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鋪天蓋地而來。


    罪孽的氣息,絕望的味道。


    真正意義上的黑暗世界,即將到來。


    齋子公主眼睜睜望著軒皇子倒下,眼睜睜望著他的雙眼緩緩閉合,唿吸漸漸停止。


    他死了……軒皇子死了!


    這個令她飽嚐痛苦的人如今死在麵前,而且是被她親手送上了黃泉路。


    齋子內心迸發出一種恐懼又刺激的狂亂情緒,恰如那一夜的際遇,旖旎而瘋狂。


    她的身體還在不住顫抖,手裏仍然握著刀,眼神裏透出不正常的精光。


    “你…你殺了他?”最先趕到的宮嫫目睹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這個看似尋常的貴族女子,竟然有著如此黑暗的內心!


    不過修羅最忌憚的軒皇子已死,不管怎麽說她可以輕鬆一點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齋子公主狂亂地搖頭。


    “想要保命就跟我走。”宮嫫奪過藤原齋子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


    齋子公主終於迴過神,茫然無助的她下意識地點點頭。


    宮嫫的眼裏泛出一抹不知是同情還是苦澀的眸光,無路可走的時候,人總是期盼希望的曙光,想方設法抓住水麵上哪怕一根救命稻草,不管這根救命稻草其實是致命的水藻。


    齋子不知道,神殿並不是可以給予她救贖的聖地,相反,一旦走進那裏,等待她的將是無法逃離的黑暗!


    蘆屋道滿摩挲著手中的一枚玉佩,眼睛裏透著複雜的神色。


    那玉佩色澤溫潤柔和,與衣衫襤褸發如枯草的他形成強烈的對比,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個叫花子偷了哪位有錢人家的東西。


    半晌,他取出隨身的酒葫蘆猛灌了幾口美酒,緊接著起身將那玉佩隨手扔棄,頭也不迴地走了。


    “這老頭是誰啊……”


    “神經病!”


    人們詫異又嫌惡地竊竊私語,再看那枚被扔掉的玉佩,隻見玉的表麵出現了深深的裂紋,從中間朝四周延伸,仿佛塌陷的地麵。


    可惜了一塊上好的玉,居然被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叫花子砸壞了!


    有人露出惋惜的神情,隻是他們不知道這塊玉是軒皇子貼身佩戴的長命鎖,而上麵的裂紋並非是摔出來的痕跡。


    “敦軒小子……”蘆屋道滿光著腳,邊走邊喝葫蘆裏的酒,絲毫不管腳下的青石板路多麽濕冷,也不管深秋季節自己的衣服是多麽單薄。


    他就這樣一步三晃悠,踉踉蹌蹌走到天黑,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喝得找不到北,不知什麽時候竟來到了土禦門小路。


    蘆屋道滿晃了晃酒葫蘆,才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正好去討杯酒。”


    他徑直走到印有一顆五芒星圖案的木柵欄門前,雙手一推便進去了。


    “人呢,都死光了嗎?真沒趣……”蘆屋道滿側身躺倒在滿是花香草香的地上,隨手摘下一朵野花放在鼻子旁邊嗅了嗅。


    “道滿大人夜晚造訪,所為何事?”清冷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飄然入耳,蘆屋道滿一迴頭,恰巧與晴明目光對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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