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您沒事吧?”鄭一波氣喘籲籲地說道。“你怎麽過來了?”張清揚的臉立即板了起來。“我不放心您……”鄭一波陪著笑。張清揚嚴厲地說道:“你過來了,那市委那邊怎麽辦?老巴萬一出了事呢?”“不會吧,那邊我安排了不少人,再說老巴在金沙……嗬嗬……”鄭一波一臉冷笑。巴魯山在金沙的威望很高,沒準和圖歌那夥人還認識呢!張清揚也明白他的意思,剛才無非是場麵話。他看向外麵,說道:“別讓幹警動粗,他們很聰明,不會來硬的。”“我看出來了。”鄭一波點點頭。“我們出去。”張清揚抬腿就走。“張書記,您這是……”“你帶我去見圖歌。”張清揚解釋道:“金晶,你也跟我一同過去。”鄭一波雖然不知道領導怎麽想,但是也連忙掏出電話讓外麵做好準備,把車開到近前。趙金晶緊緊跟在身後,盡管她有警衛,可是打心底認為跟在張清揚身邊更加安全。玉農們看到一群人走了出來,眼尖的人認出那是張清揚,立刻又叫喊起來。張清揚停下腳步,想了想,看向眾人抬手壓了壓。鄭一波立即接過喊話筒遞給張清揚。張清揚清了清嗓子,包圍的玉農立即安靜下來,知道領導要說話了。“鄉親們,大家好,我就是張清揚!你們今天來的用意我已經知道了,政府抓走圖歌不是因為他采玉,而是因為他手上有命案。雖然他是你們的領頭人,但是也不能觸犯法律,還希望大家理解。我在此向大家保證,圖歌被抓不會影響你們開山采玉,更不會擾亂采玉的秩序!”眾人一愣,張清揚一開口就說到了他們心裏。張清揚接著說道:“我知道‘金沙玉幫’是金沙的民間組織,政府更不會取締你們,現在圖歌被抓,你們需要選出一位新的‘幫主’作為領路人!我現在就去找圖歌,去問問他的意見,請大家相信我!”大家麵麵相怯,一時間無話可說。之前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圖歌被抓代表著政府要完全取消私人采玉,現在來看似乎不是這個意思。張清揚身邊的趙金晶更是驚奇,現在的他有一股草莽之氣,仿佛江湖好漢一般,真是讓她大跌眼鏡。隨著對他了解的深入,她感覺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讓人迷惑了,離得近了反而看不清。她覺得很了解他,可是張清揚的性格是多樣的,很難讓人把握清楚。這個男人太神秘了,身上的多麵性反而成了他的保護傘,永遠也讓人看不透。張清揚見大家聽了進去,接著說道:“大家不要聚在這裏,完全沒有必要,我知道你們隻是想有碗飯吃,大家都是守法的百姓,何必如此呢?對於金沙采玉的問題我已經知道了,我給大家一個建議,不妨再等等看,如果政府做不出正確的方案,你們再來找我請願,怎麽樣?”玉農們開始議論起來,不管他們心裏怎麽想,張清揚這些話都說到了心裏。看大家有些鬆動,張清揚接著說道:“我張清揚以人格為擔保,肯定不會騙大家的!大家想想看,我到西北也有一年多了,為西北百姓做了很多事,哪件事是害你們的?我想大家對我應該有所耳聞吧?”這句話很關鍵,更加觸摸到了玉農的心裏。整個西北地區的百姓都知道張書記的威名,更知道他對百姓幹了很多事,從年初開始,大家就知道這位省委書記很親民,對百姓非常軟。過去,有不少省委書記在百姓心中都很“硬”。“張書記,我們相信你的話,但是……你如何證明呢?”下麵有人喊道。“給我……三天,最多三天時間,我想和‘金沙玉幫’的新任‘幫主’談談!至於圖歌,他做了很多違法的事,需要經過法律的審判,我沒權利放人,也請大家理解!”“好,我們就等您三天,如果三天還沒有變化我們還來找你!”玉農們大聲喊道,請求放圖歌出來隻是個引子,得到答複他們也就沒必要鬧下去了。“謝謝大家的理解,也希望你們同圍在市委、市政府外麵的百姓說一聲,先讓他們離開,不要擾亂秩序!”人群漸漸散開了,看得趙金晶目瞪口呆,完全被張清揚的口才所折服了。細細想來,張清揚的話沒有任何“花哨”的用詞,更像平時的聊天,但短短幾句就聊中了玉農的心事,這種能力可不是任何領導幹部都有的。鄭一波等人到沒覺得什麽,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走吧,我們去看守所和圖歌聊聊。”張清揚向車邊走去,又對鄭一波說:“問問老巴那邊的情況……”鄭一波會意,打電話給巴魯山了解情況,沒說幾句就掛上了,嘴角掛著戲謔的笑意。“鄭書記,那邊怎麽樣?”趙金晶問道。鄭一波笑道:“那個……巴魯山書記說在他的勸導下,玉農們漸漸散了……”趙金晶哈哈大笑,笑得很沒形象,暗想這迴巴魯山可是丟人了。張清揚也有點忍俊不禁,這個巴魯山還真是厚臉皮,如果他知道了這邊的情況,估計表情會很豐富吧?趙金晶歪著頭看向張清揚,漸漸收住了笑容,心想工作能力再強也無法掩蓋他“色狼”的本性!巴魯山看著樓下漸漸散去的人群終於鬆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汗,禁不住歎息一聲。這是元宏的辦公室,暫時被他征用了。按照張清揚的指示,先由他代為領導處理金沙的日常工作,要不然書記和市長都掛了,金沙就群龍無首了。“書記,現在怎麽辦?”門外走進來一位中年男子,他是金沙市委組織部長林河清,也是巴魯山在金沙任書記時的秘書。“河清,最近金沙沒什麽重要的工作吧?”“嗯,大事沒有。”林河清點點頭。“那就好……”巴魯山苦著臉,“玉農怎麽突然就撤了?”林河清搖搖頭,說道:“要不我打電話問問?”“嗯。”巴魯山點點頭。林河清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又迴來了,把在酒店門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你說什麽?”巴魯山的表情僵住了,還有點紅。“是張書記……”“我明白了……”巴魯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覺嘴裏有些發幹。“書記,您……您沒事吧?”林河清看出領導的臉色不太對。“我能有什麽事?”巴魯山不耐煩地說道。林河清不敢再說話,恭敬地站在身後。巴魯山緩和了一會兒,又問道:“河清,你和我說句實話,元宏他們……到底幹了多少壞事?”林河清說:“書記,不瞞您說,圖歌幹的那些事,元書記他們都應該清楚,而且錢……錢肯定沒少收!”“這兩個混蛋,沒出息!”巴魯山氣得大罵,罵完之後不禁想到自己好像也收了不少他們送的東西。“書記,您也別上火,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想想下一步的計劃吧。”“河清,你參與沒有?”巴魯山突然問道。林河清認真地說道:“我和圖歌有過接觸,也收到過一些小禮物,但是大事真沒參與,圖歌隻和元書記他們倆接觸,我們下麵這些人還不夠格。”“那就好,那就好,你和他們玉商的關係怎麽樣?”“有幾個關係不錯的,但都沒有圖歌有實力。你說張書記那翻話是什麽意思?”“我也想不通啊!”巴魯山通過這件事認清了張清揚的實力,不禁有點後怕。“書記,我們要為下一步做打算了……”林河清說道。巴魯山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先迴去吧,盯著點金沙的工作,我和省長商量商量。”“行,有事您找我。”林河清退了出去。巴魯山在辦公室裏徘徊了幾圈,然後掏出電話打給吾艾肖貝。“老巴,有事說吧。”吾艾肖貝一看是他的電話就知道怎麽迴事了,這兩天他們之間通過無數次電話了。“省長,我現在心裏沒底,您說應該怎麽辦?”“又有新狀況?鬧事的人還沒散?”吾艾肖貝有點急了。巴魯山說:“鬧事的人聽了張書記的一翻話後散了,但是對於將來……我有點摸不準,不知道張書記是怎麽想的。事情到了這一步,有點被動,您說我現在該做些什麽?”“張書記說什麽了?”吾艾肖貝問道。巴魯山把張清揚對玉農講的那些話挑重點複述了一遍,然後說道:“聽這意思他是不是準備對金沙下手?”金沙是巴魯山的根據地,他比誰都擔心這邊的政局。吾艾肖貝思索了半天,然後說道:“這些事你先別管,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保證金沙不能再出問題,元宏他們不在,你一定要把工作擔起來。剩下玉礦的事你和張書記、趙金晶商量一下,探探他們的底。”巴魯山無奈道:“張書記沒和您說他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