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泉低著頭,順利走出徐家大門。


    他特意選了個偏僻沒人的路線,悄悄迴到縣衙。


    為免引起別人注意,他是從後門進縣衙的,可誰曾想到,他剛推開後門,就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肩膀。


    嚇得他渾身一僵,心跳都差點停止了。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老哥,你是縣衙裏的下人嗎?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謝清泉僵硬地轉身,發現對方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穿著粗布短打,外麵裹了件打有布丁的襖子,皮膚黝黑,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種常年勞作的鄉下人。


    謝清泉確定對方不是衝著自己來的,稍稍放下心來,故意壓低嗓音說道:「我忙得很,沒空管你的閑事。」


    「可是我……」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謝清泉就先一步推門進入縣衙,轉身把門關上,順便還上了栓,省得那個鄉下漢子再跟進來。


    他悄悄迴到屋裏,換迴自己的衣服,再把沾有血跡的粗布衣服揉成一團,連同那些書信全部扔進火盆裏麵,燒成灰燼,至於那把匕首,則被他隨手扔進了後院的池塘裏麵。


    確定一切都處理幹淨後,謝清泉坐迴到椅子裏,長長地唿出一口氣。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


    手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洗幹淨。


    可那種沾到鮮血的黏膩感覺,卻仿佛揮之不去。


    「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反正你已經逃不掉了,早晚都是一個死字,我提前殺了你,還能免去你受更多的苦。」


    ……


    縣衙的後門口,江仲平苦著一張臉,心情很是煩悶。


    今天一大早,他就被趙氏打發出了門。


    昨天他們家收了孫家的十兩銀子,答應幫忙向縣太爺求情,保住孫二剛一命。


    趙氏原本是不想管的,可她又捨不得另外那二十兩銀子,便打發老大去鎮上找縣太爺說情。


    話說得輕巧,可江仲平隻是個鄉下泥腿子,一沒銀錢二沒門路,人還沒進縣衙大門,就被人給轟走了。


    他一個人在縣衙大門附近徘徊了很久,始終沒能找到機會混進縣衙。


    沒辦法進入縣衙,就不能見到縣太爺,自然也就沒辦法完成孫家的囑託,無法完成囑託,也就得不到另外那二十兩銀子。


    最後的結果,就是趙氏發飆,江仲平受罪。


    江仲平無可奈何,隻得繞道去角門和後門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個人幫忙帶他進縣衙。


    他到後門的時候,恰好看到個下人打扮的大鬍子中年男人準備進縣衙,江仲平趕緊跑過去,想求對方幫忙帶他一起進去。


    誰知那人居然兇得很,聽都沒聽他的請求是什麽,就一口迴絕,還嘭的一下把後門給關上了。


    江仲平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更加沮喪了。


    這下他是真沒辦法了。


    江仲平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剛才那個大鬍子男人有點眼熟,他好像在哪裏見過對方?


    想了許久也沒能想起來。


    江仲平隻得作罷。


    他又在縣衙附近轉悠了兩圈,還是覺得不死心,再次來到縣衙大門前。


    捕快將他攔下來,不準他進去。


    江仲平忙道:「我侄女跟縣太爺家的小郎君訂了親,我跟縣太爺勉強算是親戚,麻煩官爺幫忙通報一聲,讓我進去見見縣太爺。」


    捕快上下打量他:「你家侄女是誰啊?」


    「就是江燕燕,她爹是醉香樓的掌櫃。」


    捕快嗤笑:「原來是她啊,謝家早就退了這門親事,縣令夫人還特意交代過,以後不準放江家的人進來,你趕緊走!」


    江仲平非常震驚:「退親?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都不知道?!」


    捕快卻懶得跟他解釋太多,隻讓他趕緊走。


    江仲平走了幾步,怎麽都想不通,燕丫頭怎麽就被退親了。


    「不行,我得去找老二說說這事!」


    他快步朝醉香樓跑去。


    這會兒江仲平正在給客人結帳,轉身就瞅見了大哥江仲平,臉上的笑容一頓,隨即快步走過去,抓住江仲平的胳膊快步往旁邊走。


    「大哥,你咋來了?該不會是家裏又出啥事了吧?我可跟你說清楚了,上次我們從家裏拿走的東西,全都還迴去了,咱們現在是兩不相欠,你們別想再從我這裏拿錢。」


    江仲平被他這態度弄得火氣上頭:「你這話是啥意思?難不成我來找你,就隻有為了錢?再說了,你這麽多年來,又往家裏拿過一個銅板嗎?你現在成了葉家的上門女婿,徹底把咱們江家忘到了腦後,家裏的正經爹娘你不奉養,成天就住在鎮上,養著你的嶽父嶽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已經改姓葉了呢!」


    江伯寧被他說得惱羞成怒,但這裏是在醉香樓,旁邊時不時會有夥計經過,他不好在這裏吵鬧,隻得壓下火氣,咬牙問道。


    「那你說說,你是來幹啥的?」


    反正每次家裏來人找他都沒好事,導致他現在見到家裏人,都會生理性地感到厭惡。


    江仲平覺得老二這態度很不好,想教訓他幾句,可一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隻得忍著火氣,壓低聲音問道:「你家燕丫頭是不是被謝家退親了?」


    江伯寧先是愣了下,隨即反問:「你怎麽知道這事的?」


    當初唐氏顧及到雙方的顏麵,是私下裏跟他們家退的親,沒有把此事擺到檯麵上講,因此隻有跟謝家走得比較近的人家才知道退親之事,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呢。


    江伯寧也覺得丟人,不願跟人提及此事,按理說江家老宅的人應該都不知道才對。


    江仲平一看他這態度,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燕丫頭果然被退親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都不跟家裏人說?要不是我去縣衙問了人,怕是到現在都還被你們瞞在鼓裏呢!」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江仲平說話的聲音比較大。


    引得周圍的夥計都朝他們看過來。


    江伯寧怕丟人,趕緊拉著大哥下樓,從後門出去。


    醉香樓後麵是一條小巷子,這裏平時都是用來卸貨裝貨的,一般沒什麽人來,很是安靜,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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