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離近了卻發現裏頭有股若有若無的血氣,陰煞死氣彌漫而出,整尊鼎內濃煙滾滾,隻有一道金光破開鼎爐而出, 那是極其精純的金靈神槍, 通體金光潺潺,好似流水浮動, 又仿佛堅不可摧能洞穿虛空界壁。重越親眼見到那杆神槍出世, 遠遠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悲愴, 似有悲鳴之聲經久不衰,重越恍然如隔世,竟有種心念引動就能握住那杆金槍的錯覺。“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救下你。“重越歎息。聶雲鏡認出那杆金槍就下意識不敢往前:“什麽意思,你們什麽意思,這玩意是顏環?”祁白玉道:“單獨煉藥用的藥神鼎煉化至尊級血肉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但這尊古鼎卻隻需要短短幾日。好算計啊。”聶雲鏡還是不敢相信:“若是要煉器,不隻是需要先天金靈,還需要很多其他材料,以神性冰雪輔佐……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鑄就,而是……”早有預謀!祁白玉咬破嘴唇一口血腥。“你們尊主和顏環究竟有什麽仇?”聶雲鏡的固有觀念已經搖搖欲墜,“你們尊主和我家尊主一直不對付,你們尊主先是收了你,再對付顏環,這尊鼎早就準備好了,他早就準備好把顏環煉製成器!?”祁白玉一臉悲傷:“藥尊是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到現在你還覺得一切是別人主導。”聶雲鏡道:“也許當時去見顏環的人不是藥尊,而是你們尊主偽裝的,對,一定是這樣,那人不是尊主。”“你之前還說藥尊的氣質無法偽裝。”“知己者莫若敵,霧穀至尊是尊主的勁敵,一直跟尊主不對付,別的人偽裝不出尊主的分毫,但霧穀至尊也許有隱藏手段。”“那他為什麽要把顏環帶到家裏來殺?還要這樣大張旗鼓。”“殺弟子祭旗,不是有這種說法,你們毒師公會和藥師公會徹底鬧翻,他這麽做也是在中傷尊主。”聶雲鏡突然想到什麽,狂喜道,“徐尊擅長使毒,這樣一來就算是顏環也會輕易中招,所以現場沒有打鬥痕跡。”“但也沒有使毒的痕跡,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祁白玉道,“你可知人隻有在毫無防備的時候,才會輕易中招,否則至尊沒那麽容易死的,你相信我。”“徐尊偽裝成至聖藥尊,等顏師弟發覺的時候已經晚了……”“看來你有必要更深一步認識徐之素。”祁白玉不再跟他做無謂的辯駁,看得出來聶雲鏡自己也十分混亂。隻要內心站定一方,一定有無數個理由來支撐那個觀點,哪怕他都已經自身難保。祁白玉和重越對視一眼,都決定留下聶雲鏡再做觀望。隻要跟他們走得近,作為唯一的目擊者,就是藥尊願意留下聶雲鏡這個隱患,顏環的擁護者也會想盡辦法弄死他。重越見聶雲鏡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荒誕感,其實也能理解對方的感受。畢竟惡人再怎麽惡,無論是自私也好,是娛樂也罷,他總得有個作惡的理由。沒有任何理由地斬殺自己徒弟推到別人頭上這是怎樣的惡,早有預謀地把活生生的人當溫室花朵栽培到金靈體圓滿就摘了丟進藥鼎煉成神兵,這又是怎樣的惡。兩種惡合在一起那是種極致的扭曲的無法形容的東西。一個固有觀念裏純粹的至聖大善人,硬生生扭轉成一個十惡不赦無法理解的惡棍歹徒,任聶雲鏡怎麽迴想,他也沒辦法一下子把他最崇敬的藥尊和後麵那個形容劃上等號。哪怕現實擺在他眼前,他也沒有辦法接受那個現實。畢竟沒有親眼見到藥尊斬殺顏環不是,沒有親眼見到藥尊把顏環丟進古鼎不是,死無對證不是……霧穀自身防禦擋住了外來的強者們,能進去裏頭近距離觀摩那道曠世神兵的隻有霧穀弟子,而絕大多數弟子都被金芒神威刺得沒法靠近,隻能等著至尊迴來。重越倒覺得自己體內的滿級金靈血脈與那金靈神兵共鳴,可他有預感隻要他當眾掌握此兵,那之後將不得安寧,況且以他目前的實力也保不住這等神器,所以盡管很心動他也沒有輕舉妄動。祁白玉見那東西骨子裏就透著抗拒,聶雲鏡就更不用說了,他還在一係列真相中沉浮往複掙紮不休,和祁白玉爭辯個沒完。徐之素迴來得慢了一步,起初還很驚喜:“哈哈哈,聽說我霧穀古鼎誕生了件神器,是什麽樣的神器,快拿來我看看!”重越等人臉色古怪。“這,奇了……”徐之素圍著古鼎周圍轉了一圈,見那金光奕奕的神槍,“這古鼎內集天地靈氣,內有乾坤,神料各異隻能煉製卻取不出來,以前出過一塊琉璃血金,但這麽精純的……”徐之素頓時心頭一緊,不好。“徐尊你還有什麽話說!”威嚴的嗓音從天而降,伴隨著可怖威壓,震懾全場。霧穀內修為不夠高的弟子全都雙膝一彎,轟然跪地,甚至匍匐在地上,渾身骨頭被碾得直不起來,脖子彎得厲害,連抬頭都難。祁白玉催動至尊境神識護住重越和聶雲鏡,鼎爐一開就更明顯了,聶雲鏡表情極度驚駭,他竟然在那隱隱發光的金芒之下,在那巨鼎中,覺出了一抹顏環的血腥氣。他能察覺得出來,在場其他至尊境強者自然感應得更加清晰。顏環這尊金靈神體乃是整個隕神穀中也是獨一份,又是藥尊極力栽培的愛徒,竟就這樣被扔進古鼎中焚燒成灰。徐之素道:“等等,這是什麽情況,我的古鼎裏怎麽會有血氣,誰往裏麵丟屍體了,我不是說過古鼎裏不能隨便丟活人或者屍體的嗎!”一眾弟子匍匐在地,道:“不知道啊,霧氣裏並沒有血腥氣,沒有尊主的許可,誰也打不開這古鼎。”“我明白了,所以死去的這位到底是誰?”“徐尊就別裝蒜了,你準備那麽多煉器之料已久,豈會不知躺在裏麵被煉化成灰的人是誰!?”隕神穀副穀主發威,而至聖藥尊就站在他旁邊,溫柔的麵上滿是落寞,說不出的哀傷。徐之素冷哼一聲,隕神穀副穀主在內的眾穀內高層打圓場,道:“誰都知道你和藥尊不對付,但你們在外麵怎麽鬧騰,在隕神穀裏還是要安分守己,否則讓穀主很是為難。”“徐尊,我姑且敬你一聲徐尊,這片霧穀也是穀主特意劃分給你,此地地形用來祭奠這尊古鼎作為你的修煉之地,其中也有至聖的支持。若不是至聖豁達,此地早就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就算再針對藥尊,也該念在他容你的份上,不對人家的徒弟下此毒手!”徐之素道:“等等,別告訴我是你的那個什麽弟子,近來很威風的那個,金靈體,叫什麽來著?”“顏環。”藥尊溫柔的聲音透著力量,他沒有多餘的情緒甚至沒有露出過多的悲傷,單單那個故作強硬的寂寥身影以及這個溫柔至極的聲音,莫名的催人淚下。徐之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到這裏大概也明白了,顏環找上門戰重越,祁白玉要應戰的時候還向他借過東西,那時候他就有預感顏環找上門就是條導火索,否則找誰邀戰不好偏偏找最與世無爭的二傻子重越?多半是顏環小子太目中無人,被祁白玉給斬了吧,但為何丟進鼎裏給他惹這麽大麻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偽裝廢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妖月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妖月空並收藏重生之偽裝廢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