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泉咽了口口水,讓幹啞的嗓子變得舒服些,然後道:「你所言非虛?」


    徐錦河忙道:「學生的把柄被您攥在手裏,學生必定竭盡全力,幫助老師達成所願!」


    謝清泉彎下腰,伸手將他扶起來,又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溫聲道:「你是我的學生,我自然不會放任你出事而不管,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徐錦河喜出望外:「多謝老師!」


    兩人一前一後迴到公堂。


    江微微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個來迴。


    她發現徐錦河麵上帶著喜色,而謝清泉的步伐也是格外輕鬆。


    很顯然,這兩人的確是在私下裏達成了某種py交易。


    江微微暗自咋舌,這次的事情有點麻煩了!


    謝清泉繼續審理案件。


    他沒有再詢問當事人,直接宣判審理結果。


    「顧秀才懷疑徐舉人害人,卻無法拿出確鑿的證據,判為誣告,且擅闖民宅,出手傷人,按律當杖責二十!但本官念在顧秀才是初犯,又有秀才功名在身,便免除杖責,譴迴家去閉門思過!」


    徐錦河露出得意的笑容。


    站在他旁邊的胡露雪,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江微微不服:「那詹大夫怎麽辦?不管他的死活了嗎?」


    謝清泉皺眉:「這裏是公堂,沒有本官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隨意開口,你要是再多嘴,本官就讓人掌你的嘴!」


    「我是被告人,我有為自己申訴的權力!」


    謝清泉沉下臉:「你以為本官真不敢打你嗎?」


    江微微卻好像全然不怕對方,聲音越發大了:「縣尊大人,您是九曲縣的父母官,您自然是想打誰就打誰,別說我隻是個小小的鄉下大夫,就算是太醫院的院使,您也是不放在眼裏的!」


    謝清泉被徹底激怒了。


    他猛地一拍驚堂木:「你居然敢咆哮公堂?來人,掌她的嘴!」


    立刻有衙役上前,準備捉拿江微微。


    顧斐立即將她護在身後,不讓衙役靠近她。


    謝清泉越發氣惱:「顧斐,你要是再包庇你媳婦,本官就連你一起掌嘴!」


    顧斐非但不懼,反倒朗聲說道:「內人沒有說錯,縣尊大人連太醫院院使的死活都能不管,又豈會在意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死活?您要打便打吧!」


    謝清泉越聽越不對勁,沉聲質問:「你什麽意思?本官連太醫院的院使是誰都不知道,又談何不管他的死活?」


    江微微從顧斐身後探出腦袋,聲音清脆明亮:「那位在徐家失蹤了的詹春生大夫,就是太醫院的前任院使,按照官階,他老人家是從五品,比您的九品要高出一大截。即便他如今已經辭官歸隱,但汴京城中仍舊有不少貴人都曾是他的病人,被他治好,受過他的恩情。現在他老人家在九曲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您身為父母官,卻對此事不聞不問,甚至還試圖包庇嫌犯。待將來東窗事發,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麵對京中貴人們的責難?!」


    她這番話剛說完,謝清泉和徐錦河頓時就變了臉色。


    他們原本以為詹春生就隻是個普通的鄉下老大夫,沒曾想到,那老傢夥居然還是太醫院的院使!


    謝清泉驚疑不定:「你說詹春生是太醫院的院使,可有憑證?」


    江微微:「我沒有憑證。」


    徐錦河冷笑:「既然沒有憑證,那就是空口白牙,胡說八道!」


    這下子謝清泉沒有再追究徐錦河隨意插嘴的事情,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詹春生的事,他不確定江微微說的是真是假,但萬一是真的呢?


    江微微氣定神閑地說道:「你們如果非要當我們是胡說八道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已經把真相告訴你們了,你們若是還冥頑不靈,將來真有人追就起來,那就是你們的責任。」


    徐錦河覺得她是在虛張聲勢,對她說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高聲說道:「縣尊大人,您別聽這女人胡說八道,那個詹春生就是個普通鄉下大夫,他不可能是太醫院院使!」


    謝清泉還在猶豫不決。


    江微微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又道:「我記起來了,藥局任掌櫃是詹大夫的徒弟,任掌櫃知道詹大夫的身份。」


    謝清泉立即下令傳召任掌櫃。


    任掌櫃很快就被帶到公堂之上。


    他在路上已經從捕快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師父下落不明,他心急如焚,行完禮後便急急地開口。


    「縣尊大人,草民的師父的確是太醫院院使,半年前從太醫院辭官,來到九曲縣隱居,他的行李裏麵應該還有皇帝親筆書寫的文書。」


    聽完任掌櫃的話,謝清泉趕緊下令:「來人,去雲山村健康堂,把詹大夫的行李拿來,速度要快!」


    因為事態緊急,捕快得到特別允許,從縣衙借來一匹快馬,快馬加鞭趕往雲山村。


    其他人留在縣衙裏麵等待結果。


    謝清泉緊盯著大門的方向,眉頭緊鎖,神色焦慮,憂心忡忡。


    徐錦河不停地擦汗,臉色非常難看。


    胡露雪站在他旁邊,時不時地摸一下小腹,柳眉輕蹙,也是一副心神難安的模樣。


    相比之下,江微微和顧斐就顯得悠閑自在多了。


    江微微甚至還有心情向縣太爺討來兩張椅子,坐在旁邊等消息。


    任掌櫃不停地走來走去,嘴裏反覆念叨:「希望菩薩保佑師父平平安安……」


    徐錦河忽然開口:「縣尊大人,我想去趟茅廁。」


    謝清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頷首應下:「嗯。」


    這時顧斐也站起身:「我也想去茅廁,我陪徐舉人一起去。」


    謝清泉知道他這是放心不下徐錦河,但卻沒有理由阻攔,隻得應下:「去吧。」


    徐錦河又擦了把冷汗,匆匆往外走。


    顧斐緊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公堂。


    徐錦河忽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顧斐,說:「我給你一百兩銀子,這次的事情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顧斐淡淡道:「我家不缺錢。」


    「那你缺什麽?隻要是我手裏有的東西,都可以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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