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你死的話,你已經死了很多次了。”那條腿輕輕的扭動猶如一個很靈動的轉扭,他已經麵對麵的看著歐陽傾伊,很微小的微笑卻足夠令人覺得猙獰恐怖。蠟黃的肌膚,嘴唇卻是紫色的,長長的頭發遮住帶有傷疤的半邊臉,但那道很深的傷疤卻是無法掩蓋的。

    在看到歐陽傾伊的時候,他笑了笑的很大聲卻很淒慘:“歐陽傾伊,我們又見麵了。”

    歐陽傾伊搖搖頭,他自信自己一向淡定冷靜,可是這一次瞳孔卻在急劇收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就像一場瓢潑大雨頓時澆灌在他的頭上。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不認識你。”

    “哈哈哈,你不認識我?一把匕首割在我的的脖頸上,一把手槍毫不留情的打在我的左胸上。你居然站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你不認識我’?”他的笑聲是戛然而止的。

    歐陽傾伊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他知道慌亂是最大的忌諱,不冷靜是致命的缺點。最有可能導致死的情緒是時時刻刻都不能占據主位:“那是付未央,可是你是你,他是他。你不會經曆他所經曆的事情。即便經曆了和我也沒有絲毫的關係。”

    “你不認識我沒有關係,但有一個人你肯定認識。你們上過床,她讓你沉迷,讓你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他的每一個字都在赤裸裸的嘲笑歐陽傾伊,嘲笑他的愚昧無知,嘲笑他會傻到輕易去相信一個願意跟自己上床的女人。

    此時,歐陽傾伊的恐懼的感覺卻莫名其妙的減退了許多了。人的情緒、所思所想往往是很玄妙的。說不清道不明。

    還是那身白紗,歐陽傾伊曾經輕輕撥開露出完美酮體的那件白紗。古典優雅氣質隨著她邁動的腳步而飄忽不定,歐陽傾伊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時尚,秀發隨著風聲而飄逸,在那一瞬間他已經被深深地被其吸引了。她還是那個仙子一樣的女人,每一個看到他的男人都會為之瘋狂,為了她甚至心甘情願去死。

    歐陽傾伊也不例外,因為他也是男人,而且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正的男人。

    她就是月光,那個自詡喜歡安靜的月光。

    如果這一切看似美好的東西都是一場騙局,歐陽傾伊會怎樣?他會不會為之癲狂。

    月光還是那麽深情的看著歐陽傾伊,跟在鬼城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跟在床上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歐陽傾伊卻問了一個讓人意料不到的問題:“你是怎麽來的?”

    帶有刀疤的那個男人愣了,誰都不會去想,誰也不會在這種場合這麽去問。月光卻沒有驚奇,似乎一切順其自然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的嘴唇輕啟:“坐車來的。”

    歐陽傾伊點點頭。

    刀疤男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他在嘲笑歐陽傾伊也在嘲笑月光,在他看來用一個簡單卻確切的詞就是‘歐陽傾伊是一個傻逼。’

    小念還在小樹林裏跪著,她低著頭,雙手靠在後背,此時的她已經不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念。來小樹林秘密約會的一男一女剛剛意亂情迷。隻聽到一聲尖叫‘啊,你快看,那個女人在那幹嘛,她是傻子還是鬼?’,然後兩個人已經來不及整理衣服就落荒而逃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走進了小念。帆布鞋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吱吱’的脆響。比其更要清脆的是‘啪’,過來的這個人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小念的臉上。

    小念身體傾斜重重地栽倒了一側,她卻又快速的跪好,‘啪’反方向又是一聲脆響,毫不留情的脆響。小念嬌嫩的臉已經紫紅腫脹,嘴角淌著鮮血。可是她還是規規矩矩地跪好,似乎在等待第三巴掌的降臨。

    她沒有抬頭,他也不敢抬頭,因為她不敢接觸那雙淩厲鋒銳卻又痛苦的眼睛。

    柳墨寒直盯盯的注視著小念,沉默了良久良久,然後轉身離開了,似乎她的到來就是為了重重的打跪在地上的這個女人兩巴掌。她離開的是眼神依然冷峻,她依舊沒有原諒小念。

    小念的眼淚沒有流出來,始終沒有流出來,似乎這一切的到來都已經在她的預料當中了。柳墨寒離開之後,她依舊跪在那裏,好像即便柳墨寒原諒了她,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柳墨寒來了,一個曾經敗在歐陽傾伊手裏的女人,但小念知道歐陽傾伊有救了。

    這個世界上隻有柳墨寒可以救歐陽傾伊,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柳墨寒一個人可以獨創鬼城。為什麽歐陽傾伊獨創鬼城困難重重,而柳墨寒卻可以一舉成名,可是前提是柳墨寒曾經是歐陽傾伊的手下敗將。

    沒有人想的明白,也許隻有小念和柳墨寒知道其中的原因。

    歐陽傾伊在慢慢的向‘月光’移動,腳步很輕同時很慢。慢的就好像沒有動一樣,可是他確實實在移動。自稱付未央的人知道他在動,‘月光’也知道他在動,可是都沒有阻攔的意思。歐陽傾伊的眼神灼灼的盯著月光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月光’依舊是那麽安靜,安靜的就像矗立在拿的女神雕塑。她的眼珠沒有轉動,眼睛也始終一眨未眨,她也同樣也在直視著歐陽傾伊。

    不過比起歐陽傾伊來,她的眼波是曖昧的充滿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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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些歐陽傾伊都沒有看到,他隻看到‘月光’眼神中的憐憫、同情更多的是無止境的無奈,悲痛的冰冷讓人有快要窒息的感覺。

    歐陽傾伊了解‘月光’嗎?‘月光’了解歐陽傾伊嗎?

    她們隻有短暫相處的兩個晚上,比起日夜廝守幾十年的夫妻來說,這麽短暫的時間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即便是日夜廝守的夫妻,他們都可能不敢說很了解對方。歐陽傾伊當然更不敢說,他要是說的話,隻能說他了解‘月光’的身體,甚至她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對於她的內在,歐陽傾伊不能做,也不敢說。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評價一個並不了解的人。

    ‘月光’笑了,歐陽傾伊也笑了,笑的十分詭異。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笑了,而且是同時笑的,就在同一分同一秒。歐陽傾伊的嘴角的微笑很冷,而‘月光’給人的感覺永遠是月光散在身上那樣的安靜和溫柔。

    似乎就在同一時間,歐陽傾伊已經移動到了‘月光’的麵前,手中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鮮活跳動的心髒上,歐陽傾伊熟悉的心髒,他曾經很舒適的享受律動的心髒,歐陽傾伊當時還像一個孩子一樣很撒嬌的說道:“我喜歡聽你心跳的聲音。”‘月光’說:“你喜歡聽就安安靜靜地聽到明天早上。”

    隻要歐陽傾伊的手指稍微用力,他就永遠都不會再聽到這鮮活的獨一無二的心跳了。

    歐陽傾伊的臉色由紅變白,變得毫無血色,同時也猙獰恐怖。他的手指動了,心跳急劇加速。

    歐陽傾伊和‘月光’心裏都很清楚,今天她們兩人隻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去。‘月光’沒有動,始終都沒有動,顯然,他希望活下來的這個人是是歐陽傾伊。

    ‘月光’幾近透明的白紗被鋒利的刀尖刺破了一個小洞,已經觸及在那個白嫩柔滑的肌膚上。

    歐陽傾伊沒有猶豫,他的手指還是用力了。

    在生死麵前,歐陽傾伊是無情的,而‘月光’卻可以為了他去死。歐陽傾伊眼角的淚水滴落在塑膠場地上,‘啪’的聲音很小,而他們三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當’的聲音很刺耳。

    這是歐陽傾伊的匕首插在了對麵的牆壁上所發出的聲音。

    歐陽傾伊依然低著頭,月光沒有死。而刀疤男的臉上卻已經又多了一道傷疤,汩汩地流著鮮血,從臉頰流過脖頸,又流到衣服上。

    刀疤男的臉色更加的蠟黃,他嘴唇的紫色也更加的凝重,隻不多卻多了一抹濃豔的紅色,猶如一朵玫瑰花正開的妖豔。他卻沒有任何的驚奇,肆無忌憚的笑聲反而更加的狂妄:“歐陽傾伊,你還是動情了,動情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在‘死期’這兩個字剛剛發出的時候,冰涼的刀鋒已經沒入了歐陽傾伊的小腹,比冬天淩冽的冷風還要刺骨。

    匕首當然是從‘月光’的手上刺出的,刀柄牢牢的握在她的手裏。她的笑容還是那麽的溫暖那麽的溫柔,始終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歐陽傾伊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因為失血過多,他已經站立不穩。‘月光’卻冷冷的笑了,秋季的月光再明再亮也是寒光,在慢慢的黑夜讓人的全身都在顫抖。

    歐陽傾伊捂著小腹的位置,鮮血已經浸染了的整個手掌並汩汩地向地上流淌。他沒有任何的悲痛,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自嘲式的微笑:“月光,這一刀就當我償還了欠你的情。”

    ‘月光’整個人都變得暗淡無光起來,似乎晴朗的天際突然烏雲密布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整片天空,她流淚了,簌簌的流淌在臉頰,梨花帶雨苦不堪言:“傾伊,我叫笑笑。是李昊天的孫女。我從小都很聽爺爺的話。他說‘你是一個情種’,隻要我的這一刀刺下去,即便你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已經察覺,也比躲閃,而且你肯定會說‘這一刀就當我償還了你的情。傾伊,謝謝你,謝謝你信任我。”

    歐陽傾伊的頭轉向刀疤男:“我隻想問你,你到底是不是付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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