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低頭就能看到樓下的景色，在路燈和霓虹燈的照射下，夜晚的金沙更多了些西域風情，冬天就要來了，遊客都趕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欣賞金沙初冬的美景，這也使得街邊、商場繁華了許多。餐廳十分的明亮，燈光映在東小北的臉上，使她看上去少了些平日裏的頑皮，多了些寧靜。“我有時候就感覺你是一個賭徒，讓人感覺很恐怖……”東小北晃動著高腳杯，目光柔和地說道。“那你還把我當朋友？”“正因為如此……東小北微微一笑，“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可不是哪個男人都有的！”張清揚習慣了她的大大咧咧的小太妹作風，被她誇得有點不好意思，紅臉道：“你喝多了？”“你才喝多了呢，”東小北瞪了他一眼：“人家難得柔情一把，你盡然說我喝多了！”張清揚笑了笑，說道：“你現在也不算小了，就沒什麽打算？”“什麽打算？要不你包養我得了，要不要？”東小北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張清揚笑道：“沒別的男人要了就向我推銷？”“老娘那是給你麵子！”東小北撇了撇嘴：“不要以為沒有人追我啊，我這不是看你順眼嘛！”“你這話讓人家挺不好意思的……”張清揚哈哈大笑：“我就那麽優秀？”“和你開個玩笑，真沒意思！”東小北歎息一聲：“還說剛才的話題吧，現在是什麽時候你比我清楚，怎麽就不消停消停？”“什麽時候？”張清揚明知顧問。“你說呢？”東小北又橫了他一眼，“這次換屆你沒希望了吧？”“為什麽這麽說？”張清揚愣了一下，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很簡單啊！我猜你一定看出自己沒希望了，所以死豬不怕開水燙，想趁此幹點大事，對不對？”張清揚盯著東小北的眼睛沒說話，麵無表情。“不對？”張清揚搖了搖頭。“對了？”張清揚還是搖頭。“你到是說話啊！”東小北有些急了。“我覺得你的分析有道理，但是我未必就是那麽想的，你說是吧？”東小北不屑道：“那你是怎麽想的？”張清揚說道：“其實我想的很簡單，可是所有人都把我想得很複雜，我隻是想做點事而已！”東小北攤開雙手，撇嘴道：“我相信你。”“來，就為了你這句話……幹一杯！”張清揚舉起了酒杯。這時張清揚的電話響了，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張清揚冷笑著接聽了電話：“我是張清揚……”“張書記，您好，我是武林啊！”“哦，是武董事長，您有什麽事嗎？”張清揚客氣地問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武林開門見山地說道：“聽說您已經迴西北了，我想和您見過麵，聊聊金沙玉礦的問題。現在局勢亂了，輿論影響很壞，我覺得這時候我們雙方應該合作共度難關，您說呢？”張清揚淡淡地說道：“我早就說過金沙玉礦現在有問題，可是你們集團內的某些幹部就是不聽，怎麽樣……現在問題嚴重了吧？之前我想和你們一起解決問題，可是郭鳳喜不同意啊，我能有什麽辦法！”武林在電話另一頭鼻子都氣歪了，但現在也隻能好言相勸，訕笑道：“張書記，鳳喜也不是不同意，他就是要強，想自己處理。”“是啊，他要自己處理，結果問題搞得這麽嚴重！您司機那事又是火上澆油啊！”“呃……”武林沒想到張清揚這麽不給麵子，隻好附和道：“我已經批評他了，對玉農造成的損失和傷害一定要好好補償。您看明天有沒有時間？”“明天啊……”張清揚仿佛想了很久，然後說道：“下午吧，我上午好像沒時間。”“好吧，那我在玉礦集團等您。”“嗯，那就這樣吧。”張清揚仿佛很不耐煩地掛上了電話。“媽的，真得想個辦法治治他，牛氣什麽！”武林看向了麵前的郭鳳喜。郭鳳喜臉色陰沉，冷笑道：“我看他還能牛氣幾天！”清晨五點多鍾，天剛蒙蒙亮，整座金沙城還在沉睡當中。隨著冬天的降臨，太陽出來得也越來越晚了。東小北從床上爬了起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歪頭看了眼身邊熟睡的男人，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東小北似有所思地長歎一聲，起床穿衣打扮，然後站在床邊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帶著笑容和滿足離開了。她和欄目組的同事要乘早班的飛機返迴京城，要盡快讓金沙玉礦騷亂事件在央視上播出。張清揚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後了，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這一覺睡得很踏實。他並沒有從馬上起床，望著身邊空空的枕畔，靠在床邊默想了一會兒，心裏有點惆悵。張清揚剛洗漱完就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雙方溝通了一會兒，張清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沒等他出門，趙金晶就過來敲門了。張清揚想請她進來，可趙金晶說什麽也不進來。“怎麽……還怕我吃了你？”一見她對自己又恢複了過去那種態度，張清揚就有點不滿。“我怕打擾您，就幾句話……說完就走，我還有事。”趙金晶生硬地說道。“什麽事？”張清揚不耐煩地問道。“我一會兒要去玉礦集團開會，是武老大讓的。”趙金晶說道。“沒了？”“從我得到的消息來看，武老大準備向金沙市委、市政府提出聯合抗議！”“抗議什麽？”“您覺得呢？”趙金晶冷笑道，本來最近對張清揚的態度有所改善。就拿玉礦改革這事來說吧，表麵上搞得聲勢很大，可實際上半點工作沒做，這讓她徹底沒信心了。聽說京城那邊鬧得更兇，不少政界高官都對張清揚提出了批評。張清揚的那篇文章成了眾矢之的，可他好像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這件事上麵。“抗議金沙方麵辦案不力？”“挺聰明的啊！”趙金晶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怎麽說話呢？”張清揚早上起來就有點氣不順，不禁被她的態度所激怒了。“您想怎麽對待，可別說我沒提醒您！”“你別管了！”張清揚不耐煩地揮揮手，直接就把門給關上了。“哼，真不知道你整天都在想什麽！”趙金晶也沒想到他敢這麽對自己，氣唿唿地離開了。張清揚剛關上門就接到了賀楚涵的電話，想來她也在關注著時局。“清揚，情況不太對，你知不知道？”賀楚涵在電話裏擔憂地問道。“鬧得很厲害？”“我剛才翻看了一些報紙，有很多人對你提出了批評，這簡直就是……”賀楚涵搖搖頭，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一切都在意料中……”張清揚淡淡地迴應著。其實早在那篇文章發表之前他就有所準備，這些批評的聲音自然不用那些高官直接提出來，一些所謂的專家學者自然願意幫忙。他的文章挑戰了大多數人，從表麵上看更是與高層政府唱了反調，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痛打落水狗，趁此機會好好的罵他，以此駁得高層的好感。“清揚，”賀楚涵的聲音透露著緊張：“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真的很不好，可能超過了你的預期，網上都在傳聞金沙玉礦的騷亂就是你在背後指使，我看……”“楚涵，賀叔叔怎麽說？”“我昨天晚上迴家了，”賀楚涵說：“我想和他聊聊西北的事，可是他沒怎麽表態，我也不知道你們都是怎麽想的！”說到後來賀楚涵有些急了。“這事我心中有數，你別擔心了。你現在……”張清揚微微一笑：“抓緊把自己調理好才是正事。”“你說什麽呢！”賀楚涵有點生氣了：“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楚涵，我是認真的，真的……沒事。”“那……那好吧……”賀楚涵無奈地掛上了電話。張清揚本想出去吃早飯，沒料到大洋彼岸的電話也打了過來，顯示劉夢婷的名子。張清揚不知道是不是梅子婷又拿夢婷的電話，便沒敢叫名子。“清揚，你最近是不是出事了？”電話中傳出了劉夢婷關心的聲音。張清揚心中暖暖的，微笑道：“我沒事，你們還好吧？我還以為又是子婷拿你的電話呢！”“子婷在呢，”劉夢婷笑了笑：“我們剛才看了一些報道，西北礦業的事連國外政壇和媒體都很關注，《金融時報》上麵說你又要掀起一場危險的變革，還說你觸怒了華夏高層，很可能這次換屆……”“連國外也在關注？”張清揚有些驚訝，雖然他知道自己早就上了國外情報機構的名單，屬於重點關注對象，但是也沒料到一次普通的改革也會吸引外媒的目光。既然國外媒體都在關注，那麽官方更不用提了，一些機構肯定會秘密召開會議研究他的改革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