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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朱慈並不說話,除了簡單的吃喝之外,他一直在把玩著手裏的戰刀。


    那把夷狄之災專門為他量身定製,實用性是一方麵,高端,大氣,上檔次,實在是男人的最愛。


    不過直到現在,由於還沒有遇到像樣的戰鬥,其他的明軍士兵又一個個都是人頭狗,爭著搶人頭。


    朱慈隻能悲催的充當著可憐巴巴的輔助。以至於夷狄之災到現在還沒有舔過血,實在是有些遺憾。


    當然,把玩戰刀隻是因為朱慈在思考一個問題。


    該如何處理喀爾沁族的牧民俘虜。


    如何讓異族屈服這個命題是不是應該提前考慮。


    屠族滅種當然更簡單一些,一了百了,但他們能否在短時間內征服,又還有什麽樣的利用價值?


    哈敏多突然的一句話,打斷了朱慈的思緒,那緊隨而來的眼神令哈敏多趕緊低下頭不敢直視。


    販賣漢女?這個話,讓朱慈不得不注意。


    朱慈想起了之前的漢人客商說的話,那些個無恥的黃田家的人,正試圖以販賣人口這種無本又作孽的生意重新起家,實在罪惡深重。


    “你是說科爾沁?”也無怪乎朱慈會這麽想,實在是後世的文學作品中,蒙古族的美女幾乎都出自科爾沁草原,當然科爾沁草原上的蒙古女人也有著把科爾沁大草原蓋在建奴丈夫頭上的優良傳統。


    所以說,哈敏多提起美女遍地的時候,朱慈想到的是科爾沁。


    然而科爾沁在沈陽以北數百裏的地方,不但很遠,並且並不在朱慈行軍的路線之上。


    雖然朱慈有心想順便解救一些漢人同胞,但也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如果超出了限度,朱慈並不會冒險的專門去一趟科爾沁撒野。


    不過,哈敏多的意思,顯然不是指的科爾沁,他聽到朱慈的話後,暗暗咋舌。


    這聖天子可真敢想,科爾沁那可是和韃清關係最為密切的蒙古部族,並且在韃清的大後方,哈敏多肯定不會想著用遠水來為主子“止渴”。


    趕緊解釋道。“狗奴並非指的科爾沁,而是東邊的察哈爾部。”


    察哈爾部。


    也叫插漢部,不過這名字太操蛋,很快就被遺棄了。


    察哈爾部,由蒙元的怯薛軍演變而來的部族,乃是蒙古中的核心部落,明麵上的實力最為強大。


    但這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最後一任蒙古大汗林丹汗被黃太吉幹出翔後,察哈爾部便被遷移迴了察哈浩特。


    察哈爾部很強,絕不是像土默特和喀爾沁這樣的小部落可以相比的。


    不過再強的男人,也怕閹割。


    土默特被建奴拆成了兩旗,喀爾沁被拆成了三旗,察哈爾足足被拆出了八旗。


    哈敏多在慫恿朱慈去東邊攻打察哈爾部不知是何種用意,實際上即使哈敏多不去提醒。


    察哈爾部也在朱慈的進取計劃之內。


    雖然朱慈和他的明軍從來沒深入過草原,但根據地圖標注以及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真理來說,在從吉北口入了蒙古草原後,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奔襲遼東,那就悶頭一路向東。


    有山翻山,有河造橋,有懸崖也得跳過去。


    絕不繞路,最快的時間,搞定收工撤退。


    當然,如今的蒙古各旗,對朱慈的明軍來說,那就是一個個炮架子。


    指哪幹到哪。


    但也有例外,就比如說察哈爾部。


    他們的右翼四旗擋著朱慈的路了,錐在一座名叫察哈浩特的城內。


    所謂的城,和八米高的北京,十二米高的南京,九米高的宣府是比不了的。


    規模也就相當於中原的一座縣城,甚至還不如,但是……考慮到蒙古人民的土建天賦實在讓人捉急,這樣的一座城池對於他們來說充當都城也是很不容易了。


    再破的城也是城。


    高高的城牆足以讓騎兵絕望。


    若是察哈爾部想要守城,朱慈的騎兵哪怕再有爆脾氣也得繞道而行。


    但是哈敏多的投名狀是,察哈爾部內的章京台吉是他的表親,他能讓其為朱慈的天朝大軍打開城門。


    當然,也不能堂而皇之的開門,他雖然是個無恥的滿奸,也不能保證他的表親也是滿奸。


    這需要有人偽裝成蒙古民兵的樣子,以通報軍情為由,趁夜色入城,在前部突然發難奪取城門後,後方的大軍隨後支援,一舉將察哈浩特拿下。


    “察哈浩特內有四旗編製,民有萬餘戶之多,但此時城內的壯丁亦被建奴抽調一空,隻餘民兵千餘人而已,並且分屬於四位紮薩克手中,無法合力為戰,不足以阻擋我天朝大軍……”


    “城內亦有馬匹軍械,可以茲為聖上之用。”


    哈敏多盡心盡力的為朱慈兜售著察哈浩特的軍事情報,其誠意連朱慈都有些感動……個屁。


    雖然朱慈也有順著東進的路線幹掉察哈浩特的打算,但哈敏多這個初降的建奴總是在慫恿他攻打察哈浩特,就不得不讓朱慈起疑心了。


    “為何極力勸說朕攻打察哈浩特?”朱慈抽出的刀,又再次合上。


    清冷的聲音令人脊背發涼。


    哈敏多汗如雨下,即刻跪在地上連連向朱慈扣首。“狗奴絕無害主之心,實乃急於向聖上盡忠,報效天朝而已!”


    “奈何喀爾沁右旗內物產匱乏,難入聖上之眼,才出此計,助聖上奪取察哈浩特罷了。”


    哈敏多神情緊張,言語奪口而出,看起來並非虛妄之言。


    “真的麽?”朱慈用懷疑的口吻問道,亦是作為一種試探,但凡內心防線不夠堅定的人,在這種懷疑時的言語之下,很容易心態崩潰的交代出實情。


    “狗奴有罪……”哈敏多最終扛不住了,徹底的道出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狗奴原本是肅親王手下正藍旗人,後來肅親王失勢,正藍旗多被兩白旗打壓,京中要職盡為兩白旗人擔任,而正藍旗人多有被下放各地。”


    “察哈爾豪富兵強,旗中紮薩克亦由兩白旗旗人擔當,狗奴與察哈浩特內的正白旗紮薩克哈拉巴有隙,故而欲借天兵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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