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大度。”聶雲鏡也沒不讓他跟。重越麵色如常,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實則背心已經涼透了,心有餘悸。若非他上輩子跟這人交戰太多次太清楚他的要害,他早就成了屍體。他的天賦還是太低了,實力還不夠強,得抓緊時間修煉才行,否則遇上無法溝通的人,這招也不管用的。進城需要靈幣,被守衛攔下,重越不疾不徐地等在城門口,聶雲鏡打聽屬下是否到了此地。守衛道:“古教來使早就到了城裏,被瀚皇親自接待,進了王城角鬥場!你現在過去,也許還能碰上呢。”提到角鬥場時,他麵上浮現出神往與驕傲之色。曆代瀚域皇族接待外來強者,便是在角鬥場,而身份尊貴的大將也幾乎都出自角鬥場。對瀚域居民而言,角鬥場造就強者,象征著尊榮。這處秘境靈氣濃鬱,民風彪悍,崇尚武力,強者輩出,眼前這些個侍衛,身材魁梧挺拔,力量雄厚,至少是第三境大乘靈士級別,但態度都好得沒話說。聶雲鏡感慨這裏民風真不錯,這等規模恢弘保存完好且古老的城池,劍聖遺跡任人觀摩,放在外麵,過路費百枚都不在話下,這裏隻需一枚靈幣,而且這裏的人毫不排外,連小小守衛也很正直,難怪那麽多外來人到了這裏都不願出去了!重越但笑不語,進來容易出去難。聶雲鏡見重越突然停下腳步,問:“你又怎麽了??”“沒事。”重越眉頭緊鎖,他心髒處的扶傷珠突然湧現成片白光!胸膛白茫一片,血脈之力持續上升,識海中其他靈柱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層圓滿,往第二層增長!照這個速度,不出一個時辰,其餘四層靈柱也能兩層圓滿了!情況像極了他剛重生時的景象,想不到這等洗禮竟還能再來一次。“小白!”重越心驚肉跳地默念了一聲,召喚失效,但好歹有了迴應。“叫誰呢,”白妙聲音沙啞疲憊不堪,也顧不上抱怨了,劈頭蓋臉便是一句,“你人呢?”“我在城裏。”重越道。“城……”白妙無比幽怨,“你把我丟下了,自己進城了!?”這不是為了讓你好好煉化那東西嗎。重越問:“你怎麽樣了,還好吧,我怎麽召喚不迴你。”“說來話長。”白妙道,“我渡劫了。”重越總算鬆了口氣,道:“這不挺短的嗎,是好事!”“好什麽好!我剛渡劫就被一夥人盯上了,現在那些兇神惡煞的人就守在外麵,備好籠子打算抓我,好像說要把我弄到什麽鬥獸場去。”鬥獸場,也在角鬥場裏。重越琢磨片刻,道:“實在不行你放棄抵抗,讓他們抓吧,也能少受點傷。”“……”沒了迴應,扶傷珠冒出白光的速度更快了。重越隻覺小獸真可愛,道:“等你進城了再說,我看能不能召喚你出來。”“……”“算了!我自己想辦法!”白妙直接掐斷了聯係,從頭到尾重越的語氣都平淡得好像它險中渡劫、被人追殺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完全沒為它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而擔憂,這是看好它呢,還是根本不在乎它?!白妙沒來由的一陣怒火無處發泄,直接把身上帶著當零嘴的小丹藥全吃了。地火罡風延伸至前方五百米處,草木盡枯。白妙懸在中央,飽受痛苦摧殘,皮開肉綻,它和籠子裏的銀翼狼王遙遙相望,覺得僅憑它一個恐怕很難從全身盔甲的這夥人手上逃脫,於是跟那頭狼王交流,道:“兄弟,隻要你一句話,咱倆聯手,幹翻這群傻叉!”狼王皮毛泛著銀色柔光,威武而高貴,身上幾乎沒有什麽血跡,被困在籠中,綠色眸子森冷無比,看它的目光如看傻叉。白妙閱獸無數,頭一次見到靈智高的,稍微分析一下它的反應,不免心生好奇。地劫持續了三個時辰才結束,它體內還沒來得及煉化的藥力以及晶石,全都變為最精純的靈力融入到血肉之驅中,穩住了體魄,令骨骼生長。好不容易扛過渡劫,白妙被那群人抓進籠子裏和狼王關在一起,腳上被扣上鐵環,它皮毛焦黑狼狽不堪,試探性地傳音對狼王道:“我在城裏有幫手,到時候會有人救我脫困,需要幫忙就說一聲,我不會不仗義的。”“你跟人類有來往?”狼王傳音,帶著點鄙夷。“唉,”同是天涯淪落獸,白妙道,“兄弟,勸你一句,無論怎樣都不要跟人類為伍!我現在就非常後悔,還是荒林裏稱王稱霸威風自由。”狼王道:“本王是自願被抓的。”“為什麽,有什麽講究?”白妙見路上密林中也有銀狼一路跟隨,發出不舍的嗚咽,卻忌憚著什麽並沒有上來劫囚籠,羨慕道,“那是你的小兵嗎?”狼王並未否認,道:“本王卡在四階瓶頸多年,需要聖血石晶更進一步。”白妙問:“什麽是聖血石晶?”“正是你渡劫前所食之物,進了角鬥場隻要打贏一場,就能得到一枚。人族獸族都能參加,你想要可以讓你主人幫你。”角鬥場裏戰績斐然的獸族背後大多有人族靠山,所謂馭獸師。狼王說完便闔上雙目,閉目養神。不愧是族王,白妙內心對重越的不滿突破天際,歎道:“一言難盡,我還是自己來吧。”扶傷珠時不時地冒出一片白光。重越眉眼彎彎,心情舒暢。如果一隻獸寵渡劫就能讓扶傷珠有這麽大的饋贈,那還有其他獸寵也渡劫呢!重越頓時決定把身上的冰晶收好,這種東西再多也不嫌多。他的天賦就全倚仗這些可愛的小獸了。他倆剛進角鬥場正門,中年發福的新任瀚皇正在接待遠道而來的貴客。“犬子常年都在底下廝殺,就算您不來,他一天戰上數十場早已燈枯油盡,多半也活不過今朝了。”“他是你兒子,你卻盼著他死。”祁白玉有點反感這個眼冒精光盯著他瞅來瞅去的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