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揪著洋娃娃,咬了咬唇,如蚊鳴般地低聲說。


    “我……我叫仟伊。”


    阮子燁的目光閃動一下,可愛的娃娃臉上洋溢出最真誠的笑容。


    “仟伊?很可愛的名字。嗯,你姓什麽呢?”


    問到這個問題,小女孩直起身子,眼神開始遊移。


    “我想……跟媽媽的姓……”


    因為爸爸看媽媽的眼神……很溫柔,她也想要這樣的眼神。


    阮子燁轉迴身子,反而瞥一眼後視鏡,可愛的娃娃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他調了調後視鏡的位置,狀似不經意地說。


    “跟著阮萌的姓麽,好呀,這孩子這麽可愛眼睛這麽漂亮,一看就和阮萌有關係,跟著她的姓也好。”


    阮子燁說著,狄仁傑卻不太舒服了。


    他領養這個孩子,是因為她和季楓雅像,很像,生活在一個孤兒院,還有同樣漂亮的藍色眼睛。


    狄仁傑心中總有些遺憾。


    他從來沒有參與過季楓雅的過去,她那個傷痕累累的過去,他隻有作為偵探探查出頭緒,卻還是一個無能為力地旁觀者。


    因為這樣,狄仁傑有私心。


    他想,和阮萌一起好好對待一個孩子,他想和阮萌一起,善待一個與她相似的過去。


    狄仁傑的眼裏心裏隻有阮萌,所有的出發點,也是為了阮萌。


    他不認為這個女孩子是一個單獨的女孩子,而是……他和阮萌共同領養的孩子。


    他和阮萌,共同的……羈絆。


    所以,他不想讓這個孩子身上,隻有阮萌的影子,就好像,他和阮萌無關一樣。


    這麽想著,狄仁傑放下擦頭發的手,試圖去和這個小女孩溝通。


    “孩子都是跟爸爸的姓,你跟我的姓吧。”


    狄仁傑說著,小女孩猛地低下頭。


    狄仁傑蹙著眉,過了一會,小女孩才緩緩地點點頭,聲音小小地說。


    “我……我知道了爸爸……我跟著……爸爸的姓。”


    好幸福啊……


    她抓緊洋娃娃,露出一個羞澀而滿足的笑。


    阮萌睜開眼睛時,正好看到她這個低頭露出的笑。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仟伊對狄仁傑的依賴,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總是感覺……怪怪的,真的是怪怪的。


    觀察著他們的阮子燁輕笑一聲,一腳踩下油門,車緩緩發動,跟著堵車的長龍慢慢前進。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用和他可愛娃娃臉不同深沉語氣說到。


    “狄長官,對於其他人,還是不要給太多善意比較好。”


    他是不明白,想和愛人孕育孩子,有一個血緣的羈絆是什麽感覺。


    阮子燁這一輩子,連阮萌都想殺。


    他覺得,他是個根本沒愛的人,所以,也不會有多餘的愛給別人。


    狄仁傑聽到阮子燁的話,點點頭,同時他悄悄地歪過身子,悄悄地將肩膀墊在阮萌的頭下。


    阮萌唇角翹起,幹脆直接枕在狄仁傑肩膀上,還嘀咕一聲。


    “太硬了。”


    狄仁傑抿抿唇,沒迴答她的話,而是將目光看向窗外。


    窗外燈光透過車窗的雨水落在他臉上,他的容顏如雕塑般完美,隻是那日常冷凝的眼神和唇角,都流露出難言的溫柔。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的關係還沒有真正進展。


    他就將她直接摟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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