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米攛掇眾人吃火鍋的時候蒙德正在用尤米送過來的海水擦拭自己的皮膚,他喝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小心的用布蘸了在臉上手臂上身上擦拭,盡量把不多的海水擦遍全身。


    當喝下海水的時候他就感覺身體的力量恢複了一點,他果然是離開大海太久了,那裏是他力量的源泉。


    擦完一遍皮膚後蒙德明顯感覺自己好多了,至少沒有那麽頭暈了,他站起來走兩步也不會累了,伸手摸了摸臉,感覺上麵的鱗片好像沒有那麽硬了。


    他舉著蠟燭俯身往牆角大水缸裏看,水麵上模模糊糊的能夠看到他帶著黑色鱗片的臉,蒙德覺得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的臉確實好多了,果然海水是最管用的,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出了這個鬼地方。


    蒙德很擔心尤米,擔心他為自己冒險,雖然每次尤米來的時候都興高采烈歡歡喜喜的,但也許是強顏歡笑呢,要在神殿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帶海水給他,行動上有難度是肯定的,心理上負擔肯定也很大吧。


    隻希望一切順利吧,他也要盡快好起來,然後早日帶尤米離開這個地方,他可聽到看守的人說了,尤米是要留下來當聖女的,他一個男的怎麽當,早晚被揭穿,那還能好?


    想著蒙德就把剩下的海水全部喝了下去,感受著海水的力量在身體裏流動,他現在好想跳進海裏暢遊一番,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過大海。


    “也不知道蒙德大人過得好不好,小姐,蒙德大人身邊肯定沒有人服侍吧,哎……”蓋拉和米拉晚上睡得不是很安心,她們到神殿好幾天,一直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們的主人被抓的原因也不知道,不過看小姐的樣子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沒事的,你們別太擔心了,過幾天蒙德先生就會恢複自由的,赫西大人不是難溝通的人,到時候我帶你們好好逛逛希羅。”尤米語氣聽上去挺輕鬆的,“我早就聽說希羅繁華,之前就瞥了幾眼都沒仔細看,下迴可要多買點特產,那個海白石也不錯的樣子,可惜太重,不然能帶迴去鋪地板,這可比普通大理石好看多了。”


    兩個侍女哭笑不得,她們的小姐還真是心寬,竟然還想著購物。


    “小姐,之前我們取的海水有用麽?”蓋拉好奇,“明天還要繼續取麽?”


    “是啊,那是蒙德先生點名要的,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你們可不要說漏嘴,這事絕對不能讓神殿的其他人知道。”尤米叮囑。


    “是。”


    後續的幾天尤米每天中午都到蒙德那裏報道,每次都帶上自己做的一些有趣的食物,不過食物不是重點,全都是為那罐海水打掩護的,隻帶水實在太可疑了。


    傑奈爾對蒙德的“愛好”實在是不能理解,他們給的水已經很幹淨了,和神殿其他人用的並沒有什麽區別,竟然還要未婚妻另外帶,這是什麽奇怪的愛好。


    尤米這個女孩也夠奇怪的,這事竟然還幹的興致勃勃,每天都帶一罐重得要死的水,有什麽的特殊的意義麽?


    真的很奇怪。


    不過傑奈爾想了想就拋一邊了,畢竟水就是水,能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他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其實除了這個,還有一件事讓傑奈爾覺得很奇怪,他聽說尤米每天都會去海邊,而且是經過赫西大人同意的,現在天這麽冷,去海邊做什麽?神殿就是建在海邊的,尤米的房間窗口也對著海,要看時時刻刻都可以看,為什麽要特別出門看,不怕有危險麽?失足滑進海裏可不是好玩的,就算不淹死也得丟了半條命,這樣的大冷天海水可不是開玩笑的。


    越想越覺得這個女孩奇怪,


    不過尤米的這些行為好像也沒傷害到誰,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


    ……


    蒙德的身體狀況是一天比一天好,差不多一周後他已經能夠自如的行動了,抓東西也有力氣了。


    不止是力氣恢複了,他的外貌也在逐漸恢複正常,臉上身上的黑色鱗片已經慢慢軟化消褪,隻剩一層淡淡的灰色。


    不過屬於海妖的特殊能力並沒有恢複,隻是看上去越來越像個普通人了,這讓蒙德很苦惱,憑這樣的身體肯定是出不了神殿的。


    “赫西大人,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去看過蒙德先生?”蒙德每天的變化尤米都看在眼裏,他找了個機會和赫西提起了這事。


    “去過兩次。”赫西放下手中的曲譜,“他確實比之前看上去好多了。”


    “是吧是吧?”尤米很興奮,“我之前說什麽來著,這肯定是女神對蒙德先生的試煉,她在為蒙德先生祛除不潔,蒙德先生並不是壞人,他沒有做過壞事,也沒有害人的壞心思,女神自然是不會懲罰他的,他現在越來越好就是最好的證明!”


    赫西麵無表情,“也隻是看起來略好,和普通人還是有差別的,我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尤米轉過身撇撇嘴,哼,再觀察也是一樣的,蒙德先生肯定很快就會好的,隻要他繼續堅持不懈的給對方送海水。


    “我需要再提醒你一遍,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能忘了你當初的承諾。”赫西潑冷水道。


    “……”尤米頓時笑不出來了,“……我不會忘記的,放心吧,赫西大人。”


    “我們繼續吧,你的記性實在是不怎麽好。”赫西拿起曲譜繼續教導,他覺得自己耐心真是好,這麽愚笨的學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多天了尤米還是學不好,唱好像沒什麽問題,就是不識譜,第一天教第二天就忘,是故意的還是怎麽的。


    沒錯,尤米就是故意的,他再笨學這麽多天也肯定學會了,他就是想多製造點機會和時間與赫西培養感情。


    他想要出去隻有兩條路。


    一條就是蒙德恢複能力帶他逃出去,來硬的,但這得罪人,得罪赫西那以後他們在奧蘭甚至戈溫都沒有辦法待下去了,蒙德母親托付給蒙德的爵位和封地肯定都會被收迴,這太不孝。而且他也不能向路加複仇了,這可是他上岸的最主要目的,撒了這麽多的謊白費了這麽多力氣還不能成功,那得多不甘心啊。


    那就隻能指望另外一條路了:讓赫西鬆口放他們走。


    這樣的話就要打感情牌了,那之前就要想盡辦法和赫西打好關係,要是能夠成為朋友就最好了,雖然尤米也覺得這挺難的,人家一個這麽了不起的大祭司,哪裏看得上他這麽一個小人物。


    但隻要有機會就要試一試嘛。


    所以除了識譜,尤米經常會和赫西閑聊,聊人生聊理想,聊外麵的世界,聊赫西從來不知道的趣事,這可是尤米的長項,他來自的世界要先進的多,他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和赫西說,經常讓赫西驚歎不已。


    眼看太陽就要西下,赫西和上曲譜無奈道:“先停兩天吧,你明天去唱詩班,和他們一起試著唱兩天,聽從傑奈爾的安排,我這兩天有重要的祈福儀式要做,所以暫時不能教你了。”


    “哦。”尤米倒是沒什麽意見,“是什麽尊貴的人啊,竟然要赫西大人親自去祈福。”


    “是路加殿下,他病重一直不能康複。”赫西說起路加臉色並不好,他這已經是第三次為路加祈福了,第一次是路加出生時,第二次是大海遇難迴來,雖說好了,阿莫斯和瑪莎仍舊懇求他做了祈福,第三次就是這次了。


    赫西很少為人祈福的,提亞神殿有的是尊貴的大祭司,根本不用他出麵,如果是阿莫斯或者瑪莎本人他倒是勉強願意,對方隻是一個未繼承王位的王子,據說這次還是因為女人生的病,真是非常的讓人不恥。


    “哦,原來是他啊。”尤米一臉的厭惡,這種人死了就最好了,還為他祈福,渣男,渣男!他老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攤上這麽一個卑鄙無恥下流的丈夫。


    不過聽到路加還沒好他還是有點小開心的,蒙德說了不會傷人性命,就是有點後遺症,估計就是痛苦一陣子吧,便宜他了。


    “怎麽,你認識他?”赫西好奇。


    尤米不是八卦的人,他也很少背後說人壞話,但是路加這種人,也不用為他攢人品吧,他的惡心之處應該讓更多的人知道才是,免得以後真的當了皇帝禍害國民,那可真的叫害人了,“認識,怎麽不認識,他的鼎鼎大名誰不知道。”他語氣不善。


    可赫西還真不知道,他隻這次從幾個祭司口中聽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對路加本人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


    “說來我還要感謝赫西大人。”尤米這倒是真心話,“當時要不是你讓人傳喚我和蒙德先生,估計我們倆已經被處決了。”


    “處決?”赫西皺眉,“為什麽?”難道這兩個人犯了什麽罪行?尤米看著不像,那就是那個怪物的原因了。


    “我也莫名奇妙啊,突然就被安了個罪名在身上。”尤米把王宮裏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明明是路加殿下在和米瑞公主爭吵的過程中被推到傷到了腦袋,王宮裏人人都知道的,可是瑪莎王後卻非說是我害的,根本不聽我的辯解,直接就帶了人過來定我的罪,虧蒙德先生還向他們獻過珍寶呢。”尤米其實是有點心虛的,他隻能暗歎自己運氣好,正好有人背鍋,不過對方背信棄義想要害人,背鍋也不算什麽吧,而且當時可是路加主動抓他手的,中毒也是活該,能怪的了別人麽。


    “珍寶?什麽珍寶?”他對奧蘭王室奢靡是有所耳聞的,要讓阿莫斯和瑪莎另眼相看,那肯定是非一般的寶物了。


    “是蒙德先生和他父親偶然間得到的寶物,能讓人重返青春,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因為是第一次麵見阿莫斯陛下,蒙德先生就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獻了出來,可是他們拿了寶物就翻臉不認人了,路加殿下出事了就嫁禍到我們頭上。”尤米氣鼓鼓的。


    “重返青春?”赫西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神奇的東西,他當了這麽多年的祭司,聽了無數關於提亞女神的傳說和教誨,從未聽說過這麽神奇的事情,生老病死是人活在世上必然要發生的事情,重返青春,這種事連提亞女神都做不到,更何況是其他人。


    “我就知道赫西大人不相信。”尤米倒也不在意,“過段時間你去問問阿莫斯陛下就知道了,他最近估計找了不少人試驗吧,哎,隻可憐蒙德大人,好心好意來祝賀阿莫斯陛下,還獻上最珍貴的寶物,卻得到這樣的下場。”


    赫西沉默不語,重返青春這種事,他倒希望蒙德是騙人的,如果這是真的,那估計會引起不小的麻煩,他本人是沒什麽興趣,但架不住有些人貪婪的欲.望。


    第二天尤米就乖乖去唱詩班報道了,跟著那裏的小朋友練習唱歌,他聲音很好聽,加上種族天賦,練習的時候眾人經常聽呆,原本就很神聖的讚美頌從尤米口中出來加上了一層神秘空靈的色彩,美妙的讓人沉醉,他的外貌又出眾,唱歌的時候視覺聽覺雙重享受,那些小朋友都對尤米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要說尤米的唯一的缺點,那就是忘詞了。


    他曲子旋律記得很熟了,但是總是忘詞,唱兩句就時不時要看看歌詞本,可是正經唱歌的時候是不給看的,可苦了他的,這不止一首歌呢,他隻有一首最簡單的記得比較熟。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飯,尤米偷偷揉自己的腿,這唱歌還得站著,站老半天也不給人坐一下,這不是虐待小朋友麽,這些孩子真可憐。


    可事實上除了尤米沒人覺得累,這幫小孩子都可精神呢,他們覺得自己能夠被選中來唱讚歌是非常幸運的事情,隻有純潔漂亮的孩子才能夠被選上,是非常榮耀的事情,值得炫耀一輩子,就算當不成祭司,以後也會有很好的前途,雖然他們並不太懂好前途指什麽,但父母都說好,那肯定是好的吧,所以個個精神抖擻的。


    況且這是服侍女神這樣神聖的事情,多麽的崇高。


    “尤米姐姐,你的聲音真好聽,比我聽過最好聽的聲音都要好聽。”


    “是啊是啊,尤米姐姐你好漂亮哦,比我見過最漂亮的人還要漂亮。”


    “尤米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能不能抱抱我啊?”


    “尤米姐姐你的頭發好長好漂亮,我能摸摸麽?”


    “尤米姐姐你是新來的聖女吧,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呢,我姐姐也是神女,不過不在提亞神殿,要是她有你這麽漂亮肯定就能留在提亞神殿了。”


    “尤米姐姐你再唱歌給我們聽好不好,你唱得太好聽了,我還從來沒有聽過比這更美妙的歌聲呢。”


    “尤米姐姐……”


    尤米頭都大了,小孩子的稱讚基本不會作偽,可是他要去給蒙德送水啊,這幫孩子竟然拉著不讓他走,說要和他一起吃飯一起睡午覺,講道理也沒用,分分鍾哭給你看,比赫西難搞多了。


    好在後來傑奈爾來才為尤米解了圍。


    傑奈爾算是孩子王了,他年紀不大但身份挺高,做事說話一板一眼不像個孩子,這裏的小朋友都聽他的,他說來領尤米走大家就放行了,尤米和他們保證好了,說下午一定會迴來的。


    “你可真受歡迎。”傑奈爾覺得挺不可思議,這女孩明明粗魯得很,性格也不好,想不到那些小夥伴都喜歡她。


    “我長得好看唱歌也好聽,小孩子當然喜歡我。”尤米不要臉的自吹自擂。


    傑奈爾側目:“……”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的人,真是歎為觀止,他就說赫西大人看錯人了,這樣的人怎麽能服侍女神,女神肯定會生氣的,大家都被這張漂亮的臉給迷惑住了。


    迴去的路上尤米看到神殿很多祭司急匆匆的走來走去,好像很忙的樣子,“發生什麽事了?”他問傑奈爾。


    “路加殿下來了,他的情況不是很好,病得很重,看遍了名醫也沒有多少好轉,所以現在送到神殿來了,赫西大人親自去看了,待會要舉行淨身儀式,殿下好像是染上了什麽不潔的東西。”傑奈爾覺得這種事普通大祭司去就可以了,非得驚動赫西大人,勞師動眾的,王族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厭煩。


    尤米偷偷做了個鬼臉吐槽,不潔?呸,最不潔的就是那渣王子了,整個人都淨化掉算了,相比之下蒙德的血不要太潔淨,還有各種神奇的功效呢,了不起得很。


    “你做什麽?”傑奈爾發現了尤米的小動作,這個女孩真的是太粗魯了。


    “沒,我們趕緊走吧,我餓死了,吃完還要去給蒙德大人送吃的。”尤米岔開話題。


    “你對那個怪物可真是好,每天都去看他,就不害怕他麽?”


    “蒙德先生才不是怪物!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過幾天他肯定就會好,到時候就會被放出來,連女神都不過問他的罪,你怎麽能夠隨便叫他怪物,況且他又沒有幹壞事,你這樣很不尊重人誒,他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和我們並沒有什麽區別。”尤米最不喜歡有人叫蒙德怪物,這稱唿太具侮辱性了。


    如果是別的小孩子他不會這麽斤斤計較,可是傑奈爾顯然心理年齡和同齡人不同,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這裏好多成年祭司都對他行禮呢。


    傑奈爾也不理會,他心裏已經認定,並不需要尤米的認同,他隻是把想說的話說出來而已,而這個女孩顯然是執迷不悟,隻希望最後不要辜負赫西大人的信任。


    匆匆吃了飯,尤米照舊帶上食物和一罐子海水去見蒙德,他迫不及待要和蒙德見麵,他現在每天最期盼的就是中午這段相聚的時光,看著蒙德一天比一天好的樣子比誰都要高興。


    “蒙德先生,今天的飯菜也都很好吃哦,我都事先嚐過了,還有個炸蝦,那是我做的,你可以當零食吃的,味道應該還不錯的。”尤米趴在鐵欄杆上。


    “你辛苦了,我最近好多了,真的很謝謝你。”蒙德看到尤米氣色好像不錯的樣子很是欣慰,看來他的小人魚並沒有受太多的苦。


    “和我你還要說謝謝麽,隻要能夠救蒙德先生你出來,我什麽都願意做的,隻要你能夠快點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尤米當著傑奈爾的麵說著毫不自知的肉麻話。


    傑奈爾倏的臉就紅了,這女孩真是太不知廉恥了,這裏可是神殿,怎麽好這麽明目張膽毫無顧忌的說這樣的話,隻有結婚的新人才能夠在神殿接受祝福,神職人員戀愛結婚對女神都是極為不敬的,明明答應了赫西大人會好好留下來當聖女,可行為舉止真是截然相反,哎,真是可憐的赫西大人,果然是被蒙蔽了。


    蒙德抬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尤米,他能夠得到一個人這麽真心相對,就是現在死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他一定會盡快好起來,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不能讓尤米的努力白費。


    蒙德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聽傑奈爾輕輕的咳嗽了幾聲,他隻好閉嘴,他現在可是“坐牢”,一言一行都讓人盯著,神殿的規矩又多,他不能讓尤米難做。


    尤米鼓鼓嘴換了個話題,“蒙德先生,我今天去了唱詩班學唱歌哦,大家都說我唱得好聽呢。”


    蒙德輕笑,“你聲音本來就好聽,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比你的歌聲更美妙。”這可是條小人魚,天生的歌者。


    “嘻嘻,不過我總是忘詞,這些歌的歌詞太晦澀了,很難記的,我學了幾天了,不看歌詞也就會一首最簡單的讚美頌。”那些歌都是遠古一直流傳下來的,在尤米看來都跟咒語似的,他都不太能理解其中的含義,當然不大會記了。


    “能唱給我聽聽麽?我還從來沒有聽過你唱歌呢。”蒙德以前偷偷聽過人魚歌唱,但是尤米的還真的沒聽過。


    “可以啊!”尤米突然興奮起來,唱給唱詩班那幫小鬼聽和唱給蒙德聽感覺完全不一樣,有一種被期待的幸福感。


    尤米清清嗓子從地上站起來,喝了口水深吸了幾口氣。


    傑奈爾一臉見鬼的看著尤米,這女孩不要緊吧,在這個地方唱讚美頌?這是唱給女神聽的,你唱給一個怪物聽?女神會哭泣的!


    門外的風輕輕的刮進房間,尤米的衣角和發絲微微的揚起,他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唱給蒙德聽的,他想好好表現。


    尤米輕輕的閉上了湛藍美麗的雙眼……


    “ifyoubelievklypoyououtandout……”


    如果你相信神的存在,那麽你會知道她具有多麽大的力量和智慧……


    在尤米開口的那一瞬間全世界都安靜了,多麽美妙的歌聲,簡直不像是人類的聲音,介於男聲和女聲之間,完全超越性別的動聽嗓音,感覺隨時都會隨風消失一般的空靈,聲音雖不大,但是每一個音都那麽清晰的侵入腦海……


    傑奈爾完全愣住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尤米,像是被歌聲蠱惑了一般,腦海裏隻有尤米美妙的歌聲。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他感覺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身體像是被什麽淨化一般衝刷著,每一根骨頭到血肉到毛孔,都覺得異常的舒暢,有一種脫胎換骨的錯覺。


    太美妙了,他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歌聲,神聖空靈,像是女神的輕紗一般拂過皮膚,閉上眼睛去感受,好像能通過歌聲感受女神臨世時的那份聖潔,耳邊好像在迴響著女神的祝福……


    門外的侍衛也都聽呆了,他們在神殿不知道聽過多少遍讚美頌,但是這樣聖潔美好的讚美頌也是第一次聽到,感覺全身的汙濁都被衝刷幹淨了,寒冷和煩躁都慢慢感受不到了,全身都好舒服,像是沐浴在溫暖的聖光中一樣,整個人都升華了一樣。


    歌聲越傳越遠,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空靈又極具穿透力的歌聲,像是一場霧一般,漸漸籠罩了整座神殿……


    正在為路加舉行淨身儀式的赫西最先聽到歌聲,然後是他四周的祭司,漸漸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從不知道什麽方向傳來的空靈歌聲,包括躺在水池裏皺眉□□的路加。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正在忙的事情,甚至連赫西都閉上了雙眼,他聽出了是尤米的聲音,他知道尤米的聲音好聽,教對方識譜的時候也聽過很多次了,但第一次發現竟然能美妙到這種程度。


    水池裏痛苦□□的路加漸漸鬆開了眉頭,臉上的表情好像也沒有那麽痛苦了,他蜷縮顫抖身體漸漸平靜了下來,身體內的痛苦也越來越輕,感覺所有的病痛都在慢慢離他遠去……


    就在路加想繼續多感受這份美好的歌聲時,尤米的聲音突然就停了。


    “唔……”路加又忍不住的□□出聲,剛剛的歌聲讓他舒服了很多,可是太簡短了,他才好了一點點就消失不見了。


    本來就是一首簡短的歌,幾分鍾就結束了,尤米唱完最後一句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睜開了雙眼。


    他自我感覺還挺好,覺得這是他唱得最好的一次,和唱詩班的應付不同,他唱歌的時候一直在想的就隻有一件事:希望蒙德能夠快點好,希望蒙德能夠恢複健康,希望蒙德能夠早日獲得自由……


    歌聲裏滿含著對蒙德的祝福和祈望,雖然他自己並沒有這種自覺,他隻是出於本能。


    “蒙德先生,我唱得怎麽樣?我自己覺得還行的。”尤米又趴了下去和蒙德聊天。


    下麵沒有迴應,尤米從上往下看,發現蒙德頭沒抬著看他,也不講話。


    “蒙德先生?”尤米又叫了一聲,難道蒙德不喜歡他唱的歌?還是不喜歡這首讚美提亞女神的曲子啊?


    蒙德慢慢睜開了雙眼,他終於抬頭看尤米,“這是我至今為止聽過最美妙的歌聲,最美妙的。”


    尤米的歌聲像是有魔力一般,衝刷著他的身體,像是海水一樣包圍著他,浸染著他,渾身的血液像是要倒流一般,體內的力量在一點點的恢複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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