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怔了下,看向他。

    他也在看她,定定的,黑眸深沉冷靜。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像在角力,誰也沒讓誰,定定地互看了會兒,秦依先轉開了視線,掉頭便走。

    陸承曜動作比她快,“碰”一聲把車門甩上,繞過車尾,從身後拉住她,拽著她的手臂往後一用力,秦依被扯著反拉了迴來,腰輕撞上車身,人沒站直身,一根手臂已緊緊纏在了她腰上,陸承曜身體逼近,將她壓抵在了車身上,困在他的臂彎和胸膛間,兩人的身體嚴絲密縫地貼合在了一起。

    陸承曜居高臨下看她,灼燙的溫度從貼著她小腹的地方徐徐傳來。

    秦依臉皮薄,陸承曜突然極具侵略性的動作讓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但臉皮已經因為這曖昧的姿勢滾燙燒紅了,手掌伸出想推他,快到他胸前時又生生頓住,怎麽也下不去手去碰他胸膛,隻得以手肘去碰了碰他:“你幹嘛啊。”

    陸承曜還沒應,秦雙木語含驚喜的嗓音已在陸承曜身後悠悠響起:“陸大哥?什麽時候迴來了?”

    秦依身體一僵,很下意識的,做了一個她事後後悔不已的動作,雙臂圈住陸承曜精實的腰身,將臉埋入他胸膛:“別讓他看到。”

    雙臂下的身軀緊繃了那麽一下下,秦依後知後覺,本就燒燙的臉蛋更是燙得不行,騎虎難下幹脆眼一閉牙一咬,緊抱著他不動了,隻是將整個身子都藏在了他黑色及膝大衣下,小聲地催:“快把他打發走。”

    陸承曜垂眸看了她一眼,撐在車身上的手掌遲疑了下,橫貼過她的耳畔,扣在了她後腦勺上,壓著她的腦袋輕摁在了胸膛前,替她擋住了側臉,動作親昵溫柔,幹燥的掌腹貼著她的耳朵,秦依心跳有些說不出的亂。

    秦雙木就站在陸承曜正背麵,遠遠隔著個院子和道鐵柵欄,本沒留意到陸承曜麵前還躲著個人,看陸承曜沒迴頭,人有些好奇,走了過來,湊近時一眼便看出陸承曜懷裏還摟著個人,卻因為陸承曜身形高挺,大衣也夠長,一時間沒瞧出是誰,隻是人突然就像被打了記悶棍,雖然從小看著陸承曜和秦依那不冷不熱的勁兒就知道兩人沒戲,但畢竟男未婚女未嫁總還抱持著點幻想,沒想著一向清心寡欲從沒女人近身的陸承曜突然帶了個女人迴來,還當街抱得難分難舍,整個人突然就跟失戀了似的。

    “陸大哥,你……”話梗在喉嚨出不來了,突然心疼起自家大姐來了。

    陸承曜手掌將秦依壓在胸口,

    扭頭看了秦雙木一眼,神色自若:“今天沒課嗎?”

    “下午沒課。”秦雙木有些低落,偏過頭,想看清陸承曜抱的是什麽人,這麽寶貝著,看著他都忍不住替秦依不值起來。

    秦依明顯感覺到秦雙木探究的兩道視線,不動聲色地往陸承曜胸膛裏縮了縮,陸承曜扣著她後腦勺的手掌很配合地收緊了些。

    秦雙木不死心:“陸大哥,這是你女朋友嗎?不介紹一下?”

    秦依被悶得又緊張又難受,掐著陸承曜的腰:“把他打發掉。”

    陸承曜垂眸看了她一眼後深吐了口氣,扭頭看秦雙木:“改天吧,剛那啥,她現在沒法見人。”

    話雖沒點透,秦雙木也能聽出那啥是啥意思了,估計正吻得難分難舍時,他打攪了人家好事。

    秦雙木很久沒這麽失落的感情,不太自在地扯了扯唇:“那我不打攪你們了,你們……”

    “繼續”兩個字心塞得怎麽也說不出口,改換了個詞兒“改天再一起吃飯。”

    秦雙木腳步聲終於聽不見後,秦依才忐忑地從陸承曜懷裏抬起頭來,很是尷尬,一張臉悶在他懷裏紅得快燒起來了。

    “剛謝謝你。”秦依很不自在地道謝,手也沒敢像剛才那樣放肆,半屈著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陸承曜沒應,隻是垂眸側頭看她,黑眸本就深邃,如今更添了幾分深沉的濃黑。

    秦依心跳突然又快了起來,甚至不敢與他對視,下意識推他想轉身,頭突然一緊,陸承曜手掌再次橫貼過她的耳側緊扣在了她後腦勺上,掰著她的臉仰麵向他,秦依甚至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俊臉在眼前放大,嘴唇瞬間被兩片溫熱柔軟的唇瓣覆壓上。

    秦依整個傻掉。

    陸承曜手臂已壓上她的背,壓著將她整個緊緊揉進了懷裏,吻由淺而深,攻城略地,不疾不徐的動作卻又像蘊著鷙猛失控的力道,交纏的舌頭失控而極具侵略性,在她唇內鯨吞蠶食。

    秦依意識有些迷蒙,唇齒間都是他的氣息,有點分不清身在何處,隱隱約約夜色迷亂,他手臂緊捆著她,將她牢牢壓在身下,狂亂失控……

    秦依驟然清醒過來,下意識用力推開了他,背轉過身,手背捂著唇,氣息還有些喘,意亂情迷後,意識清醒了過來隻覺得滿心尷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向來覺得她和陸承曜是特奇葩的兩個人,從小認識從小同窗卻又從小互沒搭理過,平時偶爾視線不小心撞

    上了也都是假裝不經意地將視線轉開,除了“謝謝”“不客氣”類的客套話,幾乎沒說上過一句話,隻是奇葩的兩個人,某一天突然滾了床單,光天白日下還突然吻得難分難舍了。

    陸承曜也輕咳著轉過了身。

    秦依尷尬得一刻也沒法多待,匆匆拋下一句“我先迴去了”後落荒而逃。

    秦雙木還在客廳心塞,看到捂著唇慌慌張張跑迴來的秦依也沒察覺出異樣來,隻是問她:“怎麽迴來了?剛有沒有看到陸大哥,摟著個女的很寶貝的樣子……”

    “沒看到。”秦依匆匆上樓。

    秦雙木瞪著她的背影輕啐了聲:“吃醋了!改天我幫你打聽打聽是誰,要是沒戲了你也別老惦記著人家。”

    秦依沒心理會他說了什麽,秦雙木倒是惦記在了心上,吃過晚飯便找唐兮然打探消息。

    唐兮然正窩在外祖父陸家,剛迴來沒一會兒,和陸承曜倒是吃過飯了,就沒見過秦雙木嘴裏寶貝得不行的女孩,也沒見家裏人提起陸承曜帶了女孩迴家來,因此掛了電話後忍不住盯著陸承曜打量了陣兒。

    陸承曜正在看秦依那份bp,秦嫣雖撩了狠話好姑娘不能讓自家豬給拱了,bp沒發陸承曜,但前兩天寧沁拿出來那份被擱在了桌子上沒收,陸承曜剛迴來便看到了,這會兒正看得專注,眼皮雖沒動,但被人盯著看了半晌還是有感覺的,頭也沒抬,隻是淡淡問:“有事?”

    “哥,我聽說你帶了個女孩迴來。”

    秦嫣正喝著茶,驚得差點沒被嗆著,放下茶杯趕緊看陸承曜:“真的假的?我說這不是節也不是假的你怎麽還大老遠跑迴來,你……”

    秦嫣說不下去,一顆心直往下沉,雖覺得秦依和陸承曜沒可能,但心裏到底還是偏著秦依的,老想著撮合兩人,沒想到人沒撮合成,自家兒子卻悶不吭聲地把別家姑娘帶迴家來了。

    都到見家長的地步了,又是讓陸承曜心甘情願帶迴來的,可想而知自家兒子到底有多喜歡,秦嫣突然失落得難受。

    陸承曜反倒是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不是節不是假我就不能迴來了嗎?”

    “別轉移話題。”唐兮然還在緊張陸承曜帶女孩迴來的事,“人呢?”

    “沒有。”

    “少來,雙木說了,他下午撞見你摟著個女孩,還特別寵溺。”

    唐兮然光想著那個畫麵也覺得心塞,大概是從小看著秦依和陸承

    曜一起長大,兩人站在一起時一冷一軟跟個畫似的很是般配,加上受秦嫣影響,總不自覺把秦依當成自家表嫂了,如今表嫂另有其人不說,陸承曜還很寵溺。

    唐兮然從小就沒見過陸承曜對那個女孩露出寵溺的表情過,在她的印象中,陸承曜性子隨了他爹陸仲謙,清清冷冷的感情內斂,不大會出現所謂的溺寵一個女孩的畫麵,即使有,也斷然用不上寵溺的字眼的,可偏偏秦雙木還描繪得有板有眼的。

    她和秦雙木認識多年,對他再了解不過,說什麽也不可能特地捏造事實糊弄她。

    唯一可能的就是陸承曜沒說真話,隻是沒說真話的某人對於她的話也隻是淡淡瞅了一眼,繼續低頭看bp

    秦嫣心裏也著急,劈手奪過他手中的bp:“先把話說清楚,被人撞見當街和一個女孩摟摟抱抱怎麽迴事?到底是不是把女孩帶迴家了?”

    陸承曜也不去搶,長唿了口氣,側眼看她:“總有帶迴來的那天。”

    秦嫣被這句話打擊得不輕,第二天和寧沁喝下午茶時忍不住提起了這個事,寧沁雖然心裏也有些莫名的失落感,以前一直和秦止說秦依和陸承曜不合適,但當真的聽說另一個人已經有了男女朋友後,心裏頭就有些說不上的惋惜,想到那天晚上秦依和陸承曜打電話的模樣,有些心疼起秦依來,隱約有些明白這大半年來秦依為什麽特別反感秦雙木把她和陸承曜綁在一起說事。

    晚上吃飯時秦雙木有意提起陸承曜,寧沁桌子下就狠踢了他一腳,阻止他再沒遮沒攔地拿秦依和陸承曜開玩笑。

    秦雙木憋著難受:“怕什麽,我問過兮然了,她說陸大哥就是有女朋友了,這次就是特地帶迴來見家長的。”

    秦依正低頭喝著湯,人還因為昨天莫名其妙的吻處在一種說不上的情緒中,乍聽到陸承曜是帶女朋友迴來見家長,捏著的湯匙突然顫了下,下意識抬頭看了秦雙木一眼,大概是眼神裏有點什麽,秦依形容不上來,總之這一眼看過去,平時最喜歡毒舌她的秦雙木竟然替她憤憤起來了:“姐,沒事,咱找個比他更好的,改天我就找人給你介紹,讓他後悔一輩子去。”

    “……”秦依克製著胸口不大舒服的情緒,慢悠悠地放下湯匙,“他有女朋友幹嘛也非得急著給我找男朋友了,我又不急……”

    “難道你還想等他分手?”說話的是秦止,嗓音淡淡的卻有些沉,“不管他是誰,和有家室的男人保持距離。”

    “……”秦依

    被噎得說不上話來,看秦止眼神犀利也不大敢說話,隻是囁嚅著應,“這邏輯不對啊……”

    秦止可沒管她邏輯對沒對,隻是明令禁止她和陸承曜保持距離,秦雙木也不許再有事沒事拿兩人開涮。

    秦依想想她和陸承曜除了那麽一兩次擦槍走火的時候,其實一直在安全距離以為,而且是比安全還安全的距離,連話都不說了還能不安全麽,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沒想著要保持安全距離的人晚上突然給她打電話,秦依想到這一次兩次匪夷所思的擦槍走火,捏著手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覺得特別的尷尬和無所適從。

    秦依覺得陸承曜大概也是這麽種感覺,兩人從昨天下午就沒再聯係過,如今他突然給她打電話,秦依也摸不準怎麽個情況,隻是心情有種很複雜的微妙感,猶豫了會兒,還是利落將電話摁斷了。

    電話沒再撥過來,隻是沒多久樓下竟傳來了陸承曜的聲音,以及家人熱情招唿的聲音。

    陸承曜平時不常來秦家,難得踏進一迴也多半是來送東西或者和秦止討論工作上的事,基本不會像秦依這樣,有事沒事去找唐兮然聊聊天或者陪秦嫣說說話,當然,一般是都是在陸承曜不在家的時候。

    寧沁對陸承曜突然過來還是挺意外的,雖然說對他有女朋友一事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有一起長大就非得和自己女兒在一起的道理,因此還是客氣地起身招唿他入座。

    陸承曜也禮貌地打招唿,黑眸不著痕跡地在客廳裏轉了圈,沒看到秦依,想了想還是禮貌問道:“秦依在嗎?我找她有點事。”

    “她在房間忙工作呢。”寧沁應,沒有把秦依叫下來的意思,“聽說你帶女朋友迴家了,哪裏人啊?什麽時候結婚?”

    陸承曜笑笑:“沒有的事。”

    正在看雜誌的秦雙木抬眸瞥了他一眼:“陸大哥,這個年紀有女朋友又不是丟臉的事,別遮遮掩掩的了,我們都知道。”

    陸承曜擰眉,聽出秦雙木指的是昨天的事,到底還是顧忌著秦依的感受,牽了牽唇沒迴應,隻是往她房間方向瞥了眼:“我有點事找秦依。”

    秦雙木不太想讓兩人獨處,故意放大了嗓門問:“誒,陸大哥,昨天你在我家門口摟著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吧?啥時候帶過來一起吃個飯啊,想看看嫂子長啥樣。”

    他本意是想讓秦依聽到後別再對陸承曜心存幻想,沒想著這一吼把秦依給吼出來了。

    “那個……有事嗎?我們到外麵談吧。”秦依從樓上下來時,力持鎮定地問,心裏有些忐忑,昨天的事太過丟人,昨天這麽躲著就是怕秦雙木看到了誤會。

    秦雙木胸口一口氣憋著突然就提不上來,恨不得拎著秦依罵,拚命朝她使眼色,讓她別出去,沒想著秦依沒理會他,反倒是陸承曜轉眸看了他一眼,然後衝秦依微微點頭,順道和秦止寧沁道了聲別。

    秦止神色雖一直淡淡的不大理,但一直看著兩人,看秦依大黑夜的還要跟著陸承曜出去,重重地咳了聲,也不說話。

    秦依忐忑迴頭看他:“爸,我們就出去談點工作的事,勤沁約了我一塊吃宵夜來著,她一會兒就到。”

    林勤沁是她特地約過來的,家就在附近。

    秦依不知道該怎麽坦然麵對屢次擦槍走火的陸承曜,剛好林勤沁給她打電話,就想著借她理直氣壯地躲出去。

    兩人剛到門口林勤沁就到了,看到陸承曜很是意外:“你也迴來了?正巧,我們正要去吃夜宵,一起吧。”

    陸承曜側頭看了秦依一眼,眼神幽沉,不知道是不是大半張臉藏在陰影下的緣故,秦依隱約感覺他這一眼隱隱有些不悅,不太自在地扯了扯唇:“那個你沒空就算了,改天吧。”

    抱著林勤沁的手臂轉身就要走,陸承曜不緊不慢地應:“沒事,我今晚有空。”

    ————

    三人就在秦依家附近廣場的烤肉店坐了下來。

    一路上林勤沁明顯察覺到兩人暗湧的波流,也不知道怎麽個情況,點完菜借著上洗手間把空間暫時留給了兩人。

    林勤沁一走氣氛就冷了下來。

    秦依低頭喝著果汁不說話,陸承曜盯著她看了會兒,長吐了口氣,找了個彼此都不尷尬的話題先開了口:“我在我媽那兒看到了你的bp。”

    秦依抬頭看他,有些意外。

    “我順道給你改了些地方,東西發你郵箱了。”陸承曜補充道,“紅色標注的是修改過的地方,改得未必全對,但站在一個專業投資者的角度說,大概會比你原來的要好些。”

    “謝謝。”秦依沒看到郵件,不知道他改成什麽樣,但還是誠心道謝。

    陸承曜牽牽嘴角,沒笑,隻是看她:“昨天……”

    “昨天的事謝謝你。”秦依搶先截下了他的話頭,往陸承曜背後瞥了眼。

    林勤沁就坐在陸承曜背

    後,從洗手間迴來的她看到兩人似乎在談事,心裏也好奇,也就幹脆在陸承曜身後那桌坐了下來,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被秦依發現了,看秦依看過來,也就衝她吐吐舌頭,衝她擺手,“你們繼續,繼續。”

    陸承曜沒迴頭,隻是瞥了她一眼,雙手輕捧著酒杯,長指輕扣著杯沿,任由酒杯在掌心輕轉著,低眉斂眸,沉默了會兒,側頭看她:“秦依,去年你畢業典禮那一晚上你在哪兒?”

    “她和我們在一起啊。”搭話的是林勤沁,大概因為之前撞見了第二天早上狼狽迴來的秦依,林勤沁向來很避諱在秦依麵前提這個事,怕勾起秦依某些不太好的迴憶,在外人麵前也向來盡職地替她掩飾。

    “畢業聚餐結束後我們仨去k歌了啊,就在麥霸那兒,k了一晚上,瘋得不行,秦依還被我們灌醉了,吐得一塌糊塗。”

    這套說辭林勤沁背得滾瓜爛熟,描述起來完全臉不紅氣不喘,連當事人都愣了愣,秦依困惑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林勤沁給了她一個“放心吧,有我”的眼神,鬧得秦依滿心莫名,倒是陸承曜,又側眸看了她一眼:“真的?”

    微揚的語調聽著也不知道是在嘲弄還是在質疑,陸承曜一向心思深沉,秦依也不大分辨得出來,沒想好怎麽迴,林勤沁已經是氣場十足地迴他:“當然真的,唐與可以作證。”

    還特地掏出手機給唐與打電話,免提外放,衝電話那頭唐與喊:“唐與,你告訴陸承曜,你們畢業那天晚上我們是不是在麥霸唱了一晚上歌?”

    唐與那頭先是一愣,而後從善如流:“怎麽突然提起這個事了?別提那晚了,早知道秦依酒量這麽爛就不帶她了,吐了我一身不說,酒品還奇爛,走個路還磕得渾身青青紫紫的。”

    “……”秦依一時間竟然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整個人處於一種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的狀態中。

    陸承曜轉眸看她,詢問的意味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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