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這麽一天天過,一個月很快就過去。


    期間阮萌他們也搶了幾艘星際海盜的戰艦,鑒於趙子龍的原因,人他們一個沒要,東西當然都笑納。


    每當這時候,阮萌就會側身,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趙子龍。


    黑色的軍服肅穆,卻到底不如白色的軍服莊嚴,尤其是這軍服沒有軍銜,沒有他身為皇家上將的一切。


    阮萌就那麽看著他,問過他是否要迴去。


    趙子龍卻看向前方,星光鍍在他臉上,帶著種難言的冷厲。


    阮萌在想,他是在看向故國的方向,還是在逃避自己的目光。


    趙子龍說他不迴去,他是俘虜。


    阮萌卻知道,這不過是借口,帝國的上將,從來不是俘虜,她才是。


    她什麽都知道,那又如何呢?


    她愛他,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趙子龍很安靜,他像是被星際帝國拋棄的人,舍棄了榮光,泯滅一切。


    阮萌卻知道,他可以不留名,卻不能不為他的國。


    星際海盜是一種不見天日的人。


    為什麽這麽說。


    星際沒有白天,沒有黑夜,隻有無盡的蒼穹,無盡的星光,無盡的虛無,還有罪惡後的狂歡。


    趙子龍這幾天神情明顯低迷,他雖然隱忍著,阮萌卻感覺的到。


    於是她倒了一大杯酒,她倒一杯,再給子龍哥哥倒一杯。


    “龍,心事?”


    趙子龍迴眸看她,燈光下,她的肌膚瓷白,容顏妖嬈,看見他時,眼中會笑,獨獨為他而翹起唇角。


    趙子龍不由地覺得心中煩悶,一口將麵前的酒喝幹,卻還是感覺憋悶,於是將自己的最上麵的衣扣解開。


    阮萌默默地看著他,搖晃著酒杯,他喝盡了酒,她卻一口未喝。


    趙子龍沉默了一會,扭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眼前的酒杯。


    雲,你和我迴去好麽。


    這句話哽在喉嚨裏,他沒說出來,他問了另一句。


    “雲,你為什麽做海盜?”


    阮萌抿抿唇,唇上帶著些酒,晶亮亮的,從那紅|唇中出發出的聲音也是沾了酒意的沙啞,仍舊動聽。


    “出生,就是海盜。”


    她作為克隆體出生,出生就得爭奪,殺|戮,變強,這是她不能決定的。


    阮萌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什麽情緒,因為她一直是海盜,並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她沒有過選擇的權力,她沒有不做海盜的權力,她沒有見過陽光,沒有看過花開,沒有見過不殺人的世界……


    趙子龍的心輕輕抽了一下,伸手將阮萌摟在懷中。


    他什麽都不想說,說什麽都是徒勞。


    他懂,阮萌也懂。


    星際海盜的生活無非就是搶奪,爭鬥,殺人。


    若說哪個海盜是好人,那是個笑話。


    他們本就是壞人,這沒有什麽好爭辯。


    而子龍哥哥,是個好人。


    他承擔的不是他自己一個人,還有他的君王,他的帝國。


    他是皇家上將,是帝國的榮譽,也是他們人民的期望。


    阮萌也拿光腦看過,星際帝國將趙子龍被俘虜的事情抹去,變成了他去世。


    星際網整整癱瘓了三天,星際帝國的人們在哭。


    子龍哥哥,真的是……一個好人呢,而她是徹頭徹尾的壞人。


    但是這都無所謂,都是無所謂的。


    趙子龍緊緊地摟著她,他們可以親|吻,卻不能再親密些,也不能有孩子。


    這樣太殘忍了。


    阮萌卻覺得,無所謂的。


    她已經做了決定,都無所謂的。


    兩人緊緊擁抱,趙子龍輕輕地湊到她的耳邊,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最後還是一句。


    “對不起。”


    阮萌笑著說。


    “沒關係。”


    純白的空間內,魯班七號充著電,眼中的數字瘋狂跳躍。


    夢奇還在趴著,有些看不明白。


    “主人有麻煩了,我還不出去麽,噗qiu~”


    魯班七號眨眨眼睛,用機械音問他。


    “你出去,能做什麽?”


    那個固執的家夥,他們能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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