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的結界能抵禦妖魔的襲擊,卻阻止不了它們滲入我的思想染黑我的靈魂進入我的內心。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純白的心一點點變質,散發出腐爛的氣息,看著雙手染上斑斑血汙,無法洗淨……


    可我無怨無悔,不瘋魔不成活,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便注定了毀滅。


    親愛的父親,我的愛人,你會恨我嗎?你會不會一輩子都不肯原諒我?


    沙耶捂著臉,輕輕地笑著。


    對她而言,這個謎底暫時不重要……


    陶妖的腳下出現了一個逆黑色六芒星陣,她奮力掙脫了好幾次,但都無濟於事。


    小妖不得不退而保存靈力,自從用安魂祭為小橘做靈魂引渡之後,她的靈力便大減,再加上修補加固鬼門結界的損耗,這段時間她經常感到精力不濟。


    “恕我直言,普通的法陣恐怕很難困住她。”安倍沙耶提醒道。


    宮嫫雖身為祭司,卻剛愎自用,此人未必靠得住。


    “沙耶小姐請放心。若是在平常也許困不住。可陶妖透支了太多靈力,如今她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了。”宮嫫說完,兩手相互一扣,念動咒語。


    那黑色倒六芒星法陣朝內一點一點收縮,陶妖終於支撐不住倒地,還沒來得及集聚的靈力在額間消散。


    “她居然虛弱至此……”宮嫫自知不是小妖對手,故而費盡心思鑽研陰陽術中的禁忌——黑咒術,並以此衍生出麵前的黑六芒星魔陣。


    她早料到陶妖的靈力減弱,卻沒想到連抵抗的餘力都沒有。


    這樣的陶妖,別說是宮嫫自己,哪怕一個侍奉神祗的齋宮都能將其製服。


    黑咒術的汙濁之力作用在小妖的身上,直入五髒六腑,與她體內殘存不多的靈力不斷衝擊對抗……小妖隻覺得痛苦難耐,意識卻依舊清晰。


    “沙耶,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中計了嗎!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晴明!”她拚盡全力,隻希望沙耶能清醒一點,不要被宮嫫的話蠱惑,不要被黑暗蒙蔽了雙眼。


    “那又如何?實話告訴你吧,這一切都是我設計好的。是我告訴父親流瀲珠能治好我的病,是我將父親失去靈力的秘密泄露出去,也是我告訴宮嫫大人——鬼門結界的布防弱點……你相信嗎?”沙耶走到魔陣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陶妖。


    安倍沙耶,這個被人人稱之為“病秧子”“藥罐子”的柔弱少女,曾幾何時隻能接受人們悲憫目光的可憐人,現在終於可以傲然地俯視一切!


    “是你…害了晴明!為什麽……”小妖艱難地匍匐著,抓住沙耶的衣擺。


    這個愚蠢的女人,到現在居然還問她為什麽?


    “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緣於愛。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他,也沒有人比我更愛他。”女孩湊近,輕言細語道。


    她的笑容純淨無邪,仿佛剛出土的璞玉。


    無所謂地獄,亦無所謂天堂。隻是因為愛,所以明知是孽,是禍,也一錯再錯,無法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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