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秦雙木半天找不迴自己的聲音,對陸承曜不好說什麽,轉身一看到驚愣在沙發邊的秦依,臭臉先擺向秦依,“秦朵朵!”

    嗓音有些沉,黑著臉,看著倒有幾分秦止的味道來,一時間還真把秦依唬住了。

    陸承曜擰了擰眉心:“雙木,怎麽對你姐的?”

    “她……”秦雙木也沒法衝陸承曜甩臉色,畢竟是自小崇拜的偶像,轉過頭時就跟變了臉似的,衝陸承曜尷尬笑笑,“沒事,我們常這樣。”

    迴頭又暗瞪了秦依一眼。

    秦依被瞪得這莫名其妙勁兒,別說兩人什麽也沒發生,就是什麽也發生了,他左邊杵著的才是肇事者,她頂多就一受害者,如今是肇事者被光風霽月地對待,她這受害者反倒要被清算了。

    這麽一想秦依也不平衡了,看了秦雙木一眼:“秦雙木,是你姐被人欺負了,不是你姐欺負人了,有本事幫你姐出氣去啊。”

    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秦雙木糾結地看著陸承曜,以往人太好,他連想衝他甩臉色都甩不出來。將=

    陸承曜始終麵色淡淡與己無關的模樣,手裏還揉著塊毛巾擦頭發,擦完便隨手往沙發上一扔:“我先迴房換件衣服,你先在這陪陪你姐。”

    “……”秦雙木看著他迴了屋,轉向秦依,“到底誰才是這屋子的主人?”

    “這才是我家,是我家好麽?”秦雙木壓低了嗓音衝秦依低吠,“秦朵朵你好樣的,這麽磨蹭半天原來是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秦依一巴掌直接招唿他腦袋上去:“胡說八道什麽,他就借我浴室衝個澡。”

    “喝喝……”秦雙木勾著唇,指尖還往她上衣指了指,“都皺成什麽樣兒了還當我隻有三歲呢?”

    秦依低頭,看到衣服上的皺痕時百口莫辯,剛才跌跌撞撞地被陸承曜扯到沙發邊上,他身上還滴著水,估計在拉扯中把她衣服也弄了些水印上去,本來隻是很小的一點痕跡,不細看也瞧不出什麽來,偏秦雙木先入為主了,那雙眼睛恨不得從她身上把她剛和陸承曜兒童不宜的蛛絲馬跡全摳出來,把她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地打量了一遍,對她陰陰地道:“看來我電裏話那番話都白說了,要讓老爸知道,看他不收拾你!”

    說著就掏出手機準備告狀,嚇得秦依趕緊一把把手機奪了下來。

    “你瘋了?都說我們什麽也沒有了,這才幾點?”

    “這才幾點……”秦雙木一字一句地重複著她這句話,臉色一陰,“果然是有預謀的了,果然是我打攪了你們的好事。”

    “……”

    秦依發現和秦雙木根本沒法說通,拿了他的手機轉過身沒理他。

    秦依什麽也不怕就怕秦雙木向秦止告狀。秦止疼她是疼到骨頭裏去的,但相應的,他對她要求嚴格也是嚴格到幾近苛刻的,他不反對她找男朋友,但是就是非常反對她名不正言不順地就被人啃得連皮都不剩了,尤其是在他誤以為陸承曜有女朋友的前提下,況且陸承曜在他那兒是有前科的。

    秦止要是知道她和陸承曜這麽不明不白了,這脾氣一上來,就不知道要先宰了陸承曜還是先打斷她的腿了。

    陸承曜這時換了衣服出來,直接套上了他那件剛換下的褲子,洗衣機剛烘幹,上半身也套上了剛換上的白襯衫,很隨意地穿著,沒像上班那樣收拾得整整齊齊,胸前兩顆扣子沒扣上。頭發已經半幹,被毛巾擦得有些淩亂,雖穿得人模人樣的了,人看著怎麽也還是帶了點莫名的性感頹廢,走到沙發邊時也就很隨意地坐了下來,手肘撐著沙發背,姿態慵懶愜意,沐浴過後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致命誘惑。

    秦依指尖揉著鼻子轉過了頭。

    陸承曜還惦記著她稍早前鼻子出血的事,擰著眉心擔心傾身向她:“怎麽了?鼻子又不舒服嗎?”

    “沒事。”秦依吸著鼻子,鬆開了手,“大概有點想感冒了。”

    秦雙木在一邊看著兩人,雙臂環胸翹著個二郎腿,就這麽歪頭看著,也不說話。

    陸承曜迴頭把他使喚得理所當然:“雙木,給你姐倒杯水過來,要溫的。”

    “……”秦雙木看向秦依。

    秦依得意地衝他做了個“ok”的姿勢,笑得眉眼彎彎。

    端茶倒水這種小事平時她一般使喚不動他,陸承曜出馬,秦雙木再心不甘情不願,到底是偶像級別,又是個外人,也沒有端著的道理,還是吭哧吭哧地給她送了杯熱水過來,遞給秦依時趁機暗擰了秦依手背一把,這才心滿意足地四處張望:“姐,我今晚睡哪個房間?”

    秦依指著次臥。

    “那陸大哥呢?”

    “主臥。”陸承曜代秦依淡淡道。

    秦依一口熱水差點嗆在了喉嚨裏。

    秦雙木衝陸承曜笑得眉眼彎彎:“陸大哥,您要還想

    過我爹那關,我勸您今晚還是睡他兒子吧。他疼的是閨女,兒子才是衝話費送的。”

    秦雙木是真的幽怨,秦止對秦依簡直是疼愛到令人發指,他這當兒子的就是生來給她當玩具的,連名字這種一生相隨的大事都交給了一個鬥大字沒識幾個的五歲小奶娃,小時候的秦依想要個跟兮然一樣的可愛妹妹時,秦止二話不說給秦依買了一堆女童裝,然後任由她每天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跟個小姑娘似的,他家那一抽屜的各種搔首弄姿的女裝照簡直秦雙木一輩子的噩夢。

    陸承曜自然也知道秦止對秦依有多疼愛,疼愛到讓想追他女兒的男人完全不用考慮從他那兒下手,他女兒都沒點頭還想到他那兒尋求支援,純粹是找死。

    陸承曜也沒真的要住主臥,本來連住下的念頭也沒有,但秦雙木來了,也就湊合著和秦雙木住了一晚上。

    隔壁房間多了兩個男人,秦依早起時自然不用擔心早餐的事。

    秦雙木和陸承曜都是不習慣枕邊多個男人的人,兩人都一晚上沒睡好。

    秦依一起床就看到了秦雙木的黑臉。

    “姐,以後我要在這住下來。”

    陸承曜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學校離這兒開車都得一個小時,要是遇上早高峰,沒兩個小時到不了,你早上八點的課,這意味著你得六點出門,以你的梳洗速度,那就至少得五點半起床,別疲勞駕駛。”

    “沒事,我吃得消。”

    秦雙木淡應著,剛開始兩天也確實挺吃得消,撐了沒到一個星期就不行了,還是搬迴了學校住,臨走時對著秦依千審萬審,問她和陸承曜到底是怎麽個關係。

    秦依這幾天也在為著這個事煩心著,一方麵她是真的還喜歡著陸承曜,很享受和陸承曜一起工作時的感覺,偶爾開會時一個眼神掠過,心裏也甜滋滋的,臉紅心跳。但是理性的一麵裏,她也是真的介意陸承曜和鍾璿的過去,她見過他陪她去醫院做產檢,陸承曜沒看到她,但鍾璿看到了,很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挽著陸承曜走了。

    那時秦依就覺得自己特別傻,他告訴她他看上她了其實算不得什麽,他可能就是喝醉了,他那天也確實有了醉意,哪怕是沒醉糊塗,但就像許許多多畢業了即將分別的同學一般,為著所謂的不讓青春遺憾,借著酒勁對曾經喜歡過的人說一句喜歡,哪怕他們那時其實已經有了女朋友。

    秦依就遇到過這樣的事,大學畢業聚餐時,班裏一個男生就這麽當

    著他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走到她麵前,告訴她,他喜歡她,從大一到現在,洋洋灑灑一大堆,秦依當時看著他女朋友的臉,就想替她抽他一耳光,好在那男生也沒喝醉,說完時才自認鬆了口氣地對她說,他知道兩個人不可能,隻是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就當為自己過去那段暗戀做個了結,他現在很愛他的女朋友。之後突然抱了她一下,拉著他女朋友走了。

    秦依那會兒覺得陸承曜不是那樣的男人,沒這個必要,她糾結了兩個月還是借著畢業旅行的名義飛了一趟波士頓,沒敢正大光明地直接找陸承曜,覺得難為情,就想著製造一次偶遇,結果偶遇沒製造成就真的偶遇了,還是在醫院裏,在那樣尷尬的處境下。

    秦依那時就覺得,幸虧沒直接去找人質問,太掉價了。.

    那晚上的事雖然是陸承曜半強迫的,但他拽著她,捧著她的臉,一邊細細地吻著她,一邊喊著她的小名,“朵朵”“朵朵”地喊,嗓音沉啞,酥麻入骨,他稍早前又才向她告的白,她有些熏熏然,一時把持不住,也就半推半就了。

    她當時如果真的不願意,她完全可以推開他,但她沒有,所以事後如果陸承曜不認賬,秦依也覺得自己是沒有質問他的權利的。

    她就覺得自己特別傻,甚至是犯賤,其實也挺怨陸承曜的,但哪怕覺得陸承曜就是那樣的人了,如今他迴來找她,她還是會把持不住,他表現得太好,一如她一直以來認識的陸承曜一樣,感情上很無法將他和那些始亂終棄沾花惹草的男人並到一塊,她也知道,陸承曜現在確實是單身。

    陸承曜和鍾璿的事估計她家人也沒人知道,尤其是秦雙木,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汲汲於要撮合他們。他就是希望看他們早日修成正果,但修成正果前,秦雙木其實很怕她吃虧,才一邊牆頭草似的把她推給陸承曜,卻又一邊防著陸承曜。

    秦雙木這種嚴防也是自己一個人防而已,沒把他撞見的事告訴任何人,就是擔心秦止一個脾氣上來,直接把陸承曜三振出局了,因此在秦止麵前,依然是笑嘻嘻地時不時拿她和陸承曜開開小玩笑,隻是秦依沒再像之前那樣反彈巨大,秦依自己沒察覺到,秦止卻是看出問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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