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很少享受這種一家三口逛街的時光，纏著張清揚撒起嬌來，一會兒買這個，一會兒買那個，也不管有用沒用，喜歡就要爸爸給買。張清揚全都順著她，要什麽就給買什麽，一路跟在後麵刷卡。其實他心裏明白，妞妞是懂事的孩子，她這麽做無非是想體會一下和爸爸撒嬌的樂趣。逛了小半天，三口人都累了，張清揚又帶著他們在外麵吃了些東西。張素玉這時候才問道：“晚上……去我家看看爸媽？”張清揚搖搖頭，捏著妞妞的臉說：“寶貝，我帶你去見爺爺奶奶好不好？”“真的？”妞妞一臉興奮，隨後又猶豫道：“可以嗎？”張清揚知道她在想什麽，心裏一痛，微笑道：“有什麽不可以的，你現在大了，去看他們也是應該的。”“哦……”妞妞抬眼看向媽媽。張素玉問道：“清揚，方便嗎？”“沒事，小雅……也不是不知道……”“那行，我也好久沒看他們了。”張素玉點點頭，心裏十分的喜悅。一個小時之後，張清揚一家三口迴到了劉家老院。盡管劉遠山在常委院中有房子，但是他們還是喜歡住在老院。看著熟悉的院落和房屋，張清揚不禁想起爺爺來，內心有些傷感。張麗早就知道他們要過來，等車一停就跑出來抱著妞妞親個不停，高興得直流淚。“你爺爺聽說你過來，他也馬上就迴來了！”張麗摟著妞妞說道。“奶奶，我也想你們。”妞妞開心地說道。“張姨，我們進屋說吧。”張素玉挽住張麗的手臂。“小玉真年輕，一點也沒顯老。”張麗抬頭上下打量著張素玉：“孩子，清揚對你好吧？”“挺好的……”張素玉微微一笑，小臉有些羞紅，不禁想到了昨夜的瘋狂。一家人走進客廳坐下，正中央擺放著劉老的遺像。妞妞盯著相片看了好半天，喃喃道：“太爺爺，我沒能見到您的最後一麵，希望您別生我的氣。”“傻孩子，太爺爺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張麗拉著她坐下，忙著讓她吃水果。張清揚坐下後打量著四周，沒有爺爺在就感覺好像缺少了什麽似的。張麗坐在妞妞身邊，拉著她的手就不放了，不停地囑咐著她出國後應該注意什麽，千萬別讓人給騙了。妞妞安靜地聽著，陪在爺爺奶奶身邊的生活是她向往以久的。幾人正在聊著，劉遠山也趕了迴來，一進門就直奔妞妞，把其它人都忽略了。妞妞也撲向了劉遠山，甜甜地叫了聲“爺爺”，把劉遠山樂得合不攏嘴。劉遠山摟著妞妞坐下，又看向張清揚說：“今天大家都在，你是不是……也讓小鵬過來？”“呃……”張清揚為難地看了眼張素玉。“瞧我！”劉遠山也反應過來，尷尬地拍了下腦門。張麗也看向劉遠山，怪他說話也不看時候。張素玉微微一笑，說道：“清揚，還不快給楚涵打個電話，讓她把小鵬帶過來，咱們一家人難得團聚一次。妞妞就要走了，下次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呢！”“嗯，我也想弟弟和姨媽了！”妞妞也出麵替爸爸解圍。張清揚立即走到一邊給楚涵打電話，讓她帶著小鵬過來。賀楚涵起初還有些矜持，說什麽也不來，可是張清揚撂下一句爸媽等你吃飯就掛上了電話。賀楚涵在三考慮，這事還真沒法推辭。天快要黑的時候，賀楚涵終於帶著小鵬趕來了。賀楚涵同張素玉不同，她的臉皮薄，一想到自己和張清揚這間不清不白的混亂關係，臉色就羞紅了。好在劉家人對她沒有其它想法，特別是看到劉遠山和張麗對小鵬的親熱勁兒，她心裏的芥蒂才淡了。晚飯很熱鬧，妞妞和小鵬像個小大人似地給爺爺奶奶敬酒，把兩位老人哄得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張清揚看著和諧的場麵，心裏不禁偷偷地想，不知道何時能把全家人叫到一起，那可就真的幸福了。爺爺去世時，本來有機會和子婷、夢婷見麵的，隻是當初事情太多，一直也沒騰出空來，仔細算來，同她們都快有一年沒在一起了，還真有點對不起她們。吃過晚飯，劉遠山帶著兩個孩子出去散步，張清揚坐在屋裏陪著女人們聊天。張麗今天很高興，這是劉老去世後她最開心的一天，一手一個抓著兩位“媳婦”，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越看越喜歡。張清揚在她們麵前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人家說話也插不進去，還時不時地被幾個女人奚落幾句，待遇可是差太多了。好在劉遠山領著兩個孩子迴來了，把張清揚叫到樓上說話，算是替他解了圍。張清揚再一次走進爺爺的書房，看著裏麵熟悉的一切擺設，心裏有點發堵。房間裏沒有改變，就連毛筆都像過去那麽掛著。劉遠山坐在搖椅上麵，從側麵去看還真有幾分劉老的模樣。張清揚呆呆地盯著父親，發現他也越來越顯老了。“沒什麽事就迴去吧，西北的局麵有點亂，一些工作都停了，這可不行啊！看來吾艾肖貝也就這樣了，不堪大用！”劉遠山開口道。“嗯，我盡快就趕迴去。”張清揚點點頭，接著笑道：“這次請假的效果已經顯現出來了，我趁此機會也偷偷懶，在這裏孝敬您兩天……”“孝敬我？”劉遠山冷笑道：“你是想陪陪女人吧？”張清揚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笑道：“我是真想陪您……”“別扯蛋！”劉遠山擺擺手：“清揚，有些事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一直也沒機會，今天……”“爸爸，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張清揚臉色通紅，小聲道：“其實……其實我現在和她們見麵的次數很少，一年也難得見幾迴。子婷和夢婷有時候迴國都不告訴我，也就是小玉現在見得多點，以後也沒這麽多機會了。”“你明白就好，人言可畏，現在的地位高了，該注意的就要注意。等你在上麵站穩腳跟，這些事才沒有人在意。”“爸，您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劉遠山擺擺手，不想再聽他解釋，說道：“上午一號找我聊了聊你的事，算是私下裏的談話吧，不是正式的。”張清揚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插話。劉遠山接著說道：“一號認可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本意，隻是他現在擔心一點，害怕你把攤子鋪得太開，到時候不好收場，時間趕得又這麽急……”說到這裏，他抬頭道：“你真的有信心嗎？”張清揚點點頭，說道：“爸，我的個性對外一直是強硬的存在，別人提到我都說我膽子大，敢做事，我想堅持這種風格。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了，別人愛怎麽看就怎麽看吧。”“放在平時我也不管你，但是今年……你應該清楚，我也感覺有點急。”劉遠山皺著眉頭，“如果這次機會爭不到手，那麽還要等五年啊！五年……你可知道意味著什麽？”“爸，您的意思我明白，現在高層是默認的態度，不妨試一試。”劉遠山一臉無奈：“我知道無法說服你，隻希望你要以大局為重。一號確實不反對，但是他心裏還是不希望你這麽做。他把寧中強和趙恩華推出來幫你，實際上一方麵是保護你，另一方麵也是限製你。如果真有你失敗的那一天，可別想著他還會拉你一把！政治場……誰也不可信！”張清揚低頭沉思著，並沒有接話。劉遠山說：“其實我和一號一樣，都不是擔心你的工作能力，關鍵是西北班子剛剛調整完，這個時候你還要改革，恐怕沒以前那麽容易了！一但稍有閃失，沒有人再給你機會！”“爸，西北的局麵我能控製得住！”張清揚腦海中想著那些新晉升的常委們，目光淡定。“那就隨你吧，反正我是幫不上什麽忙了！”劉遠山目光深邃，“現今政壇不比以往，我的將來自然不能像你爺爺那樣發揮餘威，一切隻靠你自己了！”張清揚說：“這些我都明白，隨著時代變遷，這種轉變對政治來說是一件好事。”“你還真夠偉大的！”劉遠山嘲諷地笑道，“看樣子心裏有譜了？”“有沒有譜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您和一號之間肯定還談了別的話吧？”張清揚嘴角掛著一絲笑容。“不該知道的就別問，”劉遠山話峰一轉，“既然你不急著迴去，那今天晚上就別走了，孩子們難得迴來，那就留下吧。”“可是……”張清揚的臉色有些尷尬，如果都留下，那晚上……怎麽辦？“房間夠住了！”劉遠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怎麽不明白兒子的齷齪心思。“是是……那我去和她們說。”張清揚臉上陪著笑，狼狽地逃了出來。“讓兩個孩子上來，陪我下會兒棋，我還不想睡……”劉遠山興致很高地說道。雖然他表麵上怪張清揚處處留情，欠下這麽多的情債。但是從老人的角度來說，華夏的傳統都講究多子多福，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