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什麽樣,你不會自己看!?”“這有什麽好氣的。”祁白玉笑他,“我叫她未來師母,你不開心呐?”“鬼扯,”吳駭知道他在想什麽,道,“你知不知道,作為一個新生兒,你的想法十分開放,而且很沒有節操。”“我想什麽了?”“……”神域大殿外人滿為患,他們半天擠不進去,吳駭還是動用了點技巧好不容易才看到那紅袍女子蹲在那兒的樣子,忍不住輕嘶一聲,道:“辣眼睛。”祁白玉目視前方,沒能勘破大殿防禦,視線進不到殿門內,但他不想承認自己實力遜色旁邊這人這麽多,道:“看人不能看表象,關鍵還是得看內在的。”吳駭覺得自己不行了,但還是下意識看了一眼,迅速收迴視線,道:“有些外在不好看的,內在更沒法看。所謂相由心生,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她應該不會吧。”祁白玉道,“如果她當真特別差勁,做出這等不要臉皮的事,但凡那至聖有點頭腦,早就把人轟出來了。”“你怎麽還幫她說話呢,”吳駭拿出心燈,目光如電看向黑漆漆的殿門內那道紅妝麗影,整體心境展開,“如果這人內心是真的不行,你就上去搶親,呸,搶人!”“難不成你還能看到人的內心?”“我堂堂心神醫,這不過小把戲。”吳駭存心要在他麵前找點麵子。無形力量一路推向前方,延伸至大殿內,所波及範圍內,數百號人的心境接連不斷向外擴散,吵鬧聲接連不覺,幾乎都在爭吵、抱怨,還有淒聲嘶嚎的慘叫聲,更有個道貌岸然的修士敞開的心境畫麵居然是他騎在赤身的肥胖女子身上,揮手拍打,畫麵十足慘不忍睹,那心裏發出的怒斥聲也宛如豬玀。難以置信堂堂隕神穀弟子居然有這樣醜陋的一麵,一時間祁白玉都不忍直視這些年紀或大或小的弟子。吳駭自覺對心燈的控製力還有待提高,趕緊挽尊道:“人在情緒不穩的時候會有那樣極端的時候,但大多數時候應該都是挺安寧的狀態。”“哦。”祁白玉道,“不好看。”“找到她了。”吳駭話音剛落。那些吵鬧至極的心境消失得無影無蹤,安靜之餘,傳來管弦絲竹的悠揚音樂,歌聲悅耳動聽,與先前相比如同天籟。眼前一片蔚藍,仿佛置身於無垠海洋深處,水晶龍宮晶瑩璀璨,富麗堂皇,魚群暢遊,水女翩翩起舞,宴會上觥籌交錯,而那居於右邊首坐的女子,相貌平平,體態豐腴,但神情透著點小俏皮,竟有天真無邪的味道。“如果你這真是那女子的心境,居然挺好看。”祁白玉道,“也很好聽。”“……嗬!”吳駭驟然察覺到了什麽,眸光冷了下來,道,“班門弄斧!”他手持心燈,猛地一震,那胖公主周身所在的畫麵寸寸龜裂,取而代之的是個陌生的美人,好一個美貌無雙的傾城女子!與此同時,殿內的那個跪著的女子似有所覺,渾身汗毛都快豎了起來,好像全身被扒光了一般,她父帝動用禁製給她封住的記憶屏障,直接被某種絕對高境界的力量滲透進來,就好像無形之中出現了一把完美匹配的鑰匙,將那把水族鎮族之寶的神鎖給輕易打開了!記憶封印開起來太簡單了,吳駭嚴格控製了心境展開的可視對象,隻有他和祁白玉能夠看到。海域和龍宮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花海一望無際,各種各樣的凡花異草遍布期間,草長鶯飛,蝴蝶振翅,有小昆蟲在花叢間快活地鳴叫,熱情地交尾,整個畫麵籠罩在一片寧靜祥和的氛圍中,美好得不似人間,格外不真實。“這也太美好了吧。”祁白玉見那兩隻交疊在一起的蝴蝶,有點不舒服,除此之外幾乎挑不出毛病,他眼裏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吳駭神情凝重。“我覺得我還是走吧,這裏不太適合我。”祁白玉轉身。吳駭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你等等,過於夢幻反而說明有問題。”祁白玉沒有迴頭,道:“怎麽都有說法。”“是真的……”吳駭說,“我最初見到類似這般寧靜祥和景象的時候,也以為心境之主是個十足不與世爭的人物,後來才發現這隻是表象,怎樣的犧牲才能造就一片這樣的花海?”吳駭將視角下移,往泥土深處探尋,果然在十丈深處看到還未腐爛殆盡的屍骸,有野獸也有昆蟲,更有人骨,也有魚類化石。吳駭道:“此女心思縝密,城府頗深,擅於偽裝自己,為達目的不惜犧牲親族及他族,是個鐵血領袖級人物,堪當帝王之才。”“有這麽誇張嗎。”祁白玉原本有點防備他,這就好像看算命的神棍算了別人特別好命之後,就好奇自己是什麽樣。吳駭那麽爽快地拿出心燈,並非是對那水族公主感興趣,他主要還是想看看他身邊這位的記憶是否有問題,趁祁白玉不注意,他試著將心境展開對準了祁白玉,控製心境隻讓自己看見。刹那間,他仿佛置身於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參天古木也不知生長了多久才長成那般茂密的模樣,山巒巍峨高聳,重巒疊嶂,仿佛無邊無際,蔚為壯觀。宛如人間,又有仙霧繚繞,陽光普照大地,時不時驚起一群飛鳥,畫麵說不出的寧靜祥和,曠達舒暢。若說之前的花海美好得不真實,那這個偌大的連頭狂奔的野獸都沒有的浩淼仙山,完全有過之無不及!吳駭看向祁白玉,祁白玉也看著他。第97章 事不關己吳駭見到那心境的時候,腦海中頓時冒出一個念頭——就算讓那個女子活下來, 人族也不愁沒人對付她。祁白玉這個人沒有問題, 他就是祁白玉,也隻有祁白玉。而且這等大氣至極安寧閑適的心境無比自然又順暢, 沒有修飾掩蓋或鎖住的跡象。要知道, 他好歹也是心神醫,心病身體上的病症全都不在話下, 治療失憶這種小毛病根本小菜一碟。但祁白玉並不存在失憶,複活後的他, 人生好像從現在開始,原先那些前程往事猶如蘇醒即忘的夢境,隻是融入到他骨子裏,形成了他毫無阻礙的思考和行為模式, 他有的隻是本能。而祁白玉本能的不喜歡至聖藥尊!吳駭一巴掌像打眉心蚊子似的拍在麵門上, 心裏咯噔又咯噔,搞不好重越之前的擔心真有可能成為現實!!一時間吳駭看祁白玉的目光就很複雜了, 很想問你聽到重越這個名字, 沒半點觸動嗎?也不想據為己有嗎?祁白玉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 道:“穀主的心境是怎麽樣的?”吳駭道:“不好說,但也算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