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遲到的正義不是正義,遲到的歉意也隻是亡羊補牢。最開始那隻小羊已經被狼吃掉了,你再怎麽補也不會迴來。  “哦,你是他父親。”倚豔笙微微歪了一下頭,翹起了一邊嘴角,“後來他叫過你一聲父親嗎?就像你當年放棄他一樣,他也放棄了你。明白了嗎?”  別枝閉上了眼,壓迴了那一點淚意。  “夠了。”他的神情重新變的平靜,他拿起了一邊的茶盞,裏麵的茶水早就冷去。  別枝低下了,抿了一口紅茶,然後低聲道:“您說的這些,似乎和交易內容沒有什麽關係。”  倚豔笙托起了腮,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了他。  “怎麽沒有?”  別枝一愣,驟然轉過了頭。  “你的兒子,還留下了一個兒子呢。”笑容在倚豔笙的臉上擴散開來,“按輩分,該叫你一聲爺爺。你想知道他在哪嗎?”  茶杯放在了桌麵上,杯底和茶托碰撞,發出了瓷器碰撞特有的脆響。  正常情況下,別枝是絕對不會失禮的讓茶具發出這樣的聲音。  他的內心絕對不是他表麵上這麽平靜。  別枝並沒有立刻答應,他沉思片刻,詢問道:“交換的條件是什麽?”  “不算什麽難事。我想借用一下趙容成的遺體。”  別枝說的沒錯,這具身體的確已經是強弩之弓,目前也不會有比趙容成的身體更方便的容器了。  磨合好以後,他會前往聖山。  他要去見康斯坦丁,當然不是現在這個狀態的康斯坦丁,然後再向他借一樣東西。  *  自從加文迴到了神殿後,社會各界的邀請函就像是雪花一樣飛向這裏。  這些神侍外恭內倨,導致大多數邀請函都按照加文的吩咐,被攔在了殿門外。不過仍有部分請柬,神侍們也不敢隨意阻攔。  譬如從王宮裏由嵐如星帶來的一封邀請函。  “是王邀請您參加夏祭。”嵐如星解釋道,“在王城內。整個夏祭的流程其實有三天,但是您參加最後的伏月宴就行。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  請柬本來是打算由別經年送來的,嵐如星覺得這樣不夠莊重。於是主動攔下了這一任務。  不管內心怎麽想,這位少將在加文麵前顯得格外恭敬。  加文自從迴到神殿後一直深居簡出,大半時間都是一個人在修煉室。  嵐如星還真擔心他會直接拒絕。  戰鬥民族的文化發展水平一向落後於武力值,蟲族一年到頭就三個節日,一個是夏祭,另外兩個分別是國慶和冬祭。  夏祭稱伏,冬祭稱臘。因此在夏祭日開設的宴會叫做伏月宴。  蟲族不需要常規意義上的進食,因此宴會上少有食物。頂多有些酒水助興。酒水主要成分是進化液和異獸血。  如果忽略這些酒水的來曆和製作方法的話,倒是也能下口。  加文掃了一眼請柬,白色紙上的印了一朵燙金的鬱金香,封口處還係上了鈴蘭。  大概是種族的原因,整個蟲族內部都很喜歡用植物裝飾。即使是神殿內,都免不了用鮮花裝飾點綴。  加文拆開了請柬,裏麵是邀請函,與會流程,還有受邀人名單。  他的視線在“趙容成”那個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加文從善如流的收下了請柬,“我看名單,趙容成也會來?”  嵐如星輕輕笑了笑,“是。這還是他來王城後第一次公開露麵。”  這位元帥,當年是先被俘,後叛國的。  因為趙容華的原因,加文始終不想相信那位趙閥元帥會是這樣的脾性,裏麵未必沒有什麽苦衷。  但是後麵兩國交戰,泄露出的內部消息真的太多。有些保密等級甚至是最高級別。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些軍情是由趙容成泄露的。  光是這一點,趙容成都注定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趙閥千年功勳,抵不平他一人的過錯。  ……  加文收迴了思緒,然後看見了請柬下方最後一行字。  他隨口問了句:“宴會上竟然還能帶寵物?”  沒想到蟲族的禮儀還挺粗獷。  上輩子那些普通的酒宴,都不見得有人帶寵物。更別提這種國宴級別的宴會了。  “是。”嵐如星微笑迴答,“不過寵物也一樣要通過檢測。”  那正好可以帶上除夕了。  加文點了點頭,“好。我會去的。”第168章   伏月宴十年一屆,地址是在王城內的觀月園。  下午六點,一輛接送的車停在了神殿門口。  加文把除夕放進了事先準備的寵物箱內。提著箱子坐上了車。  他聽說小龍人這種寵物有些怕生,於是特地拿自己的外套把箱子罩住了。  隔了一會,加文才想起來,如果自己日記上寫的都是真的的話,除夕大可不必被他這樣折騰。  康斯坦丁就是除夕……嗎?  文字的記載總是隔著一層,加文能想起之前其他的經曆,卻對和除夕有關的事情沒有任何代入感。  但是直覺又告訴他,那些都是真的。  這讓他的心情十分複雜。這感覺就像是所有激烈的感情被抽離,明明是自己的故事,看著卻像是一場電影。  日記的最後,還告誡他,最好不要讓康斯坦丁發現自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加文能理解自己那時候的想法。  大概是怕除夕離開。  開車的人帶著墨鏡,目不斜視。  十幾輛一模一樣的黑色商務車從神殿駛向王城,一路暢通無阻直達觀月園。  觀月園的構造很是奇特,最底下是一片廣闊的校場,周圍是一座座木質的高台,像是瞭望塔似的,隻是沒有梯子。  加文正琢磨著這要怎麽上去,就看到一個黑發青年從地麵騰空而起,衣袂飄飄,燁然若神人。  ……果然還是上輩子的經驗限製了他的想象力。  大搞是他盯著那人看了太久,引來旁邊的宮人低聲介紹:“那位是選帝侯沈郗。”  他的席位在整個觀月園的最裏麵,那是一座高台,名字和他的外觀一樣珠光寶氣,就叫黃金台。  黃金台整個高台金光燦燦,真的是用純金打造,最底層雕刻的是紅蓮業火,自下往上成了一幅英雄史詩。最頂端的雕刻的是匠人假想中的康斯坦丁的神像,這位神明背對著世人,手持長.槍,長發在風中飄揚。  這是現場所有高台裏最高的那個,從黃金台往下看,整個園區的景致一覽無餘。  加文聽宮仆介紹,說的是各個高台之間互不能見,。但是黃金台上的人卻不會受到這個限製。目光所至,盡收眼底。  古時候天子坐高處是一種帝王權術,不曾想這個手段一直沿用到如今。  他提著除夕上去的時候,裏麵正有一人盤膝而坐,看上去似乎等候多時。  這個人應該就是別枝了。  百聞不如一見,別枝的身上穿著祭祀的冠冕,色調偏黑,繁瑣而華麗;相貌稱不上多俊俏,卻氣場極強,不怒自威。而雙眉間鮮紅的一點朱砂痣,硬生生襯的寡淡的臉多了幾分顏色。  別枝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神官還是第一次參加伏月宴吧,不用拘謹。”別枝笑著說,“橫豎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也不會有別人看見。”  這裏的確隻有兩個席位。  低矮的木桌並列在高台之上,周圍是雕花的欄杆,除此外再無其他。  “的確是第一次參加。那就多謝陛下了。”  他學著別枝的樣子在一邊坐下。常思劍被他從腰間取下,放在了案頭。  加文往兩側的高台看了幾眼,發現竟然有不少人都帶了幼崽。  這些幼崽就在自己父輩或者祖輩的肩頭或者頭頂,好奇的爬上爬下。偶爾也有少年模樣的人,學著家裏大人的樣子正襟危坐。蟲族的少年期極短,這個模樣的人平日裏難得一見。  於是加文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結果看著看著視線就瞟到了一邊人身上。  旁邊,隨秋冬低著頭,用指腹去逗弄著手裏的幼崽。  這隻幼崽正抱著一個小酒杯吞吞吞,喝的肚子滾圓,嘴角邊都溢出了一點液體。  這幼崽長的很他媽眼熟,看著就像是——蜜糖?  加文的目光瞬間凝滯。  *  蜜糖放下了杯子,愜意地哈了一口氣。  他抬起了腦袋,看向了身後的人,奶聲奶氣地詢問:“阿叔,爸爸在哪?”  是的,在經曆了不知多少努力後,隨秋冬終於成功感化了蜜糖。  蜜糖對他的稱唿終於不是點名道姓的“隨秋冬”,而是變成了“阿叔”。  要不是這崽子天賦好,長的的確也有幾分可愛,正兒八經的蜂族血統,再加上蟲族還是出了名的偏愛幼崽,隨秋冬早就把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蟲崽丟給別人帶了。  “在最上麵。等宴會結束,我帶你去見他。”隨秋冬低聲道。  蜜糖頓時變得格外興奮,背後的小翅膀撲棱打開,唿啦唿啦的扇起了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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