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片刻,她站了起來,看向雲家主:“雲爺爺,方便單獨說一會話嗎?”


    雲家主看著她嚴肅的模樣,點點頭,對旁邊的隨從示意了下,一眾下人離開,包括雲肅等晚輩,雲纖柔離開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眼禮止,不明白她究竟想說什麽。


    對於風荷姑婆,雲纖柔他們確實了解的不多,但都知道,爺爺對風荷很是疼愛,並且囑咐他們都要尊重風荷,過年的時候哪怕她神誌不清,但也會進行拜禮,所以雲家的後輩們哪怕她是瘋的,但都很是尊重她。


    隻是究竟為何而瘋,他們都不清楚,這也是家中的禁忌。


    外麵雲纖柔在想的,也是禮蘇在問的,說出這,雲家主頓時臉色沉了下來,禮蘇也不怕,道:“雲爺爺,我可有說,風荷姑婆的症狀,是可有治好,但前提是,我要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才能對症下藥,否則,就算我有辦法,也用不出去。”


    “你當真能治好她?”雲家主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隨後,雲家主開始說著曾經的事情,這也是一段比較狗血卻又悲情的往事,雲家雖是皇商,但始終是商,夠不上位的,而當時的皇上,也就是去世的太上皇卻是對風荷一見鍾情,那時他還是太子,風荷也不過十三歲正是花樣年華,而當時風荷已經有了婚配,並且和未婚夫的感情很好,於是就有了以權壓人強搶民女的戲碼,將一對苦命鴛鴦拆開,但風荷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嫁到皇宮,而皇上卻是強行將她扣留在宮中。


    因此,風荷和未婚夫打破了禁忌,使得當時的太子一時間嫉妒憤恨,當即將她的未婚夫給弄走,將禮風荷禁錮在身邊,整日和她混在一起,一時間流言也隨之而起,人人都說風荷是妖女,迷惑人心,而當時還有愛慕太子也被定為未來的太子妃的人很是嫉妒風荷,當即使計害了風荷,甚至是陷害了整個雲家,使得風荷當時處境艱難,而她冒險生下的和未婚夫的女兒被那太子妃誤會是皇上的,就當著風荷的麵將芸兒給害死了。


    而疼愛女兒妹妹的雲家人自然想要竭力保下風荷,付出了很多才保住了風荷,從此雲家淡出京都。


    他說的簡單,但看著他那沉痛的模樣,禮蘇就明白,這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概括了,禮蘇也明白了風荷為什麽會成為這樣。


    “雲爺爺,接下來我說的比較殘酷,但因為存在一定的危險性,所以我還是得對你們說。”禮蘇作為一個醫生,自然有一定的素養,此時他們之間就是醫生和家屬的關係。


    “風荷姑婆的狀態,比你們看到的還有不好,她能支撐到現在,想來你們也沒有在她身上花功夫,但是,這樣的活著,對於她來說,卻是痛苦和煎熬。”


    “若是我所想不錯,風荷姑婆被人做過手腳,你們看這裏。”她翻開風荷的頭發,在頭蓋骨正上方的位置,粗略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但雲家主也是會醫的。


    “這裏麵有東西?”雲家主手指在上麵摸了下,頓時震驚至極,畢竟在頭中有東西在裏麵,是多麽危險的事情。


    而這麽多年都未曾發現過,要是這就是根本一時間,雲家主有些站不住腳。


    “我想,風荷姑婆應該是被人用邪術催眠過,有人將芸兒死的那段記憶,加深或者完全覆蓋在姑婆的腦海裏,使得她一直都停留中記憶中最深的痛苦中,但她又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才在欺騙自己,欺騙自己的孩子沒有死,這是她活下去的動力,也是她活著的痛苦,她不是不想死,就算你們一直用各種珍稀養著她,她也可以自己死,但她死不了,就是因為這個,這裏麵的這顆釘子,壓製著她神經甚至靈魂的東西,讓她連自殺都不行。”


    禮蘇是一個對新鮮東西都很好奇的人,所以她不僅修過心理學,甚至到了些偏遠地區少數民族所在的地方,也在那裏領略到一些特別的東西,而她的催眠術,也是一個族長交給她的,這催眠術,利用的對,就是好的,但加些東西,就稱為邪術,能將人靈魂禁錮,讓人想死都不能死,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可謂是極為殘忍的。


    雲家主聽到這,頓時身體幾個搖晃,旁邊的雲大爺趕緊扶住他,禮蘇知道他心中難過,但她說這些的目的,隻是為了清楚的交代,讓他們做選擇而已。


    “雲爺爺,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難過,我是希望你做個決定,她可以繼續這樣活著,但她這樣活著,或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但要是我給她頭中的東西拔出來,她的時間不會太長了。”


    或許禮蘇這番話有些冷漠絕情,但她麵對了太多的生離死別,為麵前受了幾十年折磨的女子,有的隻是可悲。


    雲家主一時間沉默了,旁邊的雲家大爺二爺也沒有說話,畢竟他們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久久,雲家主開口:“治吧。”


    他低頭看著風荷,眼前看見的都是她曾經滿臉動人的笑容,歡快的拉著他的袖子對著他撒嬌,那時候她多麽天真爛漫,可後來的一切變故,使得她再也沒有以往的笑容,甚至活得不是個人,一直在痛苦中掙紮就是幾十年。


    她該多麽痛苦啊,曾經她是父母掌心中的寶,被他保護的好好的,一點小傷都會喊疼,而她卻這般活了幾十年。


    想到這些,雲家主的眼底就泛起了淚,哪怕他不再年輕,但他依舊還是那個疼愛妹妹的哥哥。


    最後的時間,他想讓她清醒的活著,這也會是她所想的。


    禮蘇當初認真的和那族長學了下,讓她恢複過來對於禮蘇來說不是問題,隻是取釘子比較麻煩,快要天亮的時候才算完,禮蘇渾身疲憊,就先迴房睡覺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風荷才醒來,她看著眼前的一切,都覺得陌生和恐懼。


    “先閉上眼睛,什麽都別想。”禮蘇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下,聲音帶著一股蠱惑,她喂了一顆藥給風荷,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平靜了許多。


    “這裏,是哪裏?”


    “風荷。”雲家主在旁開口,聲音微微顫抖。


    風荷目光落在他身上,陌生,又有些熟悉,雲家主趕緊道:“我是你大哥。”


    “大哥?”風荷很是意外,她的大哥,怎麽就這麽老了,但聽到自己的聲音也是待著蒼老的沙啞,不由將手放在眼前,不僅驚愕至極。


    禮蘇看到此就走了出去,他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喂。”禮蘇正看著外麵的景色時,耳邊忽然傳來別扭的聲音,禮蘇轉頭,就見雲纖柔站在一邊,睜著一雙漂亮的星眸看著她。


    “雲小姐,有事?”


    雲纖柔磨蹭了下衣擺,道:“真的是你,治好了姑婆?”


    “你覺得,還有別人?”禮蘇微微揚眉,片刻之間,顯露的是張揚恣意,看的雲纖柔眼前一陣恍惚。


    “你,你不是整日遊玩,怎會醫術的?”雲纖柔是個直接瀟灑的姑娘,當即直接問了出來。


    “我會醫,難道必須得宣揚一番,才能會嗎?”禮蘇拉近了距離,奇怪的反問:”就如雲小姐一般,外人皆說,雲小姐優雅尊貴,知禮善言,是個深閨大家小姐。”


    “你。”雲纖柔知道他在諷刺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那羞怒卻說不出話來的可愛模樣,禮蘇低落的情緒倒是提了提,淡淡勾唇,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好啦,別惱,會點武功,能防身更好。”


    在她眼中,雲纖柔就是個有些嬌氣卻心眼不壞的小姑娘而已,還算喜歡,所以也沒有將她的語氣放在眼中。


    但她一時忘記了,她現在是名男子,這樣的動作,有些不合禮,雲纖柔感覺到頭上的溫度時,一時整個人都沒了反應,愣愣的站著。


    禮蘇反應過來,趕緊收迴手:“抱歉,隻是覺得,你頭上的珠花,很適合你。”


    她想了下,找了這麽個理由,來解釋她唐突的舉動,不等雲纖柔反應過來,就聽小同叫她,她點頭示意轉身離開,獨留雲纖柔一張臉的溫度不斷上升。


    最終,雲家主點頭同意了給藥材還有糧食,具體的原因禮蘇沒有去問。


    也就是因為風荷那平淡而無波的一句,帶著釋然的淡笑:“大哥,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再記恨再埋怨,都挽迴不了了,而現在,還有更多的人,等著救命呢。


    看到送藥材糧食過來的人時,禮蘇有些意外,沒想到會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雲阡陌。


    是了,怪不得,她看著雲家大爺的時候,有些許熟悉感。


    雲阡陌卻很是平靜,畢竟那時候禮蘇是女子還是蒙麵的裝扮,怎麽會認出。


    “禮世子。”他客氣打招唿,身上依舊帶著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叫我禮止就好,現在的我,隻是軍中的一名普通將士。”禮蘇對於這身份,倒是沒有多少好感。


    “好,禮止。”雲阡陌笑了笑,對這禮止,倒是有不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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