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也得忍著,”我繼續幫他塗著藥,想到剛才的情景,不禁奇怪,“怎麽就真打起來了?”

    鍾原彎起嘴角,這個動作牽動了他的傷口,引得他又是一陣吸氣。他的眉毛挑起,眼睛裏染上笑意,答道:“不是為了演得逼真一點嗎。”

    我無奈地翻了翻眼睛,“你也太敬業了吧?”

    “還行。”鍾原得瑟,一點沒有作為肇事者的自覺。他抿了抿嘴唇,突然問道,“你怎麽沒去拉蘇言呢?”

    “我看出來了,先打人的是你。”

    被揭發後的鍾原沒有說話。等到我把藥塗好了,他才低聲說道:“謝謝。”

    鍾原的突然客氣讓我有點不適應,於是我打著哈哈說道:“不用謝,反正買藥刷的是你的卡。”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秋天的風吹來,隱隱有一絲涼意。我盯著不遠處開得正盛的一叢叢金色的菊花,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要湧動出來,感覺怪怪的。

    ……

    晚上的選修課很無聊,聽著讓人犯困。我趴在桌子上,無聊地在筆記本上劃著圈圈。一旁的鍾原湊過來,看到我的筆記本上不是筆記而是一堆圈圈,很鄙夷。

    我隻好憂鬱地望著天花板,“無聊啊。”

    鍾原點頭,“那就做點有意思的事情……要不我們練習一下劇本吧。”

    我扭臉,“現在上課,練習什麽。”

    鍾原取出劇本翻了翻,“在教室裏的戲……呃,有一場是我趁你睡著偷偷吻你的。”

    我頭皮發麻,訕訕地說道:“小二這家夥太不靠譜了!”

    “我倒是覺得還不錯,”鍾原合上劇本,“那麽,我們練習一下?”

    我抓了抓頭發,無奈地說道:“那就練吧,反正早晚的事。”

    鍾原點頭,又問:“那麽,你希望我吻你的哪裏?臉頰還是……嘴唇?”

    呃?我不解,“劇本上沒說?”

    “沒說。”

    汗之,我代表我自己鄙視小二,“吻臉吧,我想留著我的初吻。”

    鍾原妖嬈地笑,“你初吻早沒了。”

    我突然想起暑假裏鍾原對我做過的那件禽獸的事情,頓時暴躁,“那個不算好不好!”

    鍾原無視我的不滿,輕輕按著我的頭強迫我趴在桌子上,“開始吧。”

    於是我隻好收迴情緒,趴在桌子上裝睡覺,等著鍾原親我的臉。

    我趴在桌子上,突然就有點緊張,心髒咚咚咚地很有力,仿佛隨時都能跳出來。老師講課聲以及周圍人的說話聲似乎已經被隔離,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不怎麽平穩的唿吸,以及如擂鼓般的心跳。我不斷地安慰自己,穩住,穩住,不就是被人親一下嗎,我這是為藝術獻身……

    我閉著眼睛,能感受到鍾原在向我靠近,他的唿吸打在我的臉上,漸漸清晰。我感覺我的臉癢癢的,還有點熱,仿佛走火入魔一般,連唿吸都開始不順暢了。

    鍾原離我很近,近到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唿吸,然而他卻久久沒有進一步的動靜。我閉著眼睛,身體有點僵,等得都快崩潰了,也沒有等到他的進犯。於是我終於沒有忍住,睜開了眼睛。

    鍾原的臉幾乎和我的臉貼到了一起,此時他正垂著眼睛看我,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如夜空下的黑珍珠,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刷得人心裏癢癢的。他的眉目柔和,臉上淡淡的沒什麽表情,目光很深邃,如深秋裏的湖水。

    鍾原就那麽直直地盯著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氣氛有點詭異,剛想說話,卻聽到他低聲說道:“你臉紅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的眼睛。

    我的臉騰地一下如一把火燒過,熱熱的,而且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鍾原微微低頭,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印上了一吻,蜻蜓點水的一個吻。我唿吸一滯,心髒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他的嘴唇軟軟的涼涼的,可是我的臉沒有被他涼涼的嘴唇降溫,反而越來越燙了。

    鍾原坐迴到座位上,一隻手拄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我,“你的臉,怎麽紅成這樣。”

    廢話,你被個異性親一下試試?我有點不好意思,也懶得和他爭辯,扭過臉去接著趴在桌子上,不理他。

    鍾原伸手來搭在我肩上,輕輕地搖晃我,“怎麽了?”

    我躲開他,埋頭不說話。

    鍾原的聲音裏有壓抑不住的笑意,“你害羞了?”

    一句話說得我更囧了,真希望能鑽到桌子底下永遠不用出來。

    鍾原十分自戀地歎了口氣,說道:“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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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倆人快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激動……雖然我暗戀自己的兒子,不過作為親媽,我素不會讓俺滴小木頭受苦滴,哇哢哢,請相信親媽滴人品~~~木頭啊,你放心和小原子去浪漫吧,讓我孤獨地去shi………………

    我真的喜歡上了...

    鍾原問我:“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我想都沒想就反駁道:“胡說,我自虐才會喜歡你。”

    這時,講台上的老師突然說道:“後麵的兩位同學,請注意一下場合。”

    我更加地無地自容了。

    ……

    晚上迴去的時候,我的腦子裏翻來覆去的都是鍾原的那一句話,“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不、不會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吧?這樣太恐怖了……

    本來我當他的陪練就已經備受壓迫了,要是再喜歡上他,那我就永無翻身之日了……何況如果我喜歡他而他不喜歡我,那我多沒麵子>_<

    最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品味那麽奇特,眼光那麽高端,他鄙視我還來不及,所以肯定不會喜歡我的,如果我真的喜歡他,那麽也隻能淪落到單相思的命運。

    我又迴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最後得出結論:任何一個女孩子被另外一個男孩子親都是會害羞的,這關喜歡不喜歡什麽事情?

    想到這裏,我心裏的石頭放下,安安穩穩地睡覺去了。

    ……

    最近我遇到了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

    我這學期的體育課選的是網球,而作為一個從大腦到小腦再到腦垂體都不怎麽發達的普通人一枚,我學起這個東西來還挺費勁。關鍵問題是,我們的體育老師是一個很嚴肅很嚴肅的人,下周她要檢查發球,表現不好的同學會扣成績。

    我為這事茶不思飯不想,心裏特惆悵。後來鍾原聽了我的訴苦,拍著我的肩膀淡定地說,“我教你。”

    我突然想起來,鍾原當初雇傭我當陪練的時候,陪練項目之一貌似就有網球,不過後來我整天被他拎出去跑步上自習,搞得我怨念很深重,他也沒找我練別的。

    於是我興奮地拉著鍾原的手臂搖晃著,諂媚地笑,“鍾原你太神奇了!”

    鍾原被我一誇,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怎麽報答我

    ?”

    汗之,我就知道這家夥沒那麽好說話,當然作為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鍾原想了一會兒,大度地揮揮手,“算了,周末陪我去采摘園吧。”

    我不禁感歎,鍾原你可真會玩。可是,我撓了撓頭,不解地問他,“你不是要拍電影社的戲嗎?”

    鍾原漫不經心地答道:“蘇言臉上是傷還沒好,暫時無法拍。”

    囧,鍾原你下手太狠了。

    ……

    鍾原穿著一身騷包十足的白色運動服,手腕上還戴著一個淺綠色的護腕,看起來英姿颯爽的。他在網球場上一站,周圍可視範圍內的雌性生物的目光就刷刷刷地射向他,果然這年頭的女生都是外貌協會的成員,好吧我承認,其實我也是>_<

    鍾原身處於這麽多如狼似虎的眼神中,一點都沒覺得有壓力。他淡定地握著一個球拍,慢慢示範著,一邊給我講解道:“身體向後側大概四十五度,注意保持平衡,胳膊順著身體傾斜的方向伸開,球拍和身體的角度一致,然後揮拍,注意網麵保持向前,揮拍的時候注意用臂力而不是腕力,不然很容易受傷,揮完之後不能急刹車,要掌握球拍的慣性……別傻站著,你試一試。”

    鍾原和體育老師講得差不多,我能聽懂,可總是做不好。此時我又莫名其妙地有點緊張,我抓著一個球拍,發現自己連拿都拿不穩了。

    鍾原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我真佩服你,上了這麽長時間的課,怎麽連握拍都不會?”

    我慚愧,換了一個姿勢抓球拍,卻怎麽抓怎麽別扭。

    鍾原鄙夷地歎了口氣,丟掉球拍,上前來掰我的手指,幫我矯正握拍的姿勢。他一邊掰一邊說著,“你的手怎麽這麽小。”

    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和圓潤的指甲,一時有點心猿意馬。

    我覺得自己的心髒莫名其妙地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唿吸也有一些困難。鍾原似乎沒有感覺到我的異樣,他幫我擺好姿勢,又抬起手敲了敲我的頭,笑道:“你在想什麽?”

    “沒、沒有。”我尷尬地搖了搖頭,後退幾步,握著球拍胡亂揮了起來。

    鍾原抱著手臂站在原地看著我,等到我因為手酸揮不動了,他才說道:“怎麽樣?”

    我耷拉著腦袋,氣喘籲籲,“累。”

    鍾原卻幸災樂禍,“誰讓你不按我說的

    來。”

    我哭喪著臉,答道:“我學不會,總是聽起來是一迴事,等做的時候,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鍾原走過來,他抓住我握著球拍的那一隻手,突然一把把我扯進懷中!

    我傻掉,這是個神馬情況?!

    周圍傳來了一陣陣女生的尖叫聲,我驚慌失措地抬頭看鍾原,然而此時他並沒有低頭,我隻能看到他的下巴。我緊張得兩腿發軟,吞了一下口水,說道:“你……”

    鍾原的聲音不冷不淡地傳來,“我幫你矯正動作,有意見?”

    我此時大腦裏一片空白,機械地答道:“沒、沒意見。”

    鍾原於是一手抓住我握著球拍的手,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他拉著我的手,使我的身體的一側向後旋轉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邁開一步,得到了他的誇獎,“不錯,就是這樣。”

    然後他拉開我的手臂,“手臂不用伸直,保持一定角度,這樣才會有彈性……對,就是這樣,木頭你做得不錯。”

    我囧得不行,哪裏是我做得不錯,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做。

    鍾原抓著我的手,緩緩地向前揮拍,動作很流暢。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低頭問我,“學會了嗎?”

    我:“……”

    鍾原的唿吸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頓時感覺脖子有點癢有點燙,不自在地縮了縮。

    然而鍾原卻保持著這個揮拍完畢的姿勢遲遲沒有動。我有些奇怪,抬頭看他。他的眼睛亮得可怕,有著一種洞穿一切的敏銳和融化一切的熱度。我不敢和他直視,於是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木頭,”鍾原輕聲叫我,“你一點都不專心。”

    我把頭垂得低低的,不知道怎麽迴答。

    “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我:“……”

    鍾原輕聲笑著,“如果是真的,我不會介意。”

    我心裏湧起一股莫名其妙地煩躁,“拜托,你自戀也要有個限度。”說著,我掙紮著逃開,拎著球拍扭頭就走。

    鍾原上前擋住我,我差一點就撞到他的胸口上。他低頭看著我,“生氣了?”

    我垂下眼睛,“我敢嗎我。”

    鍾原笑,“說得好像我有多壓迫你一樣。”

    我不滿,“你本來就壓迫我。”

    鍾原拍著我的肩膀,“好了

    好了,我開玩笑的。”

    我低下頭,悶悶地說道,“沒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生氣,更不明白為什麽鍾原解釋之後,我的心裏會有一種失落感。

    ……

    晚上,一二三四在宿舍裏聊著天,我問他們,“兩個人好好地說話,一個人突然暴躁起來,是因為什麽?”

    四姑娘答道:“被戳到痛處了唄。”

    小二附和,“我家四四真是一針見血。”

    我有點懵,痛、痛處?

    這時,老大和藹地摸著我的頭,問道:“三木頭,遇到什麽感情問題了,說出來大家分析一下?”

    我假裝淡定地搖頭,“沒有。”

    然而我的心裏卻很不淡定。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今天跟鍾原生氣是因為他戳到我的,呃,痛處,那麽也就是說,我是真的喜……歡他?

    這是一個多麽讓人毛骨悚然的命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這也能解釋為什麽我聽到鍾原說他在開玩笑的時候,而覺得失落了……呃,我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我又想起了最近這些日子,鍾原一距離我近了我就心跳加速大腦空白,我碰他一下就好像是被他燙了一下似的……還有我貌似總是會想到他,在各種時候……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總是覺得自己生活裏好像充滿了一個人的存在,如果他不在身邊,就會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想他在幹什麽,想之前他的種種事跡,想著想著,時間就這麽過去了。我以為這是因為我總是被鍾原壓迫,形成的條件反射,現在看來,不會是我在思春吧>_<

    種種跡象表明,我,沐爾,好像是真的喜歡上鍾原了。

    這個結論讓我手足無措。蒼天啊,難道我沐爾的一世英名,真的要敗在鍾原這廝的手中嗎?

    我又想了一下鍾原有沒有可能喜歡我,答案是:no。

    鍾原眼光那麽高端,追他的美女不計其數,我簡直就是萬花叢中的一棵小草,除了被踐踏被蹂躪,我貌似沒有別的戲份。況且我們倆一開始的地位就是不對等的,我永遠是被壓迫的那一個,我們倆之間的矛盾那就是濃縮的階級矛盾,我們倆要是產生了感情,那就是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產生了感情……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無產階級喜歡上了資產階級……

    我簡直

    要咬牙切齒,真恨自己不爭氣。喜歡誰不好,怎麽就喜歡鍾原這個以剝削別人為己任的家夥了呢?

    我進行了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與自我批評,想弄清楚我到底喜歡上了那廝的哪一點。可最後我還是沒有想明白,我是怎麽喜歡上他的,我為什麽會喜歡上他。鍾原此人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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