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而且還有我在後麵坐鎮指揮呢。 晴明,你不就是不放心孩子們沒經驗嗎,有我這個師兄在總可以了吧!”保憲的微笑自信而從容,“雖然我不再是陰陽師了,可骨子裏仿佛打上了一個深深的烙印,我不想放棄這樣的身份。晴明,我想最後一次以一個陰陽師的身份,戰鬥到底。”


    賀茂保憲的話喚起了晴明心中的記憶,那些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年少熱血的迴憶。


    那時候的他們朝氣蓬勃,無所畏懼。


    即使時過境遷,那份澎湃的心血仍舊在胸腔裏翻騰燃燒……


    上一代陰陽師所背負的使命最後無可避免地要落在年輕一代的身上,這是繼任,也是傳承。


    晴明點點頭,讓吉昌與光榮直麵一切,因為他們終將要成長,沒有誰有資格剝奪他們放手一搏的權利。


    “吉平鎮守羅城門,鬼門就交給你們了。”他說道,眼睛卻一直注視著賀茂保憲。


    師兄心中的遺憾,師兄心中的驕傲,他都明白。


    光榮露出欣喜的笑容,不忘感激地己的父親一眼。


    吉昌也鬆了一口氣。


    吉平麵色平靜,羅城門的壓力也不小,不能掉以輕心。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們幾個如今是父子兄弟都齊了,接下來盡管明知是一場惡戰,心裏也無所畏懼。


    蘆屋道滿嘿嘿一笑,提著酒葫蘆喝了一大口:“其實京都在誰手裏,不都一樣麽!”


    此言一出,大家將目光投向眼前麵容邋遢,穿著破舊,舉止怪異的老頭身上,心裏不由得詫異誰竟敢在這個緊要關頭說風涼話。


    蘆屋道滿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依舊優哉遊哉地喝酒:“不過如果妖魔占領了京都,我肯定沒有酒喝了。罷了,為了以後的美酒,算上老頭子一個。”


    不知是誰驚唿了一句“是道摩法師”,眾人不禁愕然。


    誰都知道,蘆屋道滿是與安倍晴明齊名的陰陽師,不過此人行為舉止十分稀奇古怪,再加上喜歡四處雲遊,所以京城裏見過他的人很少。


    如今兩位絕世之才齊聚一堂,如日月雙懸,熠熠生輝。


    雖逢三界危難之際,但一大幫子陰陽師,尤其是剛入陰陽寮的新人千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幕,不禁群情激奮,紛紛要求加入戰鬥的隊伍。


    也許是被年輕人的意氣風發所感染,須臾間,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一位須眉鶴發的儒雅老者走上前。


    晴明認得這位老者,此人是與他恩師賀茂忠行同輩的陰陽師,現在雖已年老,但仍負責曆法修訂,在陰陽寮內也是極有威望。


    “前輩年事已高,請恕晚輩實在不能讓前輩冒此風險。”


    聽了晴明的話,老者的神情很平和,是那種閱盡世間百態悲歡離合之後風輕雲淡的安然:“晴明,何為陰陽師?”


    “貫穿陰陽的人,一生行走於光與暗的夾縫中,觀星象,測方位,卜吉兇,降妖魔。”


    這個迴答,隻要是陰陽寮的人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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