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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悠聞言亦蹙了眉尖,道:“我也時常想起大姑母來。←百度搜索→可惜她在東宮,不得時時相見。”


    盧瑩聽了這話,眼眶漸漸地便有些發紅,微咽道:“我也總想著去瞧她,卻也是不得常見。你不知道,如今那裏頭的情形可實是叫人憂心,尤其是這一位,”她一麵說著,一麵便比伸出手指比了個“二”字,又道:“我恍惚聽人說著,他有意於傅四姑娘。此事若真成了,你大姑母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盧悠一聽到“傅四姑娘”這幾個字,眸中立刻閃過一絲冷意,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


    盧瑩卻似是沒注意到她的臉色,又繼續輕聲歎道:“可歎我便在深宅之中,幫不上你大姑母。隻能自己白白憂心。若是那一位與傅氏合起手來,你大姑母他們……”


    說到這裏,盧瑩終是一聲長歎,不再往下說了,隻望著手裏拿著的一截針線,秀眉緊蹙,滿臉擔憂。


    盧悠亦望著熏籠不語,良久後方有些突兀地道:“若是那傅四嫁予了旁人,又待如何?”


    盧瑩聞言眉頭蹙得更緊了,道:“傅探花的身份與官職在那裏,又是那樣得了聖心的一個人。除非那傅四嫁予個百無一用之人,否則總成其害。”


    “百無一用之人?”盧悠喃喃重複道,複又有些不解地問道:“這豈不簡單,便叫姑母想法子求了太後娘娘指婚,替她選一個人嫁了不就得了麽?”


    盧瑩柔柔一笑道:“傻孩子,那宮裏可還有個許昭儀呢。你大姑母便想要求旨,那許昭儀隻消在聖上耳邊吹幾句風,事情便又不成了。還有德妃娘娘,她也一心要求著聖上下旨賜婚呢,你大姑母怎樣也越不過這兩個去的。”


    盧悠一聽這話,臉色便又沉了下去,過了一會,她似是想起了什麽。驀地眼睛一亮。


    她忽然想到,如果傅珺與哪個紈絝子弟傳出了醜聞,此事便由不得宮裏不允了。


    一個名聲已毀的女子,再無嫁入皇家的可能。


    這想法讓盧悠的臉上一下子便有了喜色。


    隻要傅珺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做出了不淑不良、有損閨譽的醜事,此事不就很好解決了麽?


    而不幾日便要舉辦的平昌郡主府賞梅宴,無疑便是最好的機會。


    還有什麽比當眾出醜更能令人名譽盡損的呢?


    郡主府的花宴之上,來得皆是京中顯貴。隻要在這些人眼前做出醜事來,傅珺往後莫說是嫁入皇家了。便是想要嫁進個好些的門第,人家也不會要。


    隻要一想起當年鄭氏花宴出醜的情形,盧悠忍不住便想要笑。


    她手上有得是配好的藥,有一些可是藥性很猛的呢。再者說,平昌郡主府盧悠曾有幸去過幾迴,皆是跟著太子妃盧菀去的。對那裏頭的各房各院,盧悠不說是了若指掌,那也是相當熟悉的。更何況她身邊不還有一個人可使麽?


    盧悠越想越是歡喜,忍不住便笑出了聲來。


    盧瑩一直在暗自觀察她的神色,此時見她麵露得色。頰邊帶笑,心下微微一哂,麵上卻是露出個寵溺的笑來,柔聲道:“想什麽呢,瞧你歡喜成這樣兒?”


    盧悠笑著膩了過去,摟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姑母,若是過幾日我做了什麽事,姑母可一定要替我兜著些兒啊。”


    盧瑩便向她身上輕拍了一下,嗔道:“你又在想什麽呢?可別再生事了,當心你父親罰你。”


    盧悠吐了吐舌頭道:“我隻跟著姑母。有您在。我爹也不能把我怎樣。”


    盧瑩無奈地搖了搖頭,徑自攬了盧悠,柔聲低語道:“你也聽話些兒吧。你那哥哥便不成器,鎮/日/裏隻跟那些破落戶走得近。我勸了多少迴皆不管用。我可告訴你啊,你可不能沾上那起子壞胚子。那些人皆是滿肚子壞水兒的,女孩子一旦沾上了,這一輩子可就毀了。你可記下了不曾?”


    盧悠甜甜一笑,道:“我記著啦。多謝姑母提醒我。”


    她一麵笑著一麵便想:那起壞胚子也未必無用。郡主府的花宴之上,若是沒了這起壞胚子。她的計策隻怕還不得成……


    賞梅宴的正日子便在十一月二十九日。


    這一日,天公作美,睽違已久的太陽竟是難得地露了臉兒,光燦燦、暖陽陽的光芒遍撒都城,一掃連續數日的陰鬱。便連刮了整夜的北風也停了,真真是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


    今年的金陵城少雪多雨,這難得的大太陽天兒,似是標誌著這郡主府的花宴將會進行得十分順利,那些赴宴的各府人等皆覺得心情大暢,直似那陽光也照進了心裏一般。


    傅珺今天穿了一身杏色的窄袖襦裙,那襦衣長至腰下,上以略深的杏色絲線繡著極細的朵梅圖案,下著十二幅褶襇裙,裙身上亦以與梅花相同的絲線繡了細梅枝,虯結的梅枝自裙緣處延伸至膝,漸細漸淡,又有梅花朵朵,繡工精致典雅。


    這樣的一身衣裙穿在傅珺身上,襯著她晶瑩如玉的肌膚與清灩的五官,格外鮮麗明豔,將她身上那種清淡也洗去了,遠看便如一團明霞般燦爛,近觀又見梅花盛放,十分應景。


    為了配這一身衣裳,傅珺頭上戴了金飾,卻是一支金步搖並一枚金鑲琉璃發釵,飾物雖不多,卻有點睛之效。


    至於外頭的披風,用的是白綢麵料,上麵隱著暗銀梅紋,領口與兜帽皆是白狐狸皮出的鋒毛,與那杏色衣裙很是搭配。


    眾人在榮萱堂匯合之後,侯夫人便親自帶隊,由傅莊並傅庭護送,闔府女眷浩浩蕩蕩分乘數輛馬車,趕赴平昌郡主府赴宴。


    傅珺與傅珂並鄭氏同車,傅璋也被奶娘抱著坐在車裏。


    一路之上,傅珂對傅珺神色淡淡,一如往常。她今兒也是精心打扮過了,穿了一身不挑膚色的紅色大袖衫,倒也頗是明麗。


    那鄭氏卻是與傅珺說了好些話兒。看得出來,她似是還有些緊張。畢竟,去年的花宴她可是出了好大的醜,今年又逢花宴,傅珺覺得如果她是鄭氏,她也會有心理陰影的。


    馬車不疾不緩地行了約小半個時辰的樣子,便進了皇城的外圍——金戈巷。


    這金戈巷與金水巷相隔不遠,是宗室成員的聚集地。郡主府便位於巷子的盡頭,隻看那高牆寬巷、青磚花牆,還有那玄漆朱環的高大門楣,以及門前挺胸疊肚的兵衛,便可知這府邸有多麽豪闊了。


    眾人下馬之後,便有郡主府的女官上前相迎,眾人俱又換上了郡主府裏的馬車,再走了約十五分鍾後,方才到了垂花門前。(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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