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卻是不必再說的更明白了。隻是兜兜轉轉,又繞了迴來,陸磯忽然一陣無奈。鬧了半天,他要做的,還是和原主一樣的活兒。“如今這朝中不乏想要獨善其身之人,可大勢所趨之下,不爭不擇,未必好過。”姬容衡站起身,“話已至此,餘下的,王弟……再想想罷。”屋外一聲驚雷滾落,大雨傾盆,有銀河倒懸之勢。朱窗外雨打芭蕉,落雨聲清脆。一雙手伸出,闔上了窗扇。陳三兒迴身點上燈:“小公爺,落雨了,天昏雲暗的,莫再看了,當心毀眼。”四下無人時,陳三兒還是慣了這樣喚。沈知微翻看著那幾張紙,淡淡道:“無妨,他這幾日如何?”陳三兒道:“上迴小公爺沒去醉香樓,那溫生就一直盼著能再見您一麵,我日前去拿他的詩稿,小公爺不知,這人可是高興壞了。”沈知微不置可否,陳三兒見他反應,想起那包被他扔掉的藥材,到底試探了句:“小公爺,此人,還見嗎?”沈知微將那疊詩稿撂在桌上,扶著額頭,閉了閉眼:“見。”這話本是陳三兒問的,可聽了這迴答,他又忍不住皺眉:“小的是看不出他這詩文寫的好不好,但恕小的魯莽,小公爺為何要舉薦他入朝?”外頭的大雨淅淅瀝瀝,像是落在人心裏,沈知微睜開眼,琥珀色的瞳孔一時有些放空。“小公爺?”陳三兒輕聲叫了幾句,沈知微這才醒過神,眉目間卻染上幾分疲憊。“為何?”他低低道。“孤臣易折,孤將必亡。”“錯過一次,便不能再錯第二次了……”幾日後,陸磯還在為姬容衡的話發著愁,一個更為棘手的麻煩又找上了門。陸磯從阿五手中接過那張燙金請柬,待看到上麵的“立府設宴,邀景王敘”,和落款閃閃發亮的“魏王”二字,頓時一陣苦笑。這一望便知的鴻門宴,他是去,還是不去?第十八章彼時陸磯正坐在廳中喝茶,茶是好茶,喝到嘴裏卻也沒了味道。他端著茶杯,唉聲歎氣,一旁的阿五撓了撓頭:“王爺,您這是怎麽了?”自家王爺和二皇子從小交好,就算忘了幼時情誼,好歹曾相交一場,又是掛名的兄弟,總不至於人家立府,王爺連個麵子都不想給?陸磯瞅著門外樹杈上那隻眼熟無比的,不知為何又站不起來的鴿子,幽幽道:“鴻門宴呐,鴻門宴聽說過嗎?”阿五十分慚愧:“王爺,小的沒念過幾年書,這什麽宴、宴……小的不知,您要去的是魏王宴,和它有啥關係?”陸磯早就知道不能指望他,幹脆把人趕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待得廳中隻剩他一人,卻更加憂愁。瞧著案上靜靜躺著的大紅請柬,陸磯眼前浮現出姬容玉深情款款,還帶點委屈的小眼神,渾身一陣雞皮疙瘩。才甩掉姬容玉,穆恆冰塊似的臉又跳了出來。他頹然往桌子上一趴,此刻無比期盼能有個紅粉佳人忽然出現,給他揉揉額角捏捏肩。然而紅粉知己沒有,係統倒是又出來了。“宿主,你不想去?”陸磯有氣無力:“明知故問,我又不傻。”說是鴻門宴,可劉皇叔逃跑還能騎個馬,他連馬都不會騎,上趕著去豈不是找死?係統難得好心幫他分析:“但你今日不去,隻會坐實穆恆關於你反水的猜測,他肯定不會放過宿主你。”可他若是去,虛與委蛇曲意逢迎,穆恆又豈是那麽好糊弄?陸磯就像一張被翻來覆去兩麵攤的煎餅,如何都不得安生。“隻要你幫我一個忙……”姬容衡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陸磯用力抹了把臉,算是知道什麽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歎了口氣走出房門,阿五邁著小步子跟了上來,陸磯擺擺手:“我去看看沈大人,你不用跟著。”阿五露出了然而欠揍的神情,陸磯忍了忍,這才沒一腳踹上去,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停下。“王爺,還有何事?”陸磯木著臉,抬手一指:“給我把那隻鴿子弄下來。”阿五眨眨眼:“那瘸了腿的蛐蛐和鴨子……”“不用!”陸磯腦殼一陣疼,腳步跺得震天響,頭也不迴地走了。路上絞盡腦汁,盤算如何才能讓沈知微答應陪他走這麽一趟。穆恆權勢滔天,拿捏一個混吃等死的閑王自然易如反掌,可若是加上個沈知微,必然忌憚三分。算盤本是打的劈啪響,可陸磯沒想到,他竟然連沈知微的麵都沒見到。“你再說一遍?”陸磯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小廝正是日前新撥來給沈知微送藥的,恭恭敬敬低著頭:“沈大人方用過午膳就出去了,現在還沒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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