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胤祥弟兄二人互掐,純粹是為了爭奪曹頫的審訊權,曹霑及時來到,向二人提出建議,既然他們互不信任,何妨找一個他們都信得過的人,去審問曹頫。


    胤禩與胤祥是死敵,找一個他們都信得過的人去審問曹頫,辦法是好辦法,但談何容易。二人不由都把眉頭皺了起來,胤禩手托腮幫坐迴到了椅子上;胤祥在原地轉著圈踱步,忽然他把目光轉向曹霑打量一打量,然後轉身向胤禩道:“八哥,要找我們弟兄都能信任的人,非霑少爺莫屬了。”昨夜與曹霑共乘一轎前來曹府,一路上曹霑毫無保留,將胤禩自從來到金陵城所做一切都向胤祥和盤托出,胤祥認定在審問曹頫一事上,他也不會相幫胤禩,所以才舉薦了他。


    胤禩的目光也是一亮。此刻他想的卻是,獲罪返京的程繼勳曾經告訴過他,曹霑對英琦好像有非分之想,雖說滿漢不能通婚,胤禩為了拉攏曹霑為己所用,對此事一直是睜隻眼閉隻眼,曹霑為了討好巴結他,在審問曹頫一事絕不會胳膊肘往外拐。想到這些,胤禩不由點了點頭道:“讓霑賢侄審問曹頫,我看行!”


    既然二人意見統一,曹霑可以肆無忌憚提審曹頫了,他當即提出自己的條件,為了公平起見,胤禩胤祥二人都不得派人聽審。胤禩暗想,本王可以不派人陪審,但讓人在旁邊監視還是必須的。嗬嗬笑道:“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既然本王和十三弟把審問大權交給了你,絕不會在一旁掣肘。”


    胤禩是在討好曹霑,胤祥不甘示弱,隨之告訴曹霑,膽敢有人在審訊時攪鬧,他定要他的好看。此話明顯是針對胤禩說的,曹霑討便宜賣乖道:“十三爺請放心,廉親王既然做了保證,他絕不會派人監視卑職問案的。”兩人一說一答,胤禩鼻子差點氣歪,他顧忌胤祥剛才說的話,不好再派人監視曹霑問案了。


    織造府雖然是掌握宮廷絲綢織造的業務部門,但仍然像一般衙門一樣,大堂、二堂、羈押所一應俱全。曹霑為了以示公允,把審訊曹頫之處,設在了衙門大堂。


    焦二為人狡詐,又毫無仁義,焦大是曹頫多年的心腹,此二人都不可信任,曹霑不嫌費事,讓石呆子去找江寧守備道於成龍,讓他派遣十名親兵前來擔任站堂差役。


    聽說義兄曹霑接任了江寧織造,於成龍歡喜的屁連放了幾個,把所有的差事丟棄一邊,親點了二十名親兵,帶往織造府聽候差遣。


    曹霑吩咐焦二帶人把曹頫從臨時羈押所提了出來。然後把他叫到了一邊,問他以後打算怎麽辦?焦二今日成功完成曹霑安排的任務,靜等著接替大管家職位了,聽到曹霑的問話,拍著胸脯迴答:“小的知道公子爺是在試探小的,請公子爺盡管放心,以後小的定會把織造府管得比焦大好的多。”


    “當然,當然。”曹霑語氣溫存道:“隻是本公子認為,你現在還不宜擔任織造府大管家,需要等些時日。”


    為了能當上大管家,焦二今日對一母同胞的焦大大打出手不算,還落下個賣主求榮的可恥行徑,對曹霑一席話無異於晴天霹靂,不敢直接質問曹霑,苦著臉問:“今天小的鞍前馬後伺候您,沒做錯什麽呀!公子爺為何又不讓小的接任大管家了?”曹霑轉身四下看了看,確定近處無人偷聽,才放低聲音說:“即便本公子今日把大管家讓你當,你能當的長久嗎?別的暫且不說,你欺騙胤禩胤祥,說曹頫藏了一大批金銀珍寶,如果今日找不到這些東西,你的腦袋還能不能保得住?”


    焦二被大管家的美好前景衝昏了頭腦,此刻才想到這個實質性問題,就像曹霑所說的那樣,曹頫藏寶本身就是一場騙局,曹霑肯定從他身上審不出來,胤禩胤祥震怒,首先倒黴的必然是他這個首告之人。世界上一切小人無不擁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思維必然縝密,如果他們沒有一個縝密的思維,絕然當不成小人。焦二原打算曹霑既然安排他首告曹頫藏寶,必定能替他抵擋一陣,從目前情況來看,是別指望了。現在唯一可做的,隻能按照曹霑的安排,藏起來保命。


    “公子爺,小的聽您的。”焦二暗暗咬牙問:“您準備怎樣安置小的?”曹霑原以為焦二居功至偉,還要跟他糾纏一陣,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擺布了他,笑著安慰道:“你盡管放心,胤禩胤祥不日即將迴京,到時織造府大管家不還是你的?”向影壁處拍拍手,於成龍帶著兩名部下轉過影壁奔了過來。


    焦二自此才算明白,曹霑早有打算,他今日同意不同意,也得被弄走。曹霑吩咐於成龍,讓他給焦二安排一個隱蔽所在,好吃好喝招待幾天,不要為難了他。


    焦二一步一迴頭向曹霑哀告,一旦胤禩胤祥迴京,可一定派人把他接迴來啊!於成龍的兩名手下雖然答應曹霑很爽利,對焦二可就沒那麽客氣了,同時拔出刀,拍著他的脊背道:“快點走,別磨蹭......”


    石呆子前來稟報,曹頫已經押進大堂跪好,正等候審訊。曹霑並沒有馬上進入大堂,再三囑咐於成龍,一個閑雜人等都不得靠近大堂,有誰膽敢不聽,格殺勿論。


    曹霑進入大堂,沒有在公案後落座,讓石呆子搬把椅子坐到了曹頫對麵。


    一個月內,曹頫這是第三次與曹霑對簿公堂了,前兩次他雖然都沒玩過曹霑,好歹還是原告,今日自己已成階下囚,曹霑卻成問案官,還能有自己的好嗎。


    事到臨頭,怕是沒用的,曹頫破罐子破摔,索性把腦袋高高揚了起來,冷笑道:“曹霑,既然你是座上客,我成階下囚,還問的什麽案,直接稟告朝廷,把我一刀宰了不就得了。”曹霑沒有直接答他的話,沉吟片刻才道:“如果我說是來救你的,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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