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厭一方麵覺得顧斐說的那些話很可笑,顧崢可是遺臭萬年的大奸臣,滿朝文武都能作證,可另一方麵他又覺得顧斐說的話的確有那麽幾分道理。


    他的心情非常複雜,久久都沒有說話。


    風荷亭內陷入寂靜。


    微風拂過,荷花隨之輕輕擺動,搖曳生姿。


    顧斐一邊喝茶,一邊欣賞美景。


    過了許久才聽到司馬厭再度開口。


    「顧崢的事情我會讓人去查,現在我們來聊一聊你的事情。」


    顧斐看向他:「我怎麽了?」


    「剛才我剛錦衣衛試探你的身手,從結果看來,你的身手非常不錯,我很滿意。」


    顧斐淡定說道:「陛下謬讚了。」


    司馬厭道:「前段時間北鎮撫司的鎮撫使因為因公殉職,我最近正在發愁該找誰去頂替他的職位,你來的正是時候,以你的身手,足以壓服北鎮撫司裏的狼崽子們。「


    錦衣衛共分為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北鎮撫司是去年新添加的部門,裏麵都是些從世家大族出來的世家子,一個個都心高氣傲得很,尋常人跟壓不住。


    顧斐卻道:「我無意入朝為官。」


    司馬厭盯著他:「你不想為你爹洗刷冤屈嗎?」


    顧斐反問:「怎麽洗刷?當初給我爹定罪的人不正是陛下嗎?陛下這是要讓我來您的臉嗎?」


    司馬厭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他恨恨地說道:「你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嗎?!」


    「怕啊。」


    「那你還……」


    「可我忍不住啊。」


    司馬厭無語。


    顧斐難得地笑了下:「若我跟其他人一樣對你阿諛奉承,隻怕你就更想治我的罪了,既然如此,我還不如有什麽就說什麽,至少我心裏能舒坦些。」


    司馬厭心想你是舒坦了,可我不舒坦啊!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情,麵上又換成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別拒絕得這麽快,我再給你一段時間好好考慮,從四品的鎮撫使,這官職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你若是有了這個官職,很多難題就能迎刃而解。」


    顧斐覺得他話裏有話,問:「我能有什麽難題?」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司馬厭故意賣了個關子。


    這時解苗和江微微來了。


    江微微屈膝行禮,她要裝有化瘀散的小瓷瓶和酒壺放到桌上,道:「請陛下用酒送服藥粉,每日早晚各服一次,三日內身上的淤青就能消散。」


    解苗先上前試了下毒,確定沒問題後,再由司馬厭服下。


    吃完藥後,他仔細感受了下,身上的痛感減輕了不少。


    看來這藥的確管用。


    他放下酒杯,問道:「你剛才去了太醫院,對太醫院有什麽感想?」


    江微微道:「挺好的,大家都很有活力,尤其是時院使,為人特別仗義,在大家都嘲笑我的時候,隻有他表示可以幫幫我,真是個好人呢。」


    司馬厭皺眉:「誰嘲笑你了?」


    「我不認識,不過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應該都是太醫院裏的人吧。」


    司馬厭看向解苗。


    解苗會意,立即走到他身邊,低聲將剛才太醫院眾人刁難江微微的經過說了一遍。


    司馬厭聽完後,輕笑道:「看來這群傢夥是安逸慣了,不知道什麽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江大夫,你不如在汴京城裏再多待一段時間,幫我好生整頓一下太醫院的風氣。」


    江微微歡歡喜喜地應下:「遵命!」


    隨後她又問道:「不知陛下要我如何整頓太醫院?」


    司馬厭道:「明日我會把時院使調離皇宮,讓他去別處辦事,太醫院暫時交由你來打理。」


    江微微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我就是代理院使了?」


    司馬厭含笑道:「是的,代理院使。」


    ……


    江微微和顧斐離開皇宮,乘坐馬車返迴客棧。


    直到這時,江微微才將臉上強裝出來的歡喜表情撤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幸好咱們全須全尾地出來了。」


    隨後她又好奇地問道:「天子怎麽好端端的忽然讓我去當代理院使?他若想要整頓太醫院,有的是法子,沒必要非得用我啊。」


    顧斐說:「他應該是想讓我在汴京多留一段時間,讓你當太醫院的代理院使不過是個藉口而已,隻要把你留住了,我肯定就走不掉。」


    江微微恍然:「原來是這樣,不過話說迴來,天子為何要留你在汴京?還有他之前為啥要讓那麽多錦衣衛圍攻你?我真的是看不懂天子在想些什麽。」


    「他讓錦衣衛圍攻我,是想試探我的身手」


    江微微還是覺得奇怪:「他沒事試探你的身手幹嘛?」


    顧斐沒有瞞她,如實說道:「天子有意讓我接管北鎮撫司。」


    江微微對北鎮撫司的了解非常淺薄,她隻知道它跟南鎮撫司構成了錦衣衛的兩大勢力,她蹙眉問道:「天子明知你的身份,為何還要授予你官職?難道他就不怕你報復嗎?」


    「以前他或許會怕,但現在不會了。」


    「為何?」


    「因為我有了家人,家人成了我最大的牽掛,隻要有你們在,我就不可能去犯險,天子想必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能放心把北鎮撫司交給我。」


    他沒說的是,在必要時刻,家人還能成為牽製他的工具。


    這是帝王常見的手段。


    江微微追問:「那你答應了嗎?」


    「沒有,我不想摻和到他們的爭鬥之中。」


    「那等我把太醫院的事情擺平了,咱們就趕緊迴家,離這個是非地遠遠的。」


    「嗯。」


    馬車在客棧門口停下。


    江微微和顧斐迴到客棧,顧德見到他們平安歸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江微微看出顧斐和顧德有話要說,主動說道:「今兒天氣不錯,我和阿塵阿桃出去逛逛,午飯我們應該會在外麵吃,你們就不用等我了。」


    顧斐說:「我陪你們一起去吧。」


    「不用,阿塵在這住了兩個多月,對這裏挺熟悉的,有他帶路不會有問題的。」


    見她堅持,顧斐隻得嘆息:「好吧,你們路上小心些,早去早迴。」


    他順手塞給江微微兩張麵額五十兩的銀票。


    江微微收好銀票,喜滋滋地帶著魏塵和阿桃出門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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