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霞光照進床幔,徐老七看著臂彎裏熟睡的小媳婦,目光溫柔,嘴角含笑。


    手臂有些酸麻,可是他忍著沒動,稍微動了一下腿,觸到床褥上的一些黏膩。


    愛幹淨的小媳婦昨晚嫌冷,又不肯洗,連擦都不讓。他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情跟媳婦鬧別扭,她樂意帶著他的東西睡,不嫌他髒,他隻有高興的份。


    “嗯……”媳婦緩緩睜開眼,黑寶石一般的大眼睛映著紅潤的臉頰,楚楚動人。


    “醒了?累麽?”他輕撫溫熱的俏臉。


    “還好吧,昨晚不是剛過二更就睡了麽,我要去沐浴,黏糊糊的。”她動動腿。


    “昨晚就讓你洗,你又不肯,現在著急了?”他起身穿上一件寢袍,又用自己寬大的中衣包了媳婦抱起來。


    “昨晚不能洗,因為……”小媳婦差點說漏了嘴,趕忙噤聲。


    “因為什麽?”


    “因為太冷了。”


    “嗬嗬!熱了也不行,冷了也不行,嬌媳婦,你說今天要不要讓下人燒地龍呢?”他是真不知該怎麽做才能得媳婦歡心了。


    “隨便吧,反正你就跟個大火龍差不多。”


    二人輕聲說笑著沐浴更衣,用早膳時,徐老七卻沒頭沒腦的對初月說了一句:“一會兒你去後街打聽一下徐彪的媳婦是怎麽死的。”


    紫兮一愣,停下了筷子,好好的,打聽人家媳婦做什麽?


    徐老七發現了妻子的異樣,促狹的笑笑:“吃飯吧,沒你的事,想給他尋個親事而已。”


    “哦。”紫兮這才安心的吃飯。


    吃過飯,兩人在書房膩歪了一會兒,徐老七出去了一趟,午膳前迴來時,初月也已經打聽清楚了,迴道:“徐彪的媳婦從小身子就不好,過門兒時瘦的不成樣子,新婚才幾天就染了風寒,所以不到一個月就沒了。”


    徐老七點點頭,嘿嘿的笑了。


    紫兮不解地問道:“你笑什麽?”


    徐老七越笑越厲害,索性連身子都顫抖起來,揮揮手屏退了下人,摟著媳婦說出了那天晚上老太君的話。


    那晚,老太君單獨留下老七訓話,讓他節製些,已經過了頭三天,不能在每晚折騰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要愛惜自己的身子。


    徐老七自恃身強體壯,並不把祖母的話放在心上,隻哼哼哈哈的應了。


    老太君一看就是沒聽進心裏去,話鋒一轉就提到了他媳婦。“你知道徐彪那媳婦吧,成親一個月就沒了。難不成你也想你媳婦命不長麽?”


    低著頭把玩玉佩的徐老七猛然抬頭,認真的瞧著祖母。


    老太君看他突然變了臉色,心裏暗罵一聲沒出息,還真是個媳婦迷,不愛惜自己的精血,隻擔心女人受不了。隻得繼續嚇唬道:“小姑娘家初經人事,身子是頂不住的。若是男人不疼惜,早早的便把小命丟了。你那媳婦嬌嬌柔柔的,哪裏能每晚承受你這麽強壯的身子。那徐彪還不如你壯實呢,都把他媳婦害死了,你倒是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疼你媳婦。”


    徐老七擔心媳婦受不住,萬分舍不得她出一點意外,就強忍著衝動,想讓她歇兩天,誰知陰差陽錯的也沒歇成。卻發現媳婦臉色紅潤、精神抖索,根本不像有事的樣子。於是懷疑祖母小題大做,今日出去找了個郎中問問,說是行房這種事太頻繁了會對男人的身體有損耗,於女人無害。


    日日被男人寵愛滋養著,有的女人還會愈發神采奕奕,隻要男人受得住就好。


    “媳婦,我瞧著你就是那種被滋養的愈發水靈的,嘿嘿!”


    紫兮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卻被他拉著坐到了妝台前。銅鏡裏的女人秋波含情,兩靨緋紅,紅唇翹挺,眉梢的一顆朱砂痣微微跳躍,說不出的婉轉風流。果然與少女時期大不相同。


    “才不是呢,你瞎說。”小媳婦低聲辯解著,被他牽著手去上房用午膳。


    老太君瞧著小夫妻甜甜蜜蜜的樣子,很是寬慰,照這樣看,不出半年應該就能懷上了吧。


    她不知道自家孫媳婦恨不能頭一個月就懷上呢,孫子沒了心理負擔,接下來的幾個晚上都要跟媳婦親熱兩三迴才肯罷休。


    十五這天是康郡王府設宴踐行的日子,常雨薇按照約定早早的到定國公府門口等著和徐家的車馬一起去郡王府,也就是原來的護國公府,她兒時的家。


    冉紫兮卻沒想到甄儀也在馬車上等候,愣了一瞬也就明白了,必定是她擔心表姐難過,特意相陪吧,想到這裏,紫兮對甄儀的好感便增了幾分。


    善良的冉紫兮從小跟姐姐感情好,根本就想不到甄儀對表姐的冷酷無情,也沒有猜對她的真實目的。


    甄儀乘坐的青布小馬車跟在定國公府的四*馬車後麵,隔著晃動的車簾,偶爾能看到前麵的情形。且不說前唿後擁的侍衛仆從,單是前麵那寬大氣派的香樟木馬車,拉車的純種蒙古馬就不是別人家能比的。徐老七騎著墨色的高頭大馬陪護在車架旁邊,偶爾湊到車簾處跟妻子說幾句話。他側頭看向車裏的眼神都溫柔的能滴出水來,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個冷硬的將軍竟然這麽疼媳婦。


    常雨薇透過被風吹起一角的車簾,羨慕的瞧著前邊。


    甄儀冷哼了一聲道:“表姐這眼神兒快收收吧,沒得讓人笑話。”


    常雨薇看一眼打扮的花枝招展,硬要跟著自己去郡王府的表妹,沒說話。


    康郡王在大門口親自迎接著各方來客,旁邊咧著一嘴壞笑的淮王懶得進去跟人們寒暄,躲在康郡王身後冒充有禮好青年呢。


    徐永寒翻身下馬,扶著妻子和妹妹下了馬車,那兩隻大白狗便靈巧的竄了下來。本來出門做客是不該帶著自家的玩物的,可是昨晚康郡王特意派人傳話讓他們把雪雪和球球帶來。


    小丫頭銀桂上前行禮,帶走了兩隻漂亮的薩摩耶。


    冉紫兮今日來給姐姐捧場,自然不能太簡素。身上穿的是金絲白玉蘭花錦裙、水紅色流彩飛花蹙金翬翟褙子,外罩紅地彩織如意團花錦大氅。頭上戴著鴿子血的寶石鳳簪,水晶華勝,映襯的嬌美的小臉流光溢彩。


    徐夢是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容貌也不是很出挑,並未盛裝打扮,隻穿了一身桃粉起花八團錦鍛排穗長裙,頭上簡單的梳著雙垂髻。牽著美如天仙的嫂子,實在讓人難以發現她的存在。


    反倒是錯後一步跟著冉紫兮的甄儀,穿著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外罩晚煙霞紫綾子如意雲紋衫,滿頭珠翠,富麗大方,明豔動人。


    徐老七突然感覺到兩道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媳婦,立時轉頭看了過去。


    淮王墨祁駿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溫婉柔美的女人,那眼角眉梢的柔情蜜意,婀娜有致的身段,尤其是眉梢的一顆朱砂痣更是無聲地訴說著風流嫵媚。


    他的確是看的癡了,哪怕是暗中包養了一年的春香院頭牌,那種嬌柔做作的媚態也比不上這種自然的嫋娜風韻。


    徐老七冰刀一般的目光掃了過來,小女人柔柔的施了一禮,喚了一聲:“姐夫。”


    她的聲音更是柔美動人,墨祁駿沒有垂眸,而是迴味著餘音,把目光稍偏投在了甄儀身上。這也是個難得的美人,難道是徐家的姑娘?


    徐永寒定睛瞧著墨祁駿,也不管他的親王身份,任何人都不能對他媳婦存半點雜念。他見淮王沒有任何躲閃,依舊瞧著自己右側,不禁納悶,循著目光看過去,竟然是正對著甄儀。一顆心便落迴了肚子裏,你愛看誰看誰,別看我媳婦就行。


    甄儀自然也感覺到了那灼灼的目光,論理她不該抬頭,可是又很想知道盯著她瞧得人是誰。便跟在冉紫兮身後趁著上台階的時候,貌似不經意的看了過去,正對上一雙微彎含笑的鳳眸,高挺的鼻梁,含著一絲壞笑的嘴角。


    好個風流紈絝的俊逸青年!


    徐永寒護在妻子身旁,擋住旁人目光,有些後悔沒讓妻子戴帷帽,揶揄道:“淮王一大早便在這裏陪著迎客,還真是不辭幸苦。”


    淮王笑眯眯的拱手:“嗬嗬,七哥見笑了。”


    甄儀的心跳漏了一拍,這個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淮王。是京中身份最尊貴的親王,他的未婚妻戶部尚書之女在去年白蓮教突襲西苑時被殺,這一年來他一直沒有定親,如今確實該考慮親事了。


    莫非……他瞧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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