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到底還是,選擇了力量。


    他想要和世間一起不朽,那她就是祭品。


    阮萌的眼睛在流血,唇角在流血,心底卻有種說不出的釋然。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東皇太一吧。


    他可以對自己溫柔,卻到底是冷血的。


    這樣的東皇太一,更真實,更冷漠,比那些傳說中的神,更像一個神。


    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神。


    一個完全沒有弱點的,不朽的永生的神。


    阮萌想著,耳旁卻響起了東皇太一的話,曾對她說過的話。


    ————“不想聯係我也沒關係,以後我們也不會再分開這麽久。”


    ——“……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胸膛被穿透的劇痛讓阮萌的神誌一陣恍惚。


    原來,都是騙我的啊。


    ……


    意識開始模糊,阮萌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知道啊……死亡啊……人人都在懼怕的死亡啊,正在迎接她……


    東皇太一,我不會恨你,可是也不會愛你。


    我已經徹底,忘了你。


    ……


    祭壇上,全是血。


    穿著白色衣裙的嬌|小人兒的身體已經徹底被血打濕,血流從她的眼睛流下,從她的唇角流下,從她的心髒流下。


    打濕地麵,又順著傾斜的地麵,匯聚到旁邊的一個小水窪裏。


    站在祭壇前的東皇太一,銀發略微遮住麵頰,隻留一雙銀白色的雙眸閃動著可懼的光,蛇尾上都是阮萌身體裏流下的鮮血。


    他的右手裏,緊緊捏著一個金色的心髒。


    這顆心髒很可愛,像一顆金色的蘋果,卻還在噗通噗通跳動。


    他眯著眼睛細細地打量著阮萌布滿鮮血的小臉,勾起唇,露出一個冷漠無情的笑容。


    “平庸即是惡。”


    “你也許沒有錯,可是,誰也不能阻擋我的步伐,誰也不能。”


    他說完,沒有管阮萌的屍體,轉身便準備從祭壇上離開。


    可是,他的腳步停住了。


    在祭壇下,站著一個矮個子的男人,他單手握著金色手杖,麵具後的目光比他更加淩厲。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鬼穀子慢慢地走上祭壇。


    東皇太一捏著還在跳動的金色心髒,沒有動。


    等到鬼穀子走上台,他才說。


    “你想要得到永生的鑰匙?”


    鬼穀子搖搖頭,目光中竟然有了些憐憫的感覺。


    這一絲憐憫很明顯刺激到了東皇太一,他揮手,祭壇旁的一顆巨石直接炸成了碎末。


    他的情緒才稍微平息了一下,去冷冷地看著鬼穀子。


    “若是沒事,就從我的地方離開!”


    鬼穀子仍是一副寵辱不驚的聲音,他緩緩地走到阮萌的屍體旁邊,伸手,蓋在阮萌被血染紅的眼睛上。


    這雙漂亮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鬼穀子輕輕歎息一聲。


    “傻孩子,遇到危險了,為什麽不叫我呢?因為他是東皇太一麽。”


    阮萌已經不能迴答他了,她躺在那裏,就像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是一個不能動的蛋。


    真的是個傻孩子。


    鬼穀子扭過頭,麵對著東皇太一,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麵具,而他的聲音也變得冷厲非常。


    “你做過頭了,宮洛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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