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為自己是猴子而驕傲。


    但是他發現,變成人之後,紫霞看他的目光都不同了。


    水光瀲灩的眸中有幽蘭緩緩開,帶著點羞怯的女兒嬌態,讓他欣喜。


    紫霞也有這種時候?


    “紫霞,我們去看月亮吧。”


    晚上孫悟空跑到紫霞的屋裏,紫霞果然沒睡覺。


    她說仙子是不需要睡覺的,也不知道疲倦,孫悟空便也不睡了。


    紫霞看看是個猴子蹦蹦跳跳來的孫悟空,不知怎麽得,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都是孫悟空,都是孫悟空啊,為什麽她對著猴子樣子的孫悟空就不會臉紅心跳呢?


    孫悟空不想這麽多,上去一把將紫霞拉近懷裏,筋鬥雲踩腳下,直接帶著紫霞去了海邊。


    東海神州傲來國的海邊上,有一個斷崖。


    斷崖上,曾經有一塊石頭。


    現在石頭已經沒有,變成了一個石猴。


    孫悟空帶著紫霞來到了他的生地,天為父地為母,這裏就是孫悟空的故鄉。


    海是遼闊,海風潮濕,坐在海岸上看月,月被水汽氤氳,模糊了輪廓。


    孫悟空很安靜,安靜地將紫霞放下,看了看月亮,坐在了山崖邊上。


    “紫霞,你說一隻猴子,應不應該有生日。”


    生日?


    紫霞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三百年前,這裏坐過一隻小猴子。


    他從混沌中出生,孤零零一個人看著海岸,看著礁石,看著月亮,和星星說話。


    海風吹著他的臉,吹著他的眉他的眼,模糊了他的眸光。


    “猴子,為什麽沒有生日?”


    紫霞的聲音很溫柔,一如初見,總是帶著安撫人的力量,雖然她本身並不是個溫暖的人。


    “你有生日麽?你都沒有生日,我為什麽要有生日。”


    孫悟空變出一個蘋果,想要砸向海裏,想了想遞給了紫霞。


    紫霞把蘋果掰成兩半,一半給孫悟空,一半留給自己。


    “生日,生之日,你既然誕生了,總會有生日。”


    想了半天,紫霞明白了。


    “想過生日有什麽別扭的,看月亮看星星,我都陪你。”


    孫悟空的尾巴一甩,頭扭開,哼唧。


    “誰害羞了,還不是怕你整天看天看傻了。”


    紫霞笑笑,哢嚓哢嚓啃蘋果,她再和孫悟空呆下去,她都快變成一個猴子了。


    孫悟空看紫霞啃蘋果,看她啃完,想了想,把這半個蘋果小心收起來,然後拿出了一個手鏈。


    手鏈上麵掛滿了鈴鐺,風吹不響,孫悟空搖一搖,叮叮當。


    “那,你原來給我蟠桃和仙露,我隻送你一把劍,怎麽說也是你虧了。”


    孫悟空咳嗽一聲,把這個鈴鐺放在紫霞的手裏。


    “這個是紫金鈴鐺,我送你的……你搖一搖,我就會出現。”


    紫霞不知道,紫金鈴鐺搖一搖,神魂聚散,還真當是個擺件,小心地收了起來。


    她到底沒有想起來這個鈴鐺的用處,隻因舍不得啊,一動就怕壞了。


    她過來孫悟空這裏,白吃,白喝,現在還白拿。


    紫霞手端起,手中出現了一條紫色的披風。


    “這個給你,你帶上看合適不合適。”


    孫悟空是有披風的,從東海龍王那裏鬧來了一套齊天大聖的行頭,卻不如這個披風精致。


    他的皮膚在地獄裏燒壞了,紫霞記得。


    她想送他一套戰甲。


    齊天大聖,萬妖之王。


    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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