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的聲音響在屋內,本來還在咒罵和哭泣的屋中,突然安靜了一陣。


    接著,都變成了震耳欲聾的哭聲。


    東皇太一微微蹙眉,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長長的指尖頂在他的太陽穴。


    這樣的聲音,讓他也有些不好的迴憶。


    為了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殺過很多人,毀過很多家,見識過無數的哭號咒罵和絕望,甚至連他曾經出生的地方……


    想到這裏,東皇太一的唇角慢慢抿了起來。


    他們說的沒錯,他就是怪物。


    一個追求力量,不願平庸到連自己都放棄的怪物。


    阮萌在他懷裏靜靜呆著,聽著他不平靜的心跳,也安靜下來。


    鬼穀子又恢複了他戴著鬥篷一身灰暗的形象,隱匿在眾人身後。


    其實說到底,鬼穀子清楚,他自己也不能拿“善”或“惡”來簡單判斷。


    他仁慈,熱愛自然,卻也殘忍。


    因為他並不會介入這種鬥爭之中。


    世間的發展,自有他們自己的規律,而他,隻想做一個旁觀者。


    不過,在好奇永生之鑰會孵育出什麽東西的同時,他更好奇的是,東皇太一,要怎麽“用心”。


    一個狠到了極致連自己都可以拿去實驗,想要顛覆整個世界的人,哪裏有愛,又怎麽會“用心”呢。


    蛇本冷血,倒是很契合東皇太一這個男人。


    ……


    部族的事情很快解決,東皇太一卻沒有再擴展領地的打算。


    他現在很忙,每天都很忙。


    他在忙著孵蛋。


    事實證明,孵蛋真的是一件很費勁費神還費力的事情,尤其是阮萌這種有自己意識有自己小情緒的蛋。


    開始的夜晚,東皇太一都是變成人的樣子抱著阮萌睡覺覺。


    暖暖的體溫包圍著阮萌,很舒服。


    有時,銀色的蛇尾卷起,將她包圍在其中。


    東皇太一翻看著書,蛋在他的尾間蹦蹦跳跳,倒是很和諧的模樣。


    慢慢地,又幾個夜晚過去,阮萌賴在他身,這成了一個習慣。


    再慢慢的,這顆蛋,越變越大了。


    大到東皇太一拖都拖不住,抱著這顆蛋都像抱著一個蜷縮的孩子,尤其是,這顆蛋滾來滾去,每天在他看書的時候還要壓|在他身上。


    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把阮萌這顆越來越大的蛋抱著,從自己的蛇尾上挪下去。


    阮萌不蹦了,她太沉了,蹦不動了。


    但是!


    阮萌:你今天沒理寶寶,寶寶有小情緒了t^t


    阮萌整天呆在東皇太一的懷抱裏,已經習慣了晚上暖暖的,白天被他凍死的溫度規律。


    可是現在,他晚上也不給抱抱了!


    東皇太一伸出長指,指腹無奈地揉著眉心。


    這顆蛋,他要拿它怎麽辦。


    每天體型見漲,脾氣也見漲,這麽大了,還動不動就想跳床出走。


    如果不它不是永生之鑰,他絕對就把它砸碎,它愛怎麽蹦躂,怎麽蹦躂。


    雖然是這麽說,東皇太一到底是沒下得去手,繃著薄薄的唇,把這顆超大號的蛋抱在桌子上,靠著他的手臂。


    阮萌靠著他做個不倒翁淡,赤紅色蛋上的岩漿花紋慢慢淡了。


    到了這個夜晚,哢嚓一聲低低的響聲。


    蛋殼,終於破了。


    東皇太一敏銳地睜開眼,變成人模樣的漆黑雙眸中,銀白色的冷光滑過,看向蛋裏的……


    嗯……?


    阮萌還在唿唿大睡呢,突然就感覺到一道冷厲的目光。


    她蜷縮著身子,下意識朝著東皇太一的身邊蹭過去。


    細嫩的肌膚碰上絲滑的布料,阮萌蹙著小眉頭,不滿地哼唧一聲。


    “討厭死了。”


    小聲音嬌嬌軟軟,帶著朦朧的睡意,接著,她的手就毫不客氣地抓著東皇太一的衣服,在東皇太一反應過來之前,哢嚓一聲,衣服……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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