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說著,又對弈星笑了笑。


    “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你。”


    弈星麵對她的笑,抿了抿唇,才淡淡地開口。


    “沒有什麽承諾是永遠不變的。”


    他說著,聲音有和他年齡不同的蒼涼,他的目光看向屋外,一輪明月掛在天空,和時光一起蒼老。


    阮萌不知道弈星經曆過什麽,這也許和他入長安的願意有關。


    她也隨著弈星的目光看向窗外,那輪月印在她眼裏,卻隻有一片皎潔的月光。


    “承諾會變,人也會變,這世上的一切都會變。”


    阮萌說著,而後,把目光投向弈星。


    弈星一頭銀發,發根處帶著淡淡的墨色,一雙眼睛在清冷的月光下更顯的蒼涼。


    他像是從詩畫中走來,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美少年。


    阮萌揉了揉他的發。


    “是人,就會老,就會死。沒有什麽承諾不會變,我們隻要活在現在就好。起碼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弈星輕嗤一聲,聲音中難得帶了幾分情緒。


    “看來,你就是一個不重承諾的人。”


    每個花花公子都會這麽說,然後,愛很多人。


    阮萌笑了笑,沒多說。


    她是將軍,現在安逸地呆在長安,說不定哪天就又被派出去打仗。


    她比別人更容易死。


    所以,她不輕易承諾,從不食言,卻也不願意讓被她承諾的人背上太重的負擔。


    “本將軍怎麽可能不重承諾,不重承諾怎麽統兵?還沒成親呢,你就先懷疑起我來?這不行。”


    阮萌如是說。


    弈星懶得理她。


    反正不過一場聯姻,到時候散了就行。


    弈星這麽想著,卻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他好像不那麽排斥和阮萌結親了。


    ……


    弈星本來以為,阮萌晚上過來騷擾他一下,也就算了。


    沒想到……


    弈星抿著薄薄的唇,看著阮萌拎一桶水進來,給他放洗澡水,整個人都有點淩亂。


    這可是將軍,不是他的丫鬟。


    “你……”


    他的話才說出口,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他倒是沒有懷疑阮萌是要對他耍流|氓,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什麽事耍流|氓。


    相當純潔。


    阮萌伸出手試了試水的溫度,覺得剛剛好。


    她的手指修長,探在水裏,漾起一圈圈漣漪。


    弈星移開目光,突然發現,將軍的手也挺好看。


    他為什麽要想這個?


    阮萌見弈星又發呆了,她已經習慣了。


    她直起身子,趴在浴桶旁,笑嘻嘻地對弈星說。


    “小媳婦兒,過來洗澡了。”


    弈星渾身僵硬,再扭過頭來時,一向冷漠的目光裏帶了點黑……好像,也許,大概,這是不爽的情緒?


    阮萌想著,笑意更深了。


    弈星的臉上一向沒有什麽表情,連眼神都空洞洞的,阮萌就很喜歡逗他,見他的眼裏出現不同的神彩,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一樣。


    很有成就感。


    “快來洗澡,洗白白睡覺覺,早睡早起身體好。”


    阮萌說著,眼神在弈星身上掃了一圈。


    “你不動手,是在等我幫你脫衣服麽?”


    她樂意之至。


    弈星:……


    他很想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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