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一個很過分的請求,因此毫不知情的陸綏朝著林晦微微頷首,示意他打開給殷景看看。 已經猜到那隻火鳳可能是殷景的愛寵的林晦感到一陣頭大。 “林晦?” 陸綏見少年遲遲沒有動作,開口提醒了對方一句。 “給我吧。” 在林晦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迴應的時候,他感覺手中的食盒像是被什麽磁鐵給吸引著,一下子便脫離了他的手。 最後穩穩地落在了餘燼雲的手中。 他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閃了閃,看向依舊笑眯眯得恭敬注視著他的殷景。 “給,你的愛寵。” 餘燼雲將食盒遞給了麵前站著的紅衣男人,語氣沒有絲毫的波瀾。 “我的徒弟尚未學會辟穀,今日被我叫去後山落日涯去摘取靈草。送食的弟子去的遲了點,他餓極了的時候你的愛寵便被他撞到了……”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殷景的神情。 見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後他自知理虧,頓了頓補充說道。 “不過你放心,他還算心善,給你的愛寵留了個全屍。” “……” 殷景沉默著接過餘燼雲遞過來的食盒,猶豫了許久後這才抬起手將那食盒打開。 果不其然,正如餘燼雲所說,他的火鳳被扒光了毛正安詳地躺在裏麵。 “這件事是我管教不嚴所造成的,作為補償,我將玲瓏火蓮贈與你如何?” 他說著,右手掌心一朵雪色白蓮由花苞狀態自他靈力運轉之中慢慢展開。 在花蕊上燃著瑰麗如晚霞般的火焰,漂亮極了。 “你屬性為火,這法器做輔助修煉再合適不過。” 玲瓏火蓮一出,不僅是殷景愣住了,大殿其他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法器雖比不上縉雲三**寶,可要是落在其他什麽小門宗派絕對是鎮派之寶,很是珍貴。 殷景眼眸流轉著晦澀情緒,垂眸看了一眼食盒那隻拔的毛都不剩的火鳳,他陷入了沉思。 眼前誘惑雖大 ,可是自己如果立刻應下就顯得太薄情寡義了。 “……多謝老祖。” 良久,他再一次朝著餘燼雲微微拱手。 “我有個不情之請,我能和您的徒弟切磋一番嗎?” “這火鳳雖是幼崽,但得我悉心教導還算有些本事。它能被您的徒弟這樣輕易製服,想必其實力定然不俗……” 殷景抬眸,水藍色的眸子裏清晰地映照著餘燼雲的模樣。 “我想親自領教一番,作為火鳳的主人也算是給它最後一個交代了。” 男人聲音低沉,沒了之前的玩笑之意。第二十二章 萬裏好不容易從懸崖峭壁處摘了兩株用來藥浴的靈灼草,趁著天還沒有下雨在天黑之前趕了迴來。 他剛迴主峰把靈灼草放到屋子裏,發現餘燼雲不在正準備去找的時候。 之前來後山將他從妖獸手中救下的那個青衣童子一見到他,二話不說便拽著他的手腕將他帶到了大殿。 少年稀裏糊塗的還沒搞清楚情況,便看到大殿裏有好些人,餘燼雲也在。 還有一兩個外人,一看服飾打扮便知道不是縉雲的人。 尤其是那個紅衣男人,萬裏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後覺得眼熟又不自覺多看了一眼。 “你,你不是之前酒樓那個用石頭變銀子的那個人嗎?” “……” 殷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前幾日南淮遇到的在餘燼雲身旁的少年竟然會是男人的徒弟,當時萬裏吃的狼吞虎咽,他還以為是餘燼雲從路邊見了順手接濟的貧苦凡人。 “原來你就是老祖近日新收的徒弟啊,幸會,在下殷景。” 他看著麵前渾身因為沾染了泥土草葉而有些狼狽的萬裏,麵色如常的禮貌詢問。 “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啊?我叫萬裏。” 萬裏還是頭一次見到對自己這般客氣的人,他一時半會兒有些不大適應。 他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自從剛開始他被那青衣童子帶進來的時候便感覺到了眾人的視線全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隱晦的,直白的,都讓萬裏很不適應。 萬裏下意識疑惑地看向了站在陸綏前麵的餘燼雲,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怎麽一迴事。 “萬裏,這位是鳳山少主殷景。” 男人沉聲為萬裏介紹著,他的神情一直都是這樣寡淡,白紙上滑過水珠,不動聲色。 “因為今日你去落日涯摘取靈草的時候不小心將殷景的愛寵火鳳當做山雞給……處置了。” 餘燼雲在這裏用了一個很委婉的詞,然而這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畢竟能把火鳳當做山雞,這眼神該差到什麽地步了? “所以殷景打算與你切磋一番,算是給他泉下愛寵一個交代。” 道理他都懂,可是這不行啊! 他現在靈體尚未淬煉成功,身上一點兒靈力都沒有,而且!最關鍵的是! 他目前所會的也隻有縉雲劍法入門的前兩式,他拿什麽和人家切磋?! “……老祖宗。” 萬裏咽了咽口水,瞥了殷景一眼,劍對方朝著他笑得燦爛和善,心裏越發的發怵。 “這哪裏是切磋?您這是要我單方麵被打吧?” 餘燼雲自然知道萬裏打不過殷景,可畢竟是他們理虧在先,他們並不好拒絕。 更何況他是有意為之的。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黑壓壓霧蒙蒙的,比起萬裏去落日涯之前時候還要陰沉。 “就當是練習而已,別太執著結果。” 餘燼雲骨節分明的手抬起,銀白色的光亮在他指尖,隨著他隨意朝著萬裏揮動了一下衣袖。 少年身上的髒汙瞬間消散殆盡,一下子變得清爽幹淨起來,就連亂蓬蓬的頭發也像是洗過一般。 “老祖宗我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晦拱手對著餘燼雲行禮,聲音清冽地說道。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對方會開口一般,在少年話音剛落時候便微微頷首。 得了允許的林晦這才鬆了口氣繼續說道。 “既然是切磋,我建議不用靈力,以桃木劍代替,免得到時候比試急了收不住手,讓好好一場切磋沾染上了血色就不好了。” “不知殷景少主意下如何?” “我沒什麽意見。” 殷景勾起唇角,接過一旁童子遞過來的桃木劍。 他輕輕地在手中掂量了下,試了下手感後抬眸看向了還處於懵逼狀態的萬裏。 “畢竟刀槍無眼,到時候不小心傷了老祖的徒弟可就是我的過錯了。” 這是挑釁。 在場的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聽得出來,更何況殷景的語氣輕佻並沒有絲毫的掩飾。 在殷景這話剛說完的瞬間,空氣裏驟然冷了下來。 氣壓很低,不過隻是轉瞬即逝,宛若錯覺。 然而殷景卻知曉剛才那令人心悸的寒意是從哪裏而來。 他唇角的笑意有些維持不住,眼眸微閃,沒了之前的放鬆。 抬眸正視著萬裏。 “去吧。” 聲音剛落,萬裏感覺他背後有什麽東西推著他,將他直接推到了外麵那個師兄弟們每日晨功的場地。 空間偌大,除了不遠處休息時候有一處亭子,還有幾棵枝葉茂盛的梧桐樹之外再無其他。 待萬裏站穩之後,一把桃木劍不知從何處過來,停在了半空。 萬裏見沒了退路,抿著薄唇,最後將那把桃木劍拿在了手中。 陸綏見兩人已經各自做好了準備後,低聲宣布著比試開始。 男人話音剛落,殷景便如離弦之箭瞬移往萬裏方向刺去。 那速度太快,隻能看見殘影。 風中有劍帶起的聲音,盡管萬裏憑借著聲音來向躲開了那一劍,可木劍帶起的劍氣還是將他的臉上劃了一道紅痕。 所幸規定不能運用靈力,不然鐵定流血。 萬裏握緊著桃木劍緊緊地盯著殷景,男人揮出了第一劍後並沒有急著立刻再進攻。 他在試探。 剛才狠話雖然放了,可殷景並不敢小瞧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