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尊究竟為這大世做過什麽有利決策呢?他不過是放任置之,默許了壓製毒師公會,維持著表麵上的安定,說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給些小恩小惠,然後維持著一個人的歲月靜好罷了。祁白玉目露嫌惡。藥尊還沒開口,華如真道:“明明你拋妻棄子,貽誤後代子孫,怎麽到頭來我們找你討公道,卻成了我們仗勢欺人呢?”各大勢力在這五百年間,也或多或少地聽到了有關藥尊的不當傳言,比如孩子生了很多,都被他拋棄並弄去擋神劫。當年幫他打通淵渟秘境的那些個強者,除了僅有的一個神神叨叨反水藥尊的黃逝水神煉師以外,剩下的都死於非命。而記載了神境渡劫捷徑的古碑或古籍,也以各種形勢流落在外,傳的人多了,哪怕古碑造假,古籍作偽,也足夠三人成虎。但他們從不信謠言,甚至還會提出令他們無法還口的問題:“說莊岫神者和華神是父子關係,有人親眼所見做不得假,但你們各自神劫裏分明都沒有藥尊,休要血口噴人!”對此,重越等人也很疑惑,莊岫渡劫的時候藥尊還沒有成神,當時莊岫處於神劫中,定然知道召喚血親擋攻擊的辦法,向上召喚和向下召喚兩種方式都應該嚐試了。可那時候,藥尊並沒有出現在莊岫的神劫中。後來和藥尊血脈相連的他們召喚藥尊沒一個奏效,可以說藥尊突破成神後實力強悍用某種方式扛住了神劫法則,可之前呢!?華如真不信藥尊能獨善其身,環環相扣到最後他們吃了啞巴虧,他們的身份,藥尊心知肚明,可至今外人沒一個信的。難道就撕不開這人的假麵了不成!這時,重越笑著問:“藥尊,您斬殺子嗣就不羞愧麽?”“為何羞愧?”藥尊溫聲道,“規則如此,非我所願。”“非你所願,卻是你所為!”重越道。藥尊默了下,也笑著道:“我所為難道是不合理的麽?”華如真大驚:“你覺得是合理的?”“既然存在就是合理,我順應天道規則怎麽就不合理了?”藥尊道,“你們又是以怎樣的標準來判斷我的所作所為是合理還是不合理呢?”“人之常情都清楚……”華如真道,“但你不明白,你還在狡辯,你持強淩弱,殺人不眨眼!還栽贓嫁禍,顛倒黑白迷惑眾生,你眼裏沒有眾生,更沒有慈悲,根本不配至聖稱謂!”藥尊笑著說:“我不配,誰配?”“你無惡不作!你……”“世人知我為善,你道我作惡多端。這世上其實並無絕對的好,要麽自以為好,要麽自以為壞。”藥尊耐心道,“所謂善惡好壞對錯,不過是世人的抬舉和貶損罷了,就連這‘抬舉’與‘貶損’,也隻是虛妄。”“誰規定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必須相互扶持,不扶持就是罪大惡極?我尊重親人相親相愛,我也尊重如你一般不認親爹,目無尊長的人們,可你卻做不到這樣。”藥尊溫聲道,“可見你對我的評判,不過是你的自以為是罷了。”華如真成神以來頭一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這話言外之意便是說華如真自己都不敬長輩,卻反過來指責他不愛子嗣,本身立場就站不穩腳。可問題是死在藥尊手上的那些子嗣們都是心甘情願為藥尊奉獻,死在藥尊手上的顏環,也是尊師尊道的典範,卻死得何其淒慘。對方偏偏避重就輕,完全沒有絲毫的自責。幾乎所有話語都戳不到他心裏,幾乎所有的指責,他都能輕描淡寫地化解。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藥尊還真是舌燦蓮花,尤擅詭辯,”重越道,“既然至聖把好壞善惡看得如此通透,合理與不合理也是人為規定,其本身就是沒有意義。那您又為您的所作所為找充分的借口,來合理化所有一切在我等看來的惡端,可見在至聖看來,您自己便是頂好的,沒錯的,哪怕不認親且滅親,也是十分合理的。”至聖藥尊神采飛揚,笑著說:“我就是善,我就是大仁大義。眾生皆苦,我送你們往生極樂,不也是種慈悲!”可怖的波紋自他周身蕩出,空間幾分扭曲,藥尊祭出一尊神鼎,右手一杆金靈神槍,形成可怖的殺伐領域,抵禦四方。“那這麽說,我們送你往生極樂,也是慈悲!”華如真氣急。“我超脫眾生之上,我的功績舉世無雙,我活在世間很是快樂,你們對我下手,恐怕會遭天譴。”藥尊麵容帶笑。至聖藥尊說話間以一敵二,同時對付重越虛影和華如真,竟是絲毫不落下風!祁白玉動用金劍,主要以劈開攻伐餘波自保為主,他心情很是錯亂,此時的至聖沒了跟他在一起時的笨拙、寵溺,口氣雖依舊溫和,眉宇間卻十足盛氣淩人,就像印象中的至聖藥尊,就好像他這些時日來的所有猜測都是虛妄,都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下場。可祁白玉卻沒辦法從懷疑的漩渦中脫身,這個藥尊不對勁,或者說這個世道很不對勁!“夠了啊,你們身體上處在同一層次,心境上相差懸殊,還是別自取其辱了,到此為止!省得兩敗俱傷,我裏外不是人!”莊岫深知華如真的弱點,此人隻是攻擊連綿不絕,可他自身的境界卻也就那樣,若能斷了他的一臂,沒了右臂的書神也就不足為懼。重越神影力量用盡以後,身體消失的刹那,餘光掃過華如真,隻來得及喊了句小心。莊岫不知何時竟然繞到了華如真身後,五指如鉤正中他的右肩,洞穿他防禦力極強的衣袍,試圖卸掉他整條右胳膊。華如真一邊要抵擋藥尊的攻擊,疲於招架,就那一刹那的空擋,他仿佛聽到了自己手臂骨頭斷裂的聲音,尖銳的劇痛沿著手臂席卷全身,不由發出一聲悶哼,冷汗掉了下來。一條手臂齊肩扭斷,從寬大的衣袖下方落了出去。“找死!”充滿威嚴的聲音從天而降,莊岫頓時脖子一矮,頭低了下去,仿佛泰山壓頂般,帝印虛影形成的重壓領域將其籠罩期間,莊岫如陷泥淖,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華藝你……還是幫著他,對付我……”“你怎麽樣了?”華藝見他斷臂處的傷勢,瞳孔猛縮,殺氣逼人。華如真催動體內神力,右肩上血淋淋的傷口卻無法愈合,那傷口骨頭處呈現烏黑之色,莊岫必定是往手上塗了什麽東西。這人不是個善茬,哪怕沒了記憶,本質上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饒命,饒命啊,我錯了!我投降!!”莊岫跳腳。華藝身披帝甲,手持帝劍,更有帝印加身,瀚域密境無盡歲月以來的底蘊都加持在身上,對付莊岫這個僥幸跨進神境的家夥,尚且還有餘力。“我來對付他,你想辦法療傷。”他對莊岫動了殺心,或許並非純粹是為華如真,而是莊岫輕而易舉就被藥尊挑唆,是非不分,幫著敵人來對付他摯愛的親生兒子,相比而言,他的話都不管用了,那就沒必要留下這禍患。“斷臂就能毀了我?異想天開!”華如真吐出心頭血,猛地閉上眼睛,敞開了心眼,直接用心神將鮮血勾勒成“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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