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鏡瞪大了雙眼,心驚:“又是一重至尊天劫!?祁白玉也突破了,渡至尊劫有這麽簡單嗎!?”重越把牙關咬得出血,一字一頓地道:“是我不好,我低估了對手的實力。”“你別這樣想,他也不一定是強行提升境界,也許是水到渠成呢。他不比顏環差。”華如真總覺得祁白玉太淡定了,他曾在祁白玉超脫大宗師境時,有幸親眼見他渡過一次天劫,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那天劫就是他想渡就能渡的。那些所謂的瓶頸,也是他想突破就能突破的,非常輕車熟路。半日過去,一人就像破布娃娃般飛出黑氣區域,滾落在地。又過了一日,躺在地上的顏環悠悠轉醒,身體還像殘破了一般,他看了眼比他的規模更龐大的渡劫地,身體彎曲成蝦米咳出混著碎肉的血來,眼裏死氣沉沉,很是絕望。他以為能通過渡劫贏過祁白玉,但他的天劫甚至不能傷及祁白玉,更摧殘他自信的是,祁白玉笑了。祁白玉笑著抬手一招,就那麽招來了新一輪的劫雲。而他已經半步至尊境的肉身,竟然扛不住對方的天劫,若不是祁白玉刻意晚了一步,他或許已經化成飛灰魂飛魄散……顏環想戰敗重越大公子來證明自己的心思已經完全沒了。要知道祁白玉可是規規矩矩地稱唿重越為兄長的,哪怕重越大公子自廢金靈半神體被嘲笑傻子,祁白玉依舊十分尊敬他,可見重越不同凡響。至少從古至今,似乎從沒有哪個金靈半神體,有那等魄力,敢自費金靈半神體這等天縱神姿的先天天賦。可重越大公子卻敢,或許這也是聖子祁白玉尊敬他的原因之一吧。他想,原來金靈神體真的並非無敵。原來他之所以能戰無不勝,隻是因為那些強悍的存在並沒有出世,更有些隻是看在他師尊的份上並沒有出手罷了。他就這樣慘敗,如何對得起精心栽培他並對他給予厚望的師尊?但師尊為何要看重他呢,重越大公子自費半神體或許真的是有理由的,相比而言他這點微末本事哪裏有資格搶占那等神人的位置……重越懸著的心髒重新活絡了起來,就這一日的驚心動魄,竟也刺激他的扶傷珠,使得他自身血脈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距離五行神體圓滿僅差一步之遙。但他來不及高興,他滿腦子都是祁白玉有沒有受傷。偌大的平地已經被重新翻了一遍,泥地滿目瘡痍,綠草清香混著燒焦的糊味彌漫開來,顏環躺在地上,就像斷了線穿了孔的風箏,被泥土掩埋了部分,竟連動的力量都沒有。祁白玉懸在半空中,緩緩降臨到戰敗之人的麵前。重越不由自主地屏住唿吸,他幾乎能迴想起來那句振聾發聵的話。祁白玉的確開口了,卻隻是嚴肅地叮囑顏環要小心至聖藥尊。顏環一怔,露出苦笑,掙紮著爬了起來,衝著祁白玉躬身行禮,婉拒了祁白玉給他的療傷丹藥,一腳深一角淺地離開了這裏。相比而言祁白玉一身白衣已經分辨不出顏色,但容顏依舊俊美無雙,讓人移不開視線。他原先受了傷,但成了至尊舊傷便已經痊愈。對於實力強悍能熬過天劫的人而言,渡過天劫就能恢複巔峰。此時的祁白玉精氣神都處於巔峰狀態,而差他許多的顏環是迴歸巔峰後,在祁白玉的天劫肆掠下受了重傷。華如真自上而下打量他,發出嘖嘖的驚歎,臉上毫不掩飾羨慕,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能突破至尊,會不會也如此順利。聶雲鏡不能說話,一個勁地掙紮,特別不舒服的樣子,華如真打算給他鬆綁,好像結果也沒什麽值得封口的。“先別解,你們暗中盯著顏環的去向,你跟我來一下。”重越一把抓住祁白玉的手腕,往無人的地方走去。第46章 攤牌祁白玉有點心不在焉, 說實話他已經預料到了些什麽, 可又隱約抱著僥幸心理。雖說重越不好糊弄, 但這麽多年不是好好過來了嗎,況且他對付顏環的招數都被籠罩在天劫之中, 外麵的人理應是看不到的。重越問:“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要讓人盯緊顏環的去向?”祁白玉想了想,覺得好像沒有問的必要,卻還是順著重越的話問了一句。重越說:“你是知道的。”祁白玉恰到好處地露出困惑的神情。“你有事瞞著我。”重越說。“哪有,白玉對兄長從來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祁白玉語氣輕快。重越停下來, 道:“你確定?”祁白玉認真道:“不知兄長指的是什麽,也許我真有什麽忘記說了。”重越一笑:“在你眼裏, 我是如此微不足道啊。”祁白玉大驚,忙道:“兄長你在我眼裏一直都特別重要。其實我一直都想保持和兄長同一境界,方才事出有因, 兄長不會因此……?”他一頓胡思亂想, 但重越並非會在意這種小事之人。重越立起眉頭, 道:“重越, 在你眼裏,我是如此微不足道。”祁白玉一愣。重越說:“你不記得你初入隕神穀的手下敗將們, 你更不會記得你曾怎樣待我。”寂靜。重越:“是你惹我在先,也是你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你怎能不記得!”祁白玉心疼的表情不尷不尬地僵在麵上, 有那麽一絲滑稽。重越收斂誇張的表情, 很平靜地說:“有個人非常憤怒地對我說過這番話。”祁白玉臉皮掛不住。重越道:“那個人戰敗了我, 那時候我還是金靈神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