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被說得啞口無言。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夫妻和離,無論真相如何,都是女方承擔的壓力更大。


    張秀姿若隻是一嫁也就算了,可她如今是二嫁,且還懷著身孕,若是和離,那她以後也就不用做人了,光是街裏街坊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給淹死。


    張秀姿哭得眼睛都腫了:「那我咋辦?難道真要我守一輩子的活寡嗎?」


    張富嘆了口氣,安慰道:「閨女,不是爹故意要害你,實在是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許你再後退。」


    「可魏馳他不是個男人啊!」


    「我知道,這事兒你肯定要受委屈,但凡事有壞的一麵,自然也有好的一麵。魏馳沒了那根東西,以後就不能再生孩子,你肚裏的這個孩子就成了他以後唯一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那都是他唯一的後代,他肯定要把這個孩子當親生孩子來看待,將來等他死了,他的所有家產也都會由你的這個孩子繼承。你想想看,若是你嫁給別的男人,那些男人能自己生孩子,又怎麽可能真心實意把你肚裏的這個孩子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將來別說是給這孩子分家產,能不把這孩子趕出家門就算是很厚道了。」


    張秀姿聽了這話,漸漸停止了哭鬧。


    張富繼續勸道:「再者,你是二嫁,若你嫁給別的男人,別的男人肯定不會把你當成正經的媳婦,說不定還會以此為由各種磋磨你。但魏馳就不一樣了,他這輩子註定不可能再娶妻生子,要是沒了你,他就隻能孤獨終老,連個送終的後人都沒有。你可以以此為籌碼,拿捏住魏馳,讓他乖乖聽你的話,以後你們家裏全都是你說了算。」


    張秀姿陷入沉思。


    張富和童氏都沒吭聲,任由她自己去想。


    沒過多久,張秀姿就做出了決定。


    「我聽爹的,不跟他和離。」


    張富如釋重負:「那就好。」


    張秀姿心裏其實還是很委屈,可就像她爹說的那樣,若她離了魏馳,再嫁可就難了,到時候不隻是她,就連她肚裏的孩子也會跟著受罪。


    她沒有勇氣去麵對那些流言蜚語,也沒有信心保證自己能夠獨自把孩子撫養長大。


    所以,她隻能忍了。


    童氏說道:「走吧,我們這就送你迴去。」


    張富卻攔住她們:「先別著急,再等等看,等魏馳主動求上門來,到那時候咱們就掌握了主動權,咱們閨女可以趁機提要求,讓魏馳以後無論大小事情全都聽你的。」


    張秀姿點頭,表示一切都聽爹娘的安排。


    原本魏馳很有信心,覺得張秀姿跑迴娘家不久,肯定就會乖乖地自己迴來。畢竟她已經嫁給他了,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就算心裏再怎麽不滿,也隻能老老實實地跟著他一起過日子。


    結果一天都過去了,仍舊沒看到她的人影。


    眼看外頭天色已經變得漆黑,魏馳終於有點著急了。


    魏章沖他說道:「明早你去把你媳婦接迴來,你們才剛成親,一直讓她住在娘家像什麽話?被人知道了多丟人啊!」


    魏馳很煩躁,沒想到張秀姿比他預想中的難對付,看來他以後得改變對她的態度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魏馳就坐著驢車去了張家。


    他被請進堂屋。


    接待他的人是張富和童氏。


    魏馳說他要來接媳婦迴家,可張富和童氏卻像是聽不懂人話似的,故意跟他東拉西扯,就是不肯讓他見張秀姿。


    直到他不耐煩了,想要甩袖子走人的時候,張富這才讓人把張秀姿叫出來。


    張秀姿昨晚哭了一宿,眼睛到現在都還是腫的。


    她看著魏馳,以前覺得他真是怎麽看怎麽好,現在是怎麽看怎麽噁心。


    一個男人,卻又不是男人,這根本就是個怪物啊!


    張秀姿冷冷地說道:「想要我跟你迴去也行,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魏馳問什麽條件?


    張秀姿說:「以後家裏不管是大事小情,你都得聽我的,我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魏馳皺眉,滿臉的不樂意:「憑什麽要聽你的?我是你的男人,我才是一家之主,你應該聽我的才對。」


    張秀姿冷笑:「你連...都沒有,怎麽就成我男人了?你連男人都不是!」


    「你!」


    魏馳惱羞成怒,要不是當著嶽父嶽母的麵,他肯定要大耳刮子抽過去,臭女人,居然敢這麽對他說話,欠收拾!


    張秀姿完全不怕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若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不跟你迴去,以後咱們就各過各的,互不幹涉。」


    「你想得美,你現在就跟我迴去!」魏馳伸手要拽她。


    張秀姿躲到了童氏的身後。


    張富伸手攔在魏馳的身前,冷冷地說道:「你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如今我們還願意把閨女嫁給你,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你若是還不知道珍惜,那你和秀姿就和離,以後我們會告訴外人,說你壓根就不是個男人,到時候沒有女人肯嫁給你,你這輩子都隻能打光棍!」


    魏馳暴跳如雷:「你們這是在威脅我?!」


    「是又如何?」


    「你們別太過分了,我們魏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張富冷笑,他將手指關節捏得哢哢作響,目露兇光:「是嗎?那我趕明兒就帶著家裏人去你們魏家走一道,親自領教一下你們魏家人的厲害。」


    魏馳一噎。


    之前張家人來迴春堂鬧事,他想要阻攔,結果人沒攔住,反倒還揍了一頓狠揍。


    也正是以那一頓揍,讓魏馳深刻地體會到了張家人的兇悍。


    魏馳害怕再挨揍,隻得退一步。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別無選擇,隻能妥協:「行,我答應秀姿的條件,以後家裏不管啥事都聽她的,這下總可以了吧?」


    張富讓人拿來紙筆,說:「口說無憑,你得寫下來。」


    魏馳不想寫。


    可不寫的話,他就沒辦法把張秀姿帶迴去,沒有了張秀姿,他這輩子都隻能打光棍。


    他懷著無比憋屈的心情,拿起毛筆,寫下一張承諾書,承諾以後家裏的事情全都由張秀姿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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