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大稽,太傅大人不嫌害臊,我都替你丟人!”

    盛旖灩言罷,盛易陽麵色漲紅起來。

    大夫人雖是千安王府的嫡女,可她看上盛易陽時,盛易陽早已娶妻,她竟委身為妾嫁給了盛易陽,中紫國嫡庶分明,八國皆有規矩,妾室永不為妻!

    做了妾室,即便是正室過世,續弦永遠也不會是妾室!故而盛旖灩生母過世之後,大夫人雖得寵得權,被盛易陽和府中人視為夫人,尊稱一句大夫人,可卻抹不掉她是妾室的事實!

    這些年人人都尊稱她一聲大夫人,大夫人沈華娥早就忘記了自己還是妾室的事實,此刻被盛旖灩提出來盛易陽寵妾滅嫡,他啞口無言,無從分辨。

    大夫人聽罷更是麵上得意之色盡退,瞬間煞白起來,而盛月茹幾個臉上的高興也被撕裂,變成了驚慌和尷尬。

    星雲大陸是極重嫡庶的,貴族人家最看不上的便是不分尊卑,嫡庶顛倒,即便大夫人出身不錯,但妾就是妾,以妾當妻就是亂了規矩,徒惹笑話!

    眾人原本還覺盛旖灩過分,可聽了她這話,想起來太傅府這位大夫人的身份,登時便皆不讚同地瞧向盛易陽,妾算不上妻,妾隻能算婢,婢生養的孩子有什麽尊貴可言?

    不管如何,為了一群小妾和婢出女要將嫡女清理出門戶,這是說不過去的。

    “好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灩兒妹妹這話說的好!太傅,灩兒妹妹是您的嫡女,她頑皮些您慢慢教導便是,何必為了一群奴婢大動幹戈!”眾人不認同間,君卿洌突然揚聲道。

    大夫人和盛月茹幾個因他這話麵色又白了幾分,盛月嬌和盛月紅更是淚水盈盈地瞧向君卿洌,隻可惜君卿洌根本就沒有看她們。

    她們登時便又嫉恨地盯向了旖灩,盛易陽是太子太傅,平日太子也是來過盛府的,太子是中紫國最出眾的男子,她們姐妹哪個不芳心暗許,隻可惜太子為人冷漠,根本就不準她們靠近一步!

    可是今兒太子竟然連連為盛旖灩這個賤人說話,還為這賤人說她們是奴婢,盛旖灩,她該死!不,死太便宜她了,她們要將她碎屍萬段扔去喂狼!

    感受到在場不少女子盯過來的嫉妒目光,旖灩心中有些厭惡,冷冰冰地抬眸瞥了眼君卿洌。

    據記憶,太子君卿洌乃是皇帝的元後所生,他出生時元後血崩,他雖被立為太子,但生元後卻早逝,故地位並不穩固,尤其現在的皇後顧氏,生下的翼王也很得皇帝

    喜愛,且顧氏的娘家父親手握重兵,朝中有些大臣也暗中支持翼王。

    太子此刻幫她根本就是為他自己罷了,他是想表明,翼王再得寵,皇後再有娘家支持,也都不過是繼室所生,當不得正統,在嫡妻嫡子麵前還是要矮上一頭罷了。

    她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君卿洌是在幫自己,不過他這話對自己有利無害,她自然也不會計較。

    隻是,他和自己很熟嗎?灩兒妹妹,他倒真叫的出口。

    形勢急轉而下,又有太子這話,盛易陽哪裏還敢令護院們來抓旖灩,麵色紅了白,白了紫,甚為難看,半響才道:“太子殿下說的是,隻是這逆女實在可氣!”

    聽聞盛易陽竟然附和了太子的話,這等於是認同了盛旖灩將自己看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婢,多年受寵得勢早不知自己斤兩的大夫人哪裏受得住,再想著方才盛易陽瞧向旖灩的複雜目光,她更是心頭一陣恐慌,當下淚水滾落,不置信又受傷地盯著盛易陽,顫聲道:“老爺……”

    “爹爹,您再不疼愛女兒了嗎?女兒被二姐姐打成這樣,您都不聞不問了嗎?”盛月嬌也拽著盛易陽的衣袍哭了起來。

    “爹爹,母親掌管中饋,處理家務,這麽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能這樣傷她的心……”盛月茹也哭著道。

    盛易陽見疼愛的夫人和女兒跪在哪裏,淚水蓮蓮,萬般可憐,一時間有些愧疚,旖灩卻上前一步,挑眉對盛月嬌道:“妹妹這可真是冤枉了太傅大人,太傅大人來了這裏不聞不問,不分青紅皂白便要發作於我,還不都是為了給幾位出氣撐腰?太傅大人一顆慈父之心都給了妹妹們,怎麽這會子妹妹卻要怨怪太傅大人了呢?”

    盛月嬌被堵得啞口無言,盛易陽原見盛月嬌可憐兮兮,還覺虧欠了她,聽了旖灩的話,登時蹙了眉,目光有些不滿。

    旖灩轉眸又瞧向了盛月茹,道:“大姐姐,咱們的母親早在十三年前便過世了,你如今叫誰母親?!既然你覺著大姨娘這些年來管理家務很是辛苦,我倒願意替大姨娘擔下這份辛苦,大姨娘今日便將府中各處鑰匙,賬冊交過來吧。”

    本來眾人便笑話盛易陽嫡庶顛倒,有了旖灩這話越發顯出了盛月茹的不懂規矩,竟公然稱唿一個姨娘為母親,盛易陽的麵子越加顧不住,麵露怒色盯向盛月茹,隻覺這個平日最乖巧懂事的女兒,今日也太不會看人眼色,太得寸進尺了些。

    而大夫人見盛月茹不過說了一句話,盛旖灩這個賤

    人竟然就要趁機來奪她的掌家之權,她哪裏肯?再顧不得裝可憐,忙道:“賤妾承蒙老爺看得起管理府中事務,盡心盡力是應該的,哪裏敢當什麽苦勞,實在不值一提。”

    見大夫人這樣,盛易陽怎能瞧不出大夫人剛才都是在做戲,裝可憐,一時臉色又難看了兩分。

    紫兒見不過瞬間,小姐寥寥幾句話便擰轉了局勢,小臉熠熠發光起來,背脊又挺了挺,一臉的與有榮焉。

    而君卿洌見此目光閃了下,暗自慶幸今日他那四皇弟沒有來太傅府中迎親,這樣的女子,倘若被四皇弟娶迴府,那才是最大的恨事。好在,她還在這裏,好在他那四皇弟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

    第一卷風華初綻007鸚鵡學舌

    見大夫人麵色惶恐,旖灩目光又冷了兩分,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她緩步又逼近了大夫人兩步,大夫人嚇得麵色微變,她此刻已再不敢小瞧盛旖灩了。

    盛旖灩在大夫人身前停步,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四下再度死寂,所有人都不明白盛旖灩要做什麽,也似都在期待她接下來的舉動。

    盛易陽見大夫人嚇得麵色都白了,雖是蹙眉有些擔憂,可此刻他卻不能再偏幫大夫人了,他不能公然和這個世界根深蒂固的規矩叫板,他隻能緊緊盯著盛旖灩。

    就在眾人的目光下,盛旖灩抬手,卻隻是在大夫人的顫栗中抽走了她臂彎中搭著的長披帛,接著她拖著那長長的綢帶披帛轉身向身後的閣樓走,在眾人緊隨的目光下,她手中長帶一甩,那披帛便像一道直入雲空的彩虹飛了起來。

    嗖的一聲綢帶在二樓微開的窗戶上繞了個環,眾人詫異地瞧著旖灩,隻見她抓著綢帶衝大夫人綻放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大夫人先是一愣接著麵色陡然大變。

    眾人正不解,旖灩手中綢帶突然一扯,哢嚓,窗欞被綢帶扯斷,她手臂再度用力一抖,嘭地一聲,那兩扇窗戶竟四飛五裂被徹底扯落了下來。登時,二樓的閨房便展露在了院中眾人的視線下。

    雖是從下往上看瞧不見全貌,但隻看到的景致已叫眾人吃驚,掉漆的衣櫃,有扇門上還破了個大洞,依稀可見裏麵掛著三兩件衣裳,靠窗的博古架,同樣斑斑駁駁,漆皮掉了不少,其上空落落竟然一樣物件都沒擺,拔步床隻能看到床頂,帳幔竟是極粗劣的棉布,洗的已經發白,現在隻怕一個平常商戶人家的小姐也隻用紗帳了,這樣的破棉布幔帳隻怕連府中粗使丫鬟也不會用。

    其它的物件

    雖然看不見,但是可想也不會好到哪裏,這竟然是堂堂一品太傅嫡女的閨房,簡直比尋常百姓家嬌養的閨女閨閣都不如,這若不是親眼看到了,誰能相信啊!

    將眾人的震驚看在眼中,旖灩淡眸妙轉似笑非笑地瞧向盛易陽,道:“我慈愛但傅大人,好好瞧瞧您賢惠敦厚的大夫人都是怎樣嬌養溺愛您的嫡女的吧。”

    原本躺在樹上的鳳帝修此刻已依著樹幹坐了起來,清澈如水的目光掃了眼沒了窗戶的窗口,又淡淡瞥過一室景致,挑了下眉,道:“嘖嘖,這般美人,怎能屈居如此陋室,爺最是憐香惜玉,咕嚕,咱們是不是該幫幫這個第一美人?”

    聽主人如此說,鸚鵡咕嚕不屑地撲棱了下翅膀,爪子扯了扯鳳帝修的衣袖,意思很明顯:你方才對人家盛四小姐怎麽就不知道憐香惜玉些,害的人家大姑娘掉了一口牙,以後可怎麽活啊。

    鳳帝修不理它,屈指點了下咕嚕的小腦袋,道:“快去,再不去下次給你染黑毛,叫你變烏鴉!”

    他聲音未落,愛漂亮的咕嚕身子一抖,哀怨地泛著水盈盈的小眼睛瞪了主人一眼,毫不猶豫地飛了出去。

    此刻院中眾人還被旖灩閨房景致震驚著,四下懼寂,突然見有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從閣樓後飛了過來,不由都是一怔,瞧了過去。

    但見鸚鵡飛進庭院,在院子中繞了個小圈兒,接著卻是在盛月茹的頭頂盤旋不去,張口便道:“太傅府顏麵丟盡了,丟盡了!死了幹淨,死了幹淨!”

    它這一叫,盛月茹麵色陡然一變,隻因這鸚鵡說的分明便是她方才在屋中譏諷盛旖灩的那些話,而且鸚鵡不僅學了出來,連那語調,停頓竟都模仿了一個七七八八。

    盛月茹見眾人都盯向自己,臉色瞬間慘白,做賊心虛之下抬手便去拍打那鸚鵡,罵道:“哪兒來的畜生!再胡說八道,看我拔了你的毛!”

    “畜生!拔了你的毛!畜生!拔了你的毛!”

    盛月茹那能耐根本就拍不到那鸚鵡,鸚鵡一麵學舌,一麵竟撲棱著翅膀,張開爪子時上時下地揪起盛月茹的頭發來。

    盛月茹本從閣樓上滾下來已經滿身狼狽,頭上發髻淩亂,這下被鸚鵡一抓,當即就和頂著雞窩一樣,好不狼狽。

    這還不算,那鸚鵡分明就是在罵她畜生,還配合了行動要拔了她的毛!且這鸚鵡連說話的語調都和方才盛月茹那口氣一般無二!

    旖灩何曾見過這樣通靈的鸚鵡,驚奇之後

    見盛月茹臉都綠了,一身狼狽地抱頭躲著,不由噗嗤一笑。暗道,這是哪裏飛來的鸚鵡,竟將方才盛月欣四個說的話都聽到了,也不知是怎樣的主子能調教出這樣討喜的鸚鵡。

    隻是,這鸚鵡怎麽會在此,又突然飛出來如此幫助自己?是它的主子吩咐的嗎?它的主子是否就是方才她感受到的那道視線的主人?再想到方才盛月欣從樓梯滾下來竟莫名其妙撞掉了一口牙齒,旖灩目光幽深起來。

    這麽說方才竟不是自己多心了?是真有人在暗處?憑借她的能耐竟感受不到那人在哪裏,這人……好可怕!

    旖灩想著,突然覺著那種被人盯視著,如芒在背的感覺又濃烈了起來,她猛然迴頭再次朝閣樓方向瞧去,隻可惜還是一無所獲。

    而那邊鸚鵡逗了盛月茹一會許是覺著無趣便又飛到了盛月欣的頭頂,學道:“有這樣的姐妹倒八輩子血黴!倒血黴!倒血黴!”

    剛剛醒來發現自己真掉了牙齒,不堪打擊的盛月欣用惡毒的眼神盯著鸚鵡,張嘴欲罵,可四處進風,竟是話不成話!

    她麵容猙獰,結果下一刻便有一顆熱乎乎的鳥屎從天而降,正正滴在她大張的嘴裏,盛月欣尖叫起來,聲音比殺豬還難聽。

    鸚鵡顯然是嫌棄她了,不屑地怪叫了兩聲,便再不搭理她,又飛向了盛月紅,叫道:“蠢貨!肖想翼王妃!蠢貨!活該!”

    有了盛月欣和盛月茹的前車之鑒,不像想她們那樣慘,盛月紅哪裏還敢招惹這隻鸚鵡?她隻低著頭握著拳頭,誰知那鸚鵡卻還是不肯放過她,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叫道:“蠢貨!蠢貨!木頭!木頭!”

    盛月紅氣得肩膀抖動,鸚鵡才飛開,又衝盛月嬌道:“不配當嫡女,爛泥巴比她也高貴!”

    鸚鵡將四個人的語調都學的活靈活現,人還有可能說謊作假,這鸚鵡學舌總不會是有人刻意教的吧,再看旖灩脖頸下分明有一道深深的紫痕,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四個姐妹哪裏是來安慰盛旖灩的,分明就是來冷嘲熱諷,落井下石的,親姐妹遭受了這樣的慘事,為保門楣名聲都上吊自戕了,她們竟還這樣口出惡言,連連譏諷,還是庶女諷刺嫡女,這簡直就是反天了。這樣沒有尊卑,沒有美德的庶出女,盛旖灩這個嫡女就算將她們打殺了也是應該!

    還有這什麽大夫人,如此虐待虧待嫡女,竟還裝可憐糊弄人,這太傅真是糊塗了,竟看不清是非!

    這般想著,眾人都鄙夷

    ,不認同地瞧向盛易陽。

    盛易陽麵子裏子早就丟盡了,更加之他一介寒門書生出身,現在雖位居高位,但骨子裏的自卑作祟,最怕別人說他不懂規矩,門風不清。

    今日丟人丟大了,他此刻一腔怒火盡數發泄在了盛月紅等人身上,不待鸚鵡戲弄盛月紅,他便上前兩步抬腳踹在了盛月紅的心口上。

    盛月紅被他一腳踹飛吐出一口血來,可憐兮兮地抬起身子,盛易陽卻依舊不能消氣,怒目罵道:“混賬!來人,將這幾個不知尊卑,滿口謊話的女人都給我綁了統統丟進柴房去!”

    第一卷風華初綻008報恩之故

    盛易陽一聲令下,原本圍著旖灩的那些護院便一擁而上,全部改而圍住了大夫人等人,她們明顯沒有旖灩的淡定從容,盛月欣和盛月茹尖叫著撲進大夫人懷裏尋求庇護,盛月紅和盛月嬌也各找各娘,一群女人哭聲震天,亂作一團。

    君卿洌將她們的反應看在眼中,不覺又轉眸瞧了眼旖灩,盛月紅她們這樣才是女人遇事的反應啊,她那般的漠然鎮定,是因為早有應對之策,還是她根本就無所畏懼!

    “老爺,您不能隻聽信她的一麵之辭啊,賤妾冤枉,賤妾承蒙老爺看重,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敢虐待嫡出的二小姐……啊……”

    大夫人還欲再狡辯,可她越是如此叫囂,便越會叫客人們覺著太傅府沒有規矩,覺著盛易陽沒有威嚴,盛易陽此刻是真的惱怒了,隻恨大夫人叫他丟盡了臉麵不說,竟還不懂看眼色,一點都不識趣。故而未等大夫人膝行到他的近前,他便飛起一腳來踹向大夫人,直跺在大夫人的肩膀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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