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傅珺甚至還想到了那個關押著棋考的地牢。


    從很久以前她便覺得,那處地牢不像是王襄的手筆。


    身為大漢朝的地方官員,卻在任上挖了這樣一個秘處,用意何在?若是被有心人查知,王襄所要麵臨的可不隻是被彈劾那樣簡單了。他有必要冒險行下此事麽?


    而現在,這一切卻因了流風的一席話,變得不再那麽讓人難以捉摸。玉姨娘與王氏身上所有的神秘之處,亦因了流風的一席話而有了答案。


    可是,若這一切都是真的,為什麽玉姨娘會委身於王襄做了妾室?王氏又為何會苦苦掙紮於平南侯府的內宅之中,最後慘死於毒藥之下?


    傅珺不相信,一個國家的皇族會最後竟會如此無力。那可是整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手裏不可能沒有一支保護自己的力量。


    傅珺深深地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湧上來的情緒,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你是南宮家的。這個南宮氏,可是我所知的那個南宮氏?”


    流風點了點頭,麵上含著一絲隱約的驕傲,堅定地道:“是,便是那個南宮氏,是那個曾經驕傲地活在這世上的南宮氏,是那個勇者無敵的南宮氏。”


    傅珺手持杯盞,一動不動地坐著,一時間覺得有些唿吸不過來。


    她今天單獨尋了流風過來說話,不過是想問一問對方對將來的打算罷了。她並沒有做好聽一場秘聞的準備,更不曾想到,關於自己的身世,居然隱藏著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


    就算傅珺有著強韌的神經、堅定的內心,亦著有兩世為人的經曆,這也並不代表著,她能夠隨時隨地接受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傅珺難以置信地看著流風,看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試圖從對方的眼神裏找出一些什麽來。


    而在短暫的對視之後,傅珺忽然便覺得有幾分好笑。


    方才有那麽幾秒鍾。她是真的相信了流風所言,認為這一切都是極有可能的。


    可是再想一想,流風不過是一個內宅裏的丫鬟,她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她能知道些什麽?這樣一個具備了雙重人格的人。很難說會不會同時患有輕微的妄想症。


    更何況,這隻是流風一個人空口白話地說出來的,並無一絲實證。


    那一刻,傅珺簡直想要嘲笑自己。身為一位前警察,居然隻憑流風的幾句話便就信了她。她的職業水準去了哪裏?


    傅珺長出了一口氣。擱下手裏的茶盞,抬眸正色看向流風,張開口想要說話。


    然而,她張開的口在看向流風的那個瞬間時,驀地又閉上了。


    因為,流風突然做了一件事。


    她突然五體投地,跪伏於地麵,隨後雙手手掌朝上,高高地舉了起來。


    在她的手掌裏,靜靜地躺著一物。


    在看到那樣事物的刹那間。傅珺的麵色一下子變了。


    流風捧在手心裏的那樣事物,是一枚玉質極為溫潤的黑玉葫蘆。


    看著那枚黑玉葫蘆,傅珺隻覺得心頭如遭雷擊,直擊得她腳底發虛。


    她搖晃著身子慢慢地站起身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流風手裏的黑玉葫蘆,整個人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屋↘】


    這玉葫蘆傅珺真是再熟悉不過了。若將那黑玉換成黃玉,便與傅珺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個玉葫蘆一模一樣。


    那是六年前過生日的那天,王氏送予傅珺的生日禮物。她還記得彼時,王氏溫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發頂,溫柔而鄭重地對她道:“……這是娘的娘親當年送給娘的……不可須臾離身……”


    傅珺再也忍耐不住。踉蹌著幾步搶上前去,一把便將那枚黑玉葫蘆拿在了手中,細細打量。


    遠看時覺著像,近看了才發現。這黑玉葫蘆幾乎便與傅珺的那枚完全相同,唯有葫蘆上頭那個勾月形的小孔,要比傅珺的那個大了一圈。


    “這是從何處得來的?”傅珺聲音微顫地問道。


    流風此時已經直起了身子,低聲道:“這是婢子的母親交給婢子的。母親還對婢子說:‘奴籍若去,黑玉當還。’南宮家的人一言九鼎,從不食言。姑娘既已答應銷去婢子的奴籍。婢子自當將此物交予姑娘。”


    傅珺伸手扶著一旁的桌案,穩住身形靜默了一會,慢慢地消化著流風所說的話,腦海中有片刻的混亂。


    如果說,方才她對流風的話還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那麽,當流風捧出這枚黑玉葫蘆之後,傅珺對流風的話開始有了幾分相信。


    隻因為這玉葫蘆實在太特別了。不隻玉質罕有,更特別的是那掛葫蘆的細繩,非綿非絲,非布非帛,亦非任何傅珺所知的金屬。摸上去倒有些像傅珺前世的塑料材質,卻又含著股說不出的陰涼溫潤之意。


    這掛繩究是何種材質,傅珺這些年查了好多書,皆不曾尋出答案來。隻有一次偶爾聽王襄提及,說是當年在南山國的某一座大山裏,出產一種極為罕見的“玄金”。這玄金刀削不斷、劍砍無痕,實乃天下至堅至韌之物。


    不過,這玄金產量極少,南山國大將軍南宮勇當年曾想以玄金製成一件甲衣,卻是苦尋無果。倒是有人聽說南山國的皇帝將此物打薄成了玄金葉子,用來刻寫經文,以示誠心。


    隻是,這不過是傳說罷了。那玄金到底是何等模樣,世間畢竟無一人識得。


    此刻,當傅珺迴想起當初王襄的話語,再細細打量眼前的黑玉葫蘆時,不由自主地便將這掛玉的細繩與玄金聯想到了一起。


    這般奇珍之物,若說是屬於姑蘇知府王襄的某個妾室,或者屬於某個被趕出家門的富戶之女,總覺得有些違和。


    而若將這玉葫蘆的主人換作南山國的皇族,便立刻合上了常理,也更符合一般邏輯。


    難道說,流風所言果然為實?


    玉姨娘果真是南山國皇族之後?可是,既為皇族之後,為何力量卻如此單薄?玉姨娘也就罷了,王氏卻是被人下毒謀害的。那些保護她的人在哪裏?


    皇族之女的身邊為何無人護持?


    傅珺捏著黑玉葫蘆,心潮起伏不定,萬般思緒齊齊湧入腦海,


    過了好一會,她方才她緩緩地吐了口氣,垂眸看了流風一眼,那雙烏沉沉的眸子裏,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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