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岩愣愣地搖搖頭。


    “老大她沒說啊……而且……”


    他再看一眼深藍色雙眼在噴火的張仟伊,再看狄仁傑,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報複意味地說。


    “你不知道老大就是怪盜麽?!”


    你抓怪盜,可是你抓的是老大啊!


    他以為狄仁傑會震驚,而狄仁傑隻是死死地捏著他的肩。


    “你把手機給我,我去查信號!這個人是張仟伊!”


    張仟伊在這裏,阮萌在哪裏?


    張岩再次懵圈,他僵硬地扭頭看著被警局人員強迫摘下麵具的張仟伊,再次萌生了將狄仁傑打死的欲望。


    張仟伊,那個六歲小女孩?!


    狄仁傑的借口這麽多麽!


    狄仁傑不管這個,他在找阮萌……電話打過去,是空號。


    位置,也調查不到。


    阮萌……真的消失了。


    狄仁傑,找不到她了……


    一個小時之後,他的手機翁地響了一下,狄仁傑趕忙打開看。


    警笛在他身後響著,人們臉上帶著抓到怪盜的興奮,還有人過來要拍狄仁傑的肩膀,才發現他的腦後一直在流血。


    “狄警官,你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再……”


    這個警官瞬間沉默。所有話都說不出口。


    他看到了狄仁傑的眼神。


    擔憂的,絕望的,後悔的,最終空洞的眼神……


    他緊緊握著手機,手機上出現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照片上,有個漂亮的女孩,正躺在一片花海裏。


    屏幕的碎紋不能模糊她脖頸處的那條傷痕,致命的,又是絕美的傷痕。


    這個女孩子死了。


    再也沒有人能夠看到她漂亮的藍色眼中露出的笑意。


    而後,手機又響了起來。


    狄仁傑麻木地接起電話,慘白的唇動了動,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過了一會,他麻木的腦子才分辨出一句話。


    ——“謝謝你,她終於死在我身邊。”


    ……


    阮子燁會殺了阮萌,魯班七號有預感,可是他也沒辦法阻止阮子燁。


    阮子燁鑽了係統的漏洞,在見到阮萌之後,毫不猶豫地殺了她,還給阮萌擺了個很漂亮的造型,拍好了照片送給狄仁傑做紀念。


    四個位麵結束,阮萌要離開現實位麵。


    阮子燁輕輕吻了吻阮萌的額頭。


    死亡,是他送給他最愛的萌萌,最美的禮物。


    他完成了一場屬於他的美學。


    在前三個世界,他都沒有人心去殺她,他不舍的她死。


    他愛她,在她不在的時候,他可以大聲說出,他愛她。


    在每個位麵,萌萌都給警局投過匿名信。


    那封信不是他寫的,是萌萌寫的。


    他知道萌萌想自首,因為她小時候殺過人,她那時未成年,就算自首蹲監獄也蹲不了多久。


    可是他愛的萌萌沒想去隱瞞,她想去自首。


    所以他就連環殺人了,高調地殺人,他想讓警察調查出他,然後,他就可以幫阮萌頂罪,萌萌就不會去自首了。


    傻姑娘,殺人就殺了,他殺了更多,他才是最罪惡的人,你的罪名在我眼前不堪一提。


    啊,可是他收獲了更多。


    萌萌是愛他的是麽,她在和韓信在一起的時候幫他隱瞞了罪名,就算知道這是她和自己斷絕關係的一種籌碼,他還是很高興。


    很享受,想要,更多,讓她為自己犧牲更多。


    於是,他再次殺人,第三次殺人。


    看著萌萌一次次替他頂罪,滿足過後,他再住進監獄。


    多麽幸福。


    這裏,他又殺了很多人,不過他不那麽高調了,因為萌萌已經死了。


    萌萌死了,他也會替她報仇的,那些欺負過他的人,他都要報複迴來。


    這是現實的最後一個位麵,萌萌就要離開這個汙穢的現實,進入她的新的單純的輪迴,那麽他為什麽不送她一個最美的告別呢。


    沒有痛苦的死亡,死在他身邊,死在鮮花裏。


    多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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