上恭恭敬敬,但實際上是個老陰b。


    年初的時候,他豪格不過就是嘴上幹了下多爾袞的老娘,第二天就被多爾袞知道了,議罪削爵,肅親王的爵位活生生的被砍成了肅王。


    媽的,一看就知道是這何洛會給告發的。倘若他豪格得勢,第一個便把這何洛會給啪了。


    如今,多爾袞給他的軍令,豪格還沒有做出決定如何奉行,何洛會便已經得知。


    那種把當豬養的意思,簡直讓豪格有些無法忍受。


    豪格壓不住的惱火。“何時出發?可是本王能決定的?”


    何洛會低著頭,陰惻惻的道。“您畢竟是肅王,又被攝政王委以重任。”


    “狗屁。”豪格起了身,將他接到的軍令揉成團,拂袖而去。


    ……


    五月六日。


    沈陽。


    連日以來,明軍無論在城外做什麽,都處於守軍的眼睛之下,無論是燒陵,還是叫罵,或是將女真百姓抓來在城外按個屠戮,或是排兵布陣般佯裝攻城,亦或者開心的踢著蹴鞠為樂。


    守軍仍然無動於衷。


    麵對明軍的任何行動。


    被濟爾哈朗下了死命令的沈陽城,隻有一個選擇,禁閉大門,拒絕出戰。


    他要學那司馬懿,把諸葛亮活生生的給拖死……


    時間對濟爾哈朗很有力,隻要等到援軍抵達,任明軍再猖狂,任遼寧皇帝有再多計策,都注定會失敗!


    沈陽的守軍除了小心戒備之外,大多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但明軍所做的一切都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彈壓在濟爾哈朗的心頭。


    在晚上的時候。


    心裏憔悴的濟爾哈朗,似乎看到了希望。


    懷遠門外有了動靜。


    隻看到一群明軍正在追殺什麽人。


    那人慌不擇路的被逐向了沈陽城的方向。


    “不要放走他!”


    “殺了他!”


    “那是韃子的信使!聖上說了,絕對不能讓他入沈陽!”


    “抓住信使者!賞銀二百!入列京營!”


    明軍一連串的喊叫聲,追殺聲,以及正在玩命逃竄的信使的哭求聲,震動懷遠門。


    明軍和信使越來越近。


    信使已經身中數箭,踉踉蹌蹌的朝著沈陽城的城牆而去。


    夜色之中,看不太清,但仍然能從依稀的火光中分辨出滿人的體貌特征。


    看那信使跑的趔趄,城上的守軍,在通知濟爾哈朗的同時,放下了吊繩,希望他能爬上來。


    明軍追的不緊不慢,看到信使已經進入到了沈陽的射程內,卻不禁放慢了速度。


    “放箭!”


    一排排明軍士兵,似乎是專門挑出來的用弓高手,在信使跑到城牆邊時,便是一陣猛射。


    射的不是城牆的守軍,而是那已經陷入絕境的信使。


    信使倒下了,再沒有任何可以進入沈陽的可能,隻是明軍似乎還沒放棄,試圖衝到城牆下搶迴信使的屍體。


    而迎來的是城上守軍的高度警惕,紛紛用弓箭,用火炮迴擊。


    衝過去的明軍被打退了迴去。一連三波,沒能成功。


    對於明軍如此看重的信使,守軍亦是高度重視,在濟爾哈朗親自過來處理此事前。


    守軍用抓鉤鉤住信使的屍體,將其拖拽入城。


    沒能搶奪成功的明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無計可施。


    信使被拖拽入城,已經死絕,確實是滿人不錯,而且還穿著八旗的製式甲胄。


    懷裏有一封帶血的信,等到濟爾哈朗慌慌張張的出現後,交到他的手中。


    朱慈也過來了,對於明軍沒能捉住信使的明軍破口大罵,惱羞成怒。當著濟爾哈朗的麵前發了一頓無名大火。


    明軍眾將士聽後噤若寒蟬,不敢出言頂撞。


    這和城樓上看著信的濟爾哈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濟爾哈朗在笑。


    準確的說,是看著信在笑。


    信上說,豪格數千精騎已經距離盛京不足百裏之遙,最遲五月七日,必定會援至盛京,後部大軍緊隨而至,必能生擒蠻子皇帝,解救盛京危機。


    這是濟爾哈朗一直在等的這一天……是的……就差一步,隻要守到援軍抵達……那麽盛京就徹底轉危為安了。


    濟爾哈朗的狂笑,甚至連城下臉色不好看的朱慈也聽的清楚。


    他甚至忍不住衝著朱慈大喊道。“再有一天!再有一天!大清的天軍便會迴防盛京!任你有萬般能奈!也休想攻入盛京!”


    濟爾哈朗非常想看到朱慈現在的表情,那將是怎麽樣的豐富,隻是夜色下,視線模糊。


    但朱慈那沒有任何的迴答,卻是告訴濟爾哈朗,他心情並不好。


    這已經足以讓濟爾哈朗感到釋懷,長久壓力下的釋放,讓濟爾哈朗有些忘乎所以。


    繼續試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般的刺激城下的朱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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