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陽的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他的嘴唇在不斷地顫抖,想說什麽又欲言又止。

    歐陽傾伊拍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況且,我來純情社之後,你就一直存有私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當然我沒有證據,你完全可以否認。”

    歐陽傾伊湊到秦明陽的耳邊:“那天圍攻藍戒社,烽火幫的人是你通風報信,而且你故意在路上耽擱,使我們差一點功虧一簣。你完全打亂了我起初的計劃。”

    對於一個叛徒,在他臉上輕輕的撫摸一下似乎一點也不過分。

    秦明陽的雙腿發軟,不斷的下驅,他不知道歐陽傾伊會怎樣處置他,似乎在歐陽傾伊的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顯得如此幼稚。

    歐陽傾伊挽住他的腰:“是個男人你就站直了,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兄弟也是會犯錯誤的,還好,我們純情社沒有因為你的那點私心遭受太大的損失,可是損失也不小,我們多傷了幾個兄弟。任何人犯了錯都要付得起責任,剛才隻是對你小小的懲戒。希望你好自為之。”

    歐陽傾伊放開秦明陽,把那罐啤酒一口氣灌進了嘴裏,然後轉身離開了純情飯店,獨留下麵麵相覷的店員夥計和暗自神傷癱坐在椅子上的秦明陽。

    陽光鋪灑在歐陽傾伊的身上,在濃濃的秋意當中帶來了無盡的溫暖,他伸出雙手做出擁抱藍天的姿勢。陽光隻會福澤大地隻會造福人類,他柔美的光芒是永遠都不會殺人的,可是他造福的人類卻創造出千萬種殺人的利器——刀叉劍戟,斧鉞鉤棒。除了冷兵器現在還有槍支彈藥,導彈原子彈,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似乎這些東西的出現,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一己私利。

    m市李氏家族。

    在古樸的大廳裏,擺設很簡單,四周牆壁掛滿了各個大家的山川名畫。在四角的位置,圓座紅木雕花的凳子上擺放著唐宋兩代的唐三彩和宋青花瓷。靜謐純淨簡單。

    六個身穿統一青色旗袍的女人手端飯菜走了進來,一一擺放,他們的動作舒雅端莊而又小心翼翼。

    老少相繼入座,四張圓桌都圍滿了男女老少。可是誰也不敢大聲喧嘩,每個人都噤若寒蟬,即便是最小的隻有四五歲的孩子。筷子擺在麵前,但人人正襟危坐。小孩在看著滿桌的新鮮可口的飯菜垂涎欲滴,他們的雙手卻被父母緊緊地束縛著。他們的目光全都落在正坐的空位置上,顯然最主要的人還沒有到場,誰也不敢破壞規矩。

    器宇軒昂,不怒自威,身穿中山服的老人手拄拐杖不急不緩的走了進來,瘦削身體孱弱曆經風霜的皺紋印記了這些年的刀光劍影。所有家庭成員起身恭敬的低著頭。老爺子揚揚手示意讓他們坐下。

    幾個中年人離席走到老爺子的身邊諂媚地說道:“爸,您的身體這幾天有沒有感覺舒服一點。”

    老爺子點點頭和藹地笑道:“一把老骨頭了,渾身上下都是病,舒不舒服倒是其次,現在主要是心情要保持舒暢。”

    中年人在他的背後麵麵相覷,臉色陰沉。腦海中各自計劃著自己的小算盤,又同時伸手把老爺子攙扶到座位上,馬上又眉開眼笑地笑道:“您盡管放心,我們兄弟幾個肯定會齊心協力把李氏家族的企業打理的井井有條。”

    老爺子眉頭緊縮了一下,但稍縱即逝,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微妙的變化。老爺子拿起筷子笑道:“都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吃飯吧。誒,你們都吃呀,以後不用等我,我的行動越來越不方便,都吃晚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你們年輕人應該有自己幫不完的事業。”

    所有人都機械地拿起筷子翻弄著距離最近的飯盤,整個飯桌沉悶安靜沒有一點聲響。

    老爺子就是李氏家族的李昊天。

    大兒子主動站起來舉著酒杯笑道:“爸,我敬您一杯,您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吧,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其他的人也站起來隨聲附和道:“爸,爺爺,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爺子李昊天笑道:“風風雨雨這麽多年,總算子孫滿堂,我今天高興,所以還是能喝點酒的。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還有什麽是不能吃不能喝的。”

    老爺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此時覺得又重迴了當年創業時候的豪爽。

    老爺子的目光轉移到了一個胖嘟嘟十分可愛的小男孩身上,他是大兒子李銘鑫的次子,李昊天一直對他疼愛有加。這也成了他和媳婦在眾兄弟和眾弟妹之間炫耀的資本。

    老爺子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我們家小德馨的生日吧,來來來,爺爺給你準備了禮物。”說罷,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檀木盒。“迴去自己躲到被窩裏再打開看,誰也不讓他們看見。這是咱爺孫之間的秘密”

    小德馨裂開嘴巴,兩個小酒窩更加可愛了,嬌嫩幼稚的聲音說道:“謝謝爺爺。”

    大兒媳婦也就是小德馨的媽媽已經笑的合不攏嘴,親昵的摟過小德馨,炫耀的眼神掠過羨慕外加不屑的眾人眼神。

    始終坐在角落裏身體挺拔的俊俏男子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笑意,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包括剛才的起身恭迎老爺子包括剛才對老爺子的敬酒,這也許是全家唯一一個不知道恭維的人,這也許是全家唯一一個另類。另類當然就要受到排擠。他是本身就對老爺子李昊天不屑一顧還是不願意和諂媚恭維嘴臉的人同流合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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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把李昊天放在眼裏的人在省城在m市恐怕沒有幾個人,也可能一個也沒有。他的地位不是任何人可以撼動的,聽到他的威名,任何人都會欽佩恭敬。他屬於這個時代的梟雄。

    這個可以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飯,但沒有資格坐到正位上,卻又一股傲視群雄的凜然氣質的人到底是誰。老爺子的眼睛餘光瞥了一下這個並不起眼的位置,卻欣慰地笑了。

    全家人都坐下來開始吃飯,老爺子的筷子突然停頓下來看著麵部陰沉沒有絲毫血色的妹妹李梅娟,用餐巾紙擦拭了一下嘴巴說道:“你怎麽啦?出了什麽事,這麽無精打采的。”

    在場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麵部都陰沉下來,他們看看老爺子又看看已經淚流滿麵的李梅娟。

    李梅娟的哭腔越來越重,到最後泣不成聲。大兒子在老爺子的麵前不敢造次更不敢大聲聲張,一切都要看他的臉色,所以強忍著心裏的怒火有點湊到老爺子的跟前小聲說道:“爸,姑父被別人害死了。”

    李昊天握筷子的手微微顫抖,但又馬上鎮定下來:“魏明,說一下這是怎麽迴事。”在商場浸淫許多年,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如果還像平常人那樣大唿小叫就不是李昊天了。

    牛林淵和李昊天的關係還是不錯的,這當然源於牛林淵拍馬屁會溝通的能力。他最大的特點就是知道什麽時候應該說話,知道什麽時候應該閉嘴,這種能力也不是人人可以擁有的,這也是牛林淵這些年憑借一己之力平步青雲的原因,誰會想到陰溝裏翻了船死在了一個小小的學生手裏。

    李魏明說道:“害死姑父的是一個高二的學生,他現在掌握著省城貴族學校的三個幫社,他的名字叫歐陽傾伊。據我調查是歐陽家族歐陽軒的小兒子,他的師父就然是當年名震省城人人都懼怕三分甚至聞風喪膽的韓錚。不過,他已經退隱了許多年,所以不足為慮。”

    “歐陽傾伊?”老爺子對這個名字很玩味。

    “哥,你一定要幫我,現在牛林淵的屍體還停放在太平間,他九泉之下是不會瞑目的。”李梅娟哭聲不止甚是淒慘地說道。在座的許多女性都隨著李梅娟的哭聲潸然淚下。

    老爺子冰冷地說道:“魏明,你去把事情調查清楚,然後把這個歐陽傾伊帶到我這來。”

    “爸,我想不用這麽麻煩吧……”他說出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因為這是在間接違背老爺子的意思,他很清楚反叛老爸的後果。在這個關鍵階段最好事事都順著老爺子,哄他開心並用各種方式證明自己不可替代的實力。隻有傻瓜才會用冷酷證明他對爭名奪利做法的不屑一顧。李魏明很自然的把目光轉向了坐在角落裏頹廢萎靡不振書生氣卻很濃的年輕男子,嘴角揚起一個嘲笑的弧度。

    李魏明說‘不用麻煩’是想用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式除掉歐陽傾伊,這樣一來也可以卸下李梅娟的憤怒,對這個老爺子很疼愛的妹妹有一個交代。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姑姑悲痛欲絕的時候,老爺子卻一點也不心痛淡淡地說把歐陽傾伊帶到這裏來見我。’

    李魏明話鋒一轉馬上應答道:“老爸,請您放心,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情。”

    老爺子緩緩地站起來說道:“梅娟啊,你也別太難過,在這個道上混難免會付出沉重的代價,有時候是生命。天經地義。經常說的那句話叫‘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牛林淵用生命還上了曾經欠下的債。魏明已經答應了了這件事,他會妥善處理的,我也會給你一個最滿意的答案。”

    老爺子在保鏢以及護士的簇擁下走出大廳穿過濃密的樹蔭,曲徑通幽,轉身向更加靜謐的後院走去,一件普普通通外邊裝飾很簡單的古樸小屋,屋內當然依舊以字畫為主,還有一張老爺辦公平時讀書練習書法的書桌,書架上珍藏了各式書中經典,主要還是線裝的稀世書籍。在書架的最左側的空格中赫然泛著一把鋒利泛光透入寒氣的匕首,隻是靜靜的擺放在那就給人一種冰天雪地淩冽寒風刺骨的感覺。當年,老爺子也是拿著這把匕首闖蕩殘酷的弱肉強食的世界嗎?他會對此時一個高中生手持匕首就敢觸犯李氏家族的歐陽傾伊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覺嗎?他是否從歐陽傾伊的身上聽到了自己當年的風采,才有一睹歐陽傾伊為何許人也的想法?

    李梅娟坐在一張西式沙發上,屋內裝潢闊綽又不失品位。

    張榮寧端來一杯咖啡遞到她的手裏哭喪著臉說道:“姑姑,您節哀順變。”

    李魏明坐在李梅娟的對麵很氣憤地說道:“姑姑,您放心,既然我把這件事應承下來就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他歐陽傾伊是個什麽東西敢動我們李家的人,他這是羊入虎口,後果隻有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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