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怎麽喜歡他,不過這老家夥從不騙人。他說有法子那便肯定是有的。” 折戟邊說邊起身過去,他伸手抓著萬裏的手腕想要帶他一起去找餘燼雲問個清楚。 “既然你也想知道我們就一同去問問吧,這事情早晚都要解決的。” 萬裏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被對方一個用力給拽了起來。 而同樣的,一旁不遠處斂了氣息隱匿身影藏在枝葉之後沉燁聽到他們的對話後一驚。 隻那麽一瞬,唿吸亂了,險些暴露了位置。 沉燁連忙捂住嘴,在確認了折戟並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存在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按照原計劃他是不打算冒險靠近餘燼雲那裏的,然而剛才折戟的話卻又讓他心癢癢得厲害。 明明按理說的不可能有什麽法子能夠讓萬裏力量短時間內提升如此迅速,可既然是餘燼雲所說的,卻又讓他不得不多想。 沉燁腦海裏在這時候下意識的,又浮現出了鏡花水月裏所見到的折戟一臉肅殺的模樣。 他喉結滾了滾,最後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 餘燼雲正在窗邊寫寫畫畫著什麽東西,在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之後他動作一頓。 一滴墨一下子便掉落在了潔白的宣紙之上。 他薄唇抿著,而後將其用書擋住放置到了一邊。 餘燼雲剛做了這一動作後,“咚咚咚”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進。” 男人的聲音如玉石碰撞,很是好聽。 萬裏在門口得了餘燼雲允許之後,這才輕輕推門進去。 折戟有點兒怕餘燼雲,在萬裏進去後這才後腳跟上。 餘燼雲餘光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折戟,神情淡淡,卻讓折戟怎麽都不自在。 “你們這時候來找我有什麽事?” 他說的是[你們],可視線卻是落在折戟身上。 那眼神裏滿是警告意味。 “沒什麽大事,就是來問問你之前說的能夠短時間提升修為的法子是什麽?” 折戟刻意避開了餘燼雲的眼神,心虛地撓了撓麵頰。 “這雪脈快壓製不住我的魔氣了,你幹脆直接把法子告訴我們得了。” 萬裏也很好奇,在折戟說話的時候一直直勾勾地盯著餘燼雲。 他雖然沒說話 ,可那視線灼熱,餘燼雲根本沒法忽略。 “……再等等。” 餘燼雲澀聲說道,並沒有順著折戟的話迴答。 “師父,這個法子風險很大嗎?” 因為覺察到了對方一開始的停頓,萬裏有些擔心。 “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嗎?” “如果是的話,那即使有法子我也不會用的。” 青年的態度堅決,眼神澄澈,讓餘燼雲心下一動。 折戟聽了一愣,沒再說什麽。 他的目光帶著探究看向了餘燼雲。 的確 ,世界上不可能有那種便宜的好事。 能夠短時間提升修為的法子很多,可這樣大幅度提升的卻少之又少。 而且都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你不用擔心,這對我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餘燼雲搖了搖頭,他的眼神深邃。 在和萬裏說話的時候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極為溫和。 “真的嗎?” 萬裏還是有些不相信。 “那你能告訴我是什麽法子嗎?” “……” 餘燼雲並不想要萬裏有負擔。 而且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事不急。” 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他最後還是笑了笑沉聲對萬裏這麽說道。 隻要明眼人見了都能感知到對方是在敷衍。 萬裏知曉餘燼雲的性子,雖然他很好說話,可如果是他不想要說的事情任憑誰也沒辦法讓他開口。 青年歎了口氣,然後有些失落的和一臉煩躁的想知道答案的折戟一同曆來了。 餘燼雲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眼眸晦澀,視線又緩緩地落在了桌子上。 準確的來說是上麵被書遮掩著的宣紙。 他小心翼翼地將書拿開,那張宣紙這才清晰地顯露出來。 這個時候有一陣微風吹進來,將宣紙的一角給掀起。 上麵一個青年的輪廓清明,一下子便入了躲在暗處的沉燁的視野。 沉燁瞳孔一縮。 這才終於想明白為何鏡花水月裏頭的折戟力量會比之前全盛時期還要霸道。 他其實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是敵不過折戟的,卻還心存著僥幸。 沒有人不想要活下去,他也同樣如此。 沉燁覺得自己算是一個看淡生死,卻也敬畏生死的矛盾存在。 他清楚的知曉著自己最後的結果,因為他看見了。 可同時他又不甘這樣的結果。 因此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最後無論什麽時候與折戟對上,他都會全力以赴。 但是這個時候沉燁卻沒辦法像之前那樣試著樂觀一點了。 他眼眸閃爍著,在樹蔭之下靜默地注視著餘燼雲桌子上所放置的畫像。 沉燁很討厭命運這一說。 然而此時卻被現實狠狠打了臉。 有些時候不得不承認,即使再怎麽努力想要博一博,但是命運的確是有偏袒的。 “既然一開始命運就不公……” 那我們便玉石俱焚吧。 男人紅色的眸子暗沉,周身的魔氣也隱約泄露了好些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敲黑板,這裏,魔尊算是個反派,但也不算,是起劇情**推動的作用。 他看到畫像了便知道老祖宗的心思了,以為是雙.修之法,就覺得很不公平。 不過這件事本質上是折戟和他的恩怨,和萬裏沒關係,隻是因為萬裏是折戟的主人,生死一起,是一條繩子上的,所以沒法。 但是他覺得要是沒有萬裏的話他應該是公平的對決,可因為有萬裏的存在,他便注定敗北。 所以他想要玉石俱焚。 最後也不是以打敗誰為目的,我從一開始便埋了伏筆。 主要講個羈絆吧,人與劍,人與人。 沒什麽苦大仇深的橋段。第六十六章 冬日剛過, 餘燼雲他們是初春時候迴來縉雲的。 這個時候的縉雲已經白雪消融, 滿目皆是青綠, 除了偶爾拂麵的春風還帶著點兒料峭的寒意之外, 完全感覺不到之前冬日的氣息。 而正是這麽一個剛到春日的生機盎然的時候,餘燼雲的心情卻莫名沉鬱起來。 晌午時候萬裏剛練完劍迴去,習慣性地倒了杯茶水。 剛喝了一口,便嗅到了一股焦糊味。 青年放下杯子, 順著氣味飄過來的地方看去——正是主峰後邊的小廚房。 兩年時間裏,萬裏其實已經學會了辟穀。 隻是他嘴饞,一日三餐的習慣固定了怎麽也改不了。 剛開始的時候萬裏發現餘燼雲覺察到了他已經不需要再進食了之後,便將山下那廚子讓人多結了些銀子打發走了。 雖然這廚子沒了,可萬裏還是無時無刻不想要吃東西。 有一次他實在饞的不行, 半夜趁著餘燼雲睡去了自己禦劍下了山覓食。 第一次嚐到了甜頭後他便一發不可收拾, 幾乎每晚都會去改善夥食。 萬裏一直以為自己做的隱蔽,結果在隔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主峰一直空著的一處地方被收拾了出來,改成了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