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岫笑嘻嘻,華藝罵他也好說他也罷,隻要是華藝這個人以華藝的氣質說出來的話,都讓他感到十足的興奮。他覺得他可以被這個人玩死都心甘情願,他想把他能弄到的所有的好東西全都獻給華藝,他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來治愈華藝內心的創傷,他覺得他一個人的愛就足以填滿華藝整個人。因為他實在太喜歡這個人了,太喜歡太喜歡,隻是抱著他的肩膀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就發自內心感覺到一種充斥肺腑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讓他有種以前那麽多年都白活了的感覺。和華藝在一起的時候,讓他重新活了過來,他想跪在華藝身前,親吻他的腳趾。哪怕華藝踹他一腳,他也傻兮兮地笑著,儼然一副被徹徹底底衝昏頭腦的模樣。就這種貨色,自己居然耗費了幾百年的時間,就這種隻需他勾勾手指就跪舔的貨色居然把他的苦心孤詣視作笑話,華藝越看莊岫越不順眼,一想到就是這種人有預謀地搶了自己的摯愛,害他一步步淪落到現在這樣,一步步變成了個魔鬼,在煉獄裏掙紮,痛苦不得解脫,華藝就恨不能癲狂。這種人也配得到幸福?賊老天未免太不公平!接下來幾日,華如真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出來,一副丹青耗費了數日都沒完工,也不知是記憶模糊,還是以前的華藝讓他無法下筆,怎麽也畫不出那股神韻來,又或者他陷入了和自己較勁還想更進一步的泥沼中。同樣的戲碼看上數遍就沒太大意思了,祁白玉隔三差五出去趟,聶雲鏡也專注著提升自己的境界,重越把祁白玉送出山林便迴來,跟著聶雲鏡順便開導一番。聶雲鏡著實悟性不錯,幾乎重越點醒,他就找到了突破至尊的契機,美滋滋地把洞府居處的莊岫華藝兩人交給接班的家夥們看著,自己去修煉了——說實話華如真都能在那種環境下一心畫丹青,他卻不能靜心修煉,可別又被祁白玉取笑。聶雲鏡去渡劫,重越也就閑下來,去風景優美的地方走走,偶爾祁白玉也跟著他左右。最開始一段時間,還算平靜,莊岫纏著華藝,激得他沒辦法,想讓他把內心的抑鬱都在床上發泄出來,自那之後華藝看他沒有好臉色,更沒有一句好話。莊岫起初還因為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心上人,高興得無以複加,可時間一長,卻總會不滿足。長久的不滿足下來,莊岫也有那麽點空虛寂寞孤寒,因為華藝不開心。華藝特別不開心。每次在床上幹哭的都是莊岫,可突然有一天,華藝哭了。見他眼淚無端地淌下。莊岫怔住了,忙問他怎麽了。華藝也不說話。莊岫嚇得夠嗆,忙噓寒問暖,難道是自己哪裏做對了,終於讓華藝這塊冰疙瘩融化了一點點?就在莊岫萬分期待之時,隻聽華藝開口道:“沒意思。”“你是覺得我沒意思嗎?”莊岫試圖自省。華藝好似沒聽到他的話,自言自語地道:“活著真沒意思啊。”出了房間,坐在石桌邊,手臂隨意擱在桌麵上,華藝精神狀態萎靡了許多,身體消瘦,眼下青黑,整個人好像沒了生氣,皮下青筋清晰可見,憔悴不堪。“華藝,華藝,小燕子,穿花衣……”一旁莊岫逗他,他也不搭理,刺激他,隻是提到卿若的時候他會微微愣神片刻,也沒有其他更大的反應,吃他豆腐占他便宜,華藝猶如雕塑般隨他便,好似什麽都無所謂了。唯有莊岫無比走心說情話的時候,華藝會插刀:“惡心。”莊岫聽多了覺得不以為意,這迴他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了個絕佳的迴法,或許能讓華藝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他迴道:“既然我惡心,你怎麽肯上我呢!”華藝笑著說:“因為我也惡心啊。”莊岫險些被紮破肺腑,前所未有地疼。他緩緩在華藝麵前蹲下,抬眸看他:“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你不知道你有多好。被困在海底暗無天日的歲月裏,你是我唯一的慰藉。”“好?看不起誰呢,”華藝道,“這也是我反感自己的原因啊。”莊岫頓時心疼得揪了起來,比自己被罵還要疼百倍,他很想讓華藝別這麽想。一個人為什麽要這樣想呢,人為什麽會討厭自己呢,他不理解,他寧可華藝惡語中傷他,也不想要華藝自己傷害自己。莊岫伸出雙手,目露憧憬,道:“你在我眼裏永遠那麽光鮮亮麗。我什麽都聽你的,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盡辦法給你弄來。””可我隻想要你慘死啊。”華藝說,“你愉快地活著,就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莊岫不是聽不懂他的話,他隻是不願意懂,他若是傷心失意,日子豈不是過不下去?但能看見華藝的日子總比以前好。最多不就是求而不得嗎,隻要還在一起就夠了。他原本這麽想著的,但沒想到求而不得本身就是這麽的苦。華藝疲乏不堪,感到可笑至極,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自己罵自己,竟會有人心疼他。這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痛苦的根源。莊岫很崩潰地對華藝說愛,但華藝從裏到外都透著不愛,那種骨子裏的冷漠隻有在親近的時候才會有消融的跡象,但那跡象也隻是錯覺而已。莊岫哽咽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華藝道:“晚了。”“求你原諒我!”莊岫崩潰道,“那女的的愛究竟有多了不起?”華藝道:“你的愛又有多了不起呢。”莊岫道:“她不了解你,她到最後甚至已經不愛你,但我還是始終如一!”華藝似乎迴憶起什麽,目露柔光:“可我愛她。”莊岫嫉妒得無以複加,自己的心上人對個女人千年如一日,無論怎麽樣他都比不過一個已故的女人在他心裏地位的萬分之一。華藝冷漠地見他泣不成聲的模樣,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說:“你最好能一直哭下去,看看你的眼淚能不能洗清你對她犯下的罪孽。”華藝轉過身去,換了個背對著莊岫的位置,自顧自地喝茶,在腦子裏追憶往昔。陡然,一股無形的力量降臨,莊岫瞬間消了音,他的身體仿佛被抽離了所在虛空,猛地騰空扭曲折疊成環形,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誕感湧上莊岫心頭。他可是半神境,什麽東西能無視他意願強行將他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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