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去年，這條消息不會讓人感到意外，但是今年西北相對比較平穩，還沒有發生類似案件，突然看到這樣的消息，難免引發一些人的議論。熱議給西北省委帶來了壓力，工作人員私底下都在說張書記不在，沒有人能震懾住黑惡勢力，隻有張書記能讓那些人感到緊張。吾艾肖貝也聽到了傳言，除了心裏別扭一些外也沒別的辦法，必竟嘴長在別人的臉上。看到金沙的通告之後，張清揚陷入了沉思，他隱隱猜到了什麽，看來趙金晶說得不錯，金沙市委有意在轉移人們的視線，在新聞通稿中並沒有提到玉礦之間的紛爭。一般人看到這條消息，肯定會認為是恐怖襲擊。張清揚想和趙金晶商量一下，可是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她應該出去了。張清揚再次走迴房間，然後掏出電話打給趙校長，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消失”了，有些事應該同上級通通氣。特別是今天趙金晶情緒激動，心理上受到了一點打擊，有必要和她的父親談談。“清揚？怎麽是你呢！”從秘書手中接過電話，趙校長有些意外。“首長，打擾您了，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方便，有些事我想匯報一下。”張清揚客氣地說道。趙校長說：“你是指金沙的襲擊案？這事不應該向我匯報吧？”張清揚說：“並不完全是，主要我是想談談金晶的未來……”“金晶怎麽了？”趙校長的聲音有點異樣，看起來對這位女兒很在意。張清揚笑道：“也不是說怎麽了，就是受了點打擊，嗬嗬，小姑娘嘛……鬧了點情緒。”“哦，我明白了，玉礦企業也隸屬西北礦業集團旗下，對吧？”“是的，西北的工作有些亂，她有壓力我們也要理解。不過，我覺得她的能力是有，所缺的是經驗和耐心，還需要一點曆練。那個……您可別怪我，她今天都被我罵得哭鼻子了。”“啊……哈哈……”聽到寶貝女兒被罵哭了，趙校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開懷大笑。在他看來，張清揚能如此對他推心置腹，那是表明非常重視趙金晶。趙校長相信張清揚的能力，如果他真的願意扶持自己的女兒，那麽對趙金晶能力的提高很有幫助。“首長，金晶必竟還年輕，有時候還是少女的性子啊！”“你說得對，她從小嬌生慣養，身上的毛病我比誰都清楚。她要是耍什麽小性子，你可別在意，該怎麽對她就怎麽對她！咦，不對啊……你說今天見到她了？那你……”“首長，不瞞您說……我這兩天到了金沙。外人並不知道，”張清揚認真地說道。“哦？”張清揚解釋道：“我最近身體不舒服已經請假了，可是心裏還惦記著工作，趁著這次機會，偷偷到基層摸摸底……”“怪不得！”趙校長知道張清揚請病假的消息，也知道他沒有迴京城，卻怎麽也沒想到他玩起了微服私訪。“首長，您……請您先替我保密，今天爆炸發生時我和金晶都在現場，隻是我沒有公開身份。”趙校長感慨道：“清揚，你可真不容易！可是我不明白了，既然你想到基層，為何還要請假呢？”張清揚說：“首長，有句話說得好，旁觀者清，我覺得省委書記不能總坐在辦公室裏，更應該出去走一走。如果省委的工作離開我就玩不轉，那麽我就是失職的。雖然我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我請假的真正原因是想考驗西北幹部的執政能力，我想看看當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會如何處理問題，能否處理好問題。而我更可以充分了解基層。如果我能把所有工作安排好，同時就可以分出身來想想其它的事情，這樣一人分成兩人來用，工作效率也就高了。”“嗯，你說得有道理，可惜啊……用良心苦未必被人理解！你最近不在西北，京城可是傳出了一些消息，說你鬧情緒，我就琢磨你不是那種人！”張清揚笑道：“首長，還是您了解我，雖然爺爺去世對我的打擊很大，這次上頭對西北班子的調整也體現出了對我的不信任，但是我還是西北的省委書記，隻要坐在這個位子上一天，我就要替西北的工作著想！”房門輕輕一響，王雲杉從臥室內一臉慵懶地走了出來，這幾天和張清揚在一起，身體著實有點吃不消，她整個下午都在補覺。。趙校長點頭道：“說得好啊！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把心裏想法同一號聊聊，他不知道你在金沙吧？再說，這次調整也不是對你的不信任，怎麽說呢……為全局考慮吧！”張清揚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金沙的消息連我爸都不知道，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金晶的事，我也不會給您打電話的。”王雲杉撇撇嘴，有時候感覺張清揚的臉皮很厚，可是聽起來又像是真的，他天生就有一副好口才。同樣是政客，同樣的虛偽，可是從他的嘴中說出來感覺就是不同。趙校長並不知道張清揚正摟著美女給他打電話，聽到此話後心中十分溫暖，張清揚此言等於表示了同他的親近。他微笑道：“金晶的事我全交給你了，這孩子不省心，你可別嫌麻煩啊！清揚，安排金晶去西北我是有私心的，希望你可別怪我。”“首長，這是您對我的信任，今天我找您可不是為了工作，就是想嘮一嘮金晶的工作，剛才有點說遠了，嗬嗬……”聽到張清揚如此說，趙校長更加滿意了，在張清揚的心中趙金晶比工作還重要，這也從側麵反映了他對自己百分百的支持態度。他語氣和善地說道：“你說吧，我聽著呢。”張清揚說：“是這樣的，我想您應該清楚西北的工作很難，金晶又急著做點成績，這半年來可以說不怎麽成功，所以她有點著急。今天她在現場看到血淋淋的殘酷事實，有點受了打擊，對我發了兩句牢騷，說什麽要離開西北，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我當然明白她說的是氣話，隻是還沒有找到適合西北工作的方法，所以就激了她幾句，被我這麽一說，她的信心到是迴來了。隻是我想和您打聲招唿，為了激勵她的鬥誌，我準備和她搞點事情……”聽到張清揚說準備和趙金晶“搞點事情”，王雲杉險些笑出聲來，伸手在他頭頂敲了一下。“嗯，這件事有點危險，是吧？”趙校長一聽就明白了，他了解過張清揚的從政曆史，這家夥幹的工作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都危機重重，一路走來就像上了戰場似的，碰撞得鮮血淋淋。“是這樣，凡事都會有風險，所以我想聽聽您的看法。”張清揚握住王雲杉的手，真想在她的紅唇上親一下。“既然你要和她連手，那麽要做的自然也是資源方麵的事情吧？”趙校長不愧為高層首長，一點就透。張清揚微笑道：“首長說得沒錯，簡單來說就是對現有的西北資源開發的模式進行改革，目的有兩個，一是消除央企和地方的矛盾，二是增加當地的收入，讓西北人民感覺到資源為他們帶來了好處。”“你是想從央企的嘴裏搶食吃？”趙校長皺了下眉頭。“更準確的說法是……留下我們應該得到的那一份！”王雲杉抬頭看向張清揚，目光中充滿了崇拜的意思，這個男人總是去做別人不敢想的事情。“你想過後果嗎？”“可能會讓高層不滿，更會讓央企反對！所以我說這件事很有風險，如果失敗了，那麽……”“我明白……”趙校長眯著眼睛思索著，陷入了沉默當中。張清揚接著說道：“我當時隻是想激發她的鬥誌，但是說完就有點後悔了，金晶可不像我皮糙肉厚，所以要和您商量商量。”王雲杉聽張清揚說得好笑，暗想這家夥臉皮真厚，這種話也敢和高層首長說，明顯是耍了心眼。“清揚啊，你真滑頭啊！”趙校長微微一笑，又怎麽能不明白張清揚的真實用意。聽起來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意外，但是肯定在他的心中計劃了很久，今天的意外成了他計劃開展的契機。趙校長很清楚張清揚想和趙金晶聯手做事的目的不完全是為了鍛煉她，同時也是想利用她的背景。這件事的風險太大，等於是和高層、央企對著幹，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張清揚當然不是害怕風險，想找個人墊背，真正的用意是借助趙金晶的背景降低此事的風險，提高成功的幾率。但又害怕自己誤會女兒被他利用，這才打來電話聊聊，其實是想解釋一下前因後果。“首長，您要不同意就算了，我仍然會好好對待金晶的。”張清揚假意說道。“哼，你小子激完了我的女兒又來激我？”趙校長冷冷一笑：“你明知道我不會反對，少來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