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承亮替領導泡上茶，說道：“張書記，您早點休息吧。”張清揚揮揮手，剛想說話不料手機又響了。看到號碼，張鵬就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錢承亮看到領導臉色不對，悄悄退了出去。“解書記，您好！”“清揚啊，事情鬧大了！”解東方聲音沉重地說道。“那……”張清揚的腦中傾刻間一片空白。“剛才我們召開了會議，對雙牛鎮的局勢進行了分析，最終結果……打算讓我過去一下。”“什麽？”張清揚驚得站了起來：“怎麽會這樣？”解東方無奈地說道：“沒辦法，中強同誌他們幾個對此事很重視，主動提出來開會研究一下。原本中強同誌要親自去的。我想了想，這也算是我的份內事，就主動提出來了，要不然……”“解書記，謝謝您！”張清揚聽明白了，寧中強這是抓到機會了，要不是解東方，自己麵臨的危機將會更大。如果是寧中強親自來，那麽事態就真的不受控製了。寧中強關心西北的事，這在張清揚的意料當中，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韋遠方怎麽會同意寧中強的意見呢？張清揚原以為當寧中強表示出這種意思時，韋遠方應該幫自己才對。想到這裏，張清揚問道：“解書記，那一號……是什麽意見？”“他沒表態。”“沒表態？”“對……”“這個……我明白了！”張清揚腦子微微一轉就想明白了，既然當初一號在表麵上采取中立的態度，對趙寧之爭不管不問，當自己在黨校講話後，他還是沒有過多的表態，那麽這次……他自然也不能表態，否則就有偏向自己的嫌疑了，那會引發黨內多數人的不滿。劉係在黨內的地位過於敏感，在這種時候，其它勢力自然都想踩上一腳，為了平衡局勢，韋遠方什麽也不能說，隻能順水而下。或許，這才是對手設下這個局的真正用意！張清揚忽然想到，這個計劃的發起者應該是吾艾肖貝，但張泉肯定在其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要不然他們的反應就不會如此迅捷。他早料到這是一個局，卻低估了它的風險。“我還是太幼稚了！”張清揚喃喃自語。“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剛才和金主任聊了聊，看樣子你還是有把握的？”“對於眼前的事件我是有把握的，不過對於上麵的想法……我現在摸不透了。”“你不自信？”解東方問道。“我忽略了一個關鍵因素，差點害了自己！”張清揚咬著牙說道。“你明白就好，見麵說吧。”“您什麽時候過來？”“現在……”“什麽？”張清揚又是一驚，“現在？”“可能要後半夜到了，按照寧總的指示，我到了之後，要第一時間召開會議研究事態影響和處理，並且要公布這一消息，你們準備一下吧。”“我知道了。”張清揚的後背驚出一身冷汗，高層這麽急著安排人過來，可見有多麽重視。解東方說：“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王勇也會陪我一起過去。”“王副秘書長？”張清揚的心又是一跳，王勇是內務院副秘書長，也可以說是寧中強的專職秘書長，“這又是寧總的安排？”“寧總對這件事十分重視，自然要安排一位身邊人跟進，以便隨時了解信息。”“風雨欲來啊！”張清揚能夠想象出剛才高層會議的局麵，曾經與劉係對立的那些勢力，肯定心照不宣地選擇支持寧中強。“也沒那麽要緊的，做好自己事吧。”“解書記，趙校長……”張清揚還想問一問那邊的情況。“就這樣吧。”解東方掛上了電話。張清揚愣了一下，臉微微發熱，自己問的確實有點多了。張清揚推開房門，看到錢承亮就站在門外，吩咐道：“你把江主任和黑拉書記請過來。”“我馬上去！”錢承亮小跑著離開了。……解東方抬頭看向麵前的劉遠山說：“為什麽你不打這個電話？”“我想讓他長個教訓！”劉遠山冷淡地說道：“他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理表現得過於自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是啊，他高估了一號對他的……這個詞還真不好說。”解東方苦笑道。“那不重要，”劉遠山擺擺手，“我先迴去了。”“遠方，”解東方叫住劉遠山：“清揚剛才提到了趙恩華……不過被我掛上了電話。“你這是……”劉遠山指著解東方笑了笑。“你必竟是他爸。”“好吧，我先走了，你就辛苦一下。”劉遠山轉身就要走，迎麵碰到了內務院副秘書長王勇。“首長好！”王勇客氣地打招唿。“小王，照顧好解書記。”“請您放心。”王勇點點頭。他雖然也是五十幾歲的人了，但是在劉遠山麵前，確實還是小字輩的。聽完了張清揚的講述，江小米和拜黑拉麵麵相怯，解東方的地位在她們眼中那是高不可攀的，既然已經驚動了高層，可見事件的影響有多麽大。“問題嚴重了，我還是低估了對手。”張清揚苦笑道。“現在怎麽辦？”拜黑拉有些六神無主了。江小米說：“黑拉書記，其它的都不重要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馬上安排好酒店，騰出最好的房間給領導，首長這次下來……人應該不會太多。”“嗯，好吧。”拜黑拉點點頭，目光又看向了張清揚。張清揚看向錢承亮，問道：“網上鬧得很兇吧？”錢承亮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剛才又看了一眼，同樣的帖子被傳來傳去就變了味道，現在所謂的原始帖已經不重要了……”“網絡厲害啊！”張清揚看向江小米和拜黑拉：“具體的事和你們沒關係，你們現在馬上去安排接待的問題，不要搞那些虛的，弄點實際的，同時通知記者，首長到之後將再次召開新聞發布會，估計要到後半夜兩三點以後吧。”“明白了。”兩人知道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轉身就走。張清揚又看向錢承亮：“小錢，你是我的聯絡人，能幫我處理的就不用匯報了，我要靜一靜。”“知道了。”錢承亮點點頭，又說道：“我剛才已經同鄭書記打過電話了，那個人已經控製住了，正在審訊。”“好，你告訴鄭書記，如果發現他的同夥，不用告訴我，直接秘密控製起來。”“明白，那我……先出去了。”錢承亮替領導關好了房門。…………張清揚感覺到了一絲煩亂，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把整件事情又重新在腦海中想了一遍。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不再思索，掏出電話打給劉遠山。“你終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劉遠山玩味地笑了，他就知道張清揚會給自己打電話。。剛才解東方告訴劉遠山，張清揚問到趙恩華的態度時他掛上了電話，就就是逼張清揚給劉遠山打電話。“爸，對不起。”張清揚的臉有些熱。“不用說對不起，你也沒做錯什麽……”劉遠山的心裏舒服了很多。張清揚說：“爸，我之前忽略了一個問題，忘記了一號不可能因為我而做出表態。”“然後呢？”“然後……”張清揚遲疑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不明白。”劉遠山微微一笑：“你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犯了三個錯誤，首先沒有看透這個局；然後高估了自己的份量；其次過於相信一號了！”張清揚默默點頭：“然後呢？”“你現在隻明白了一號不可能為了你表態，這遠遠不夠，其實你應該明白一號對這種局麵喜聞樂見！”“您說什麽？”張清揚站了起來。“怎麽，你覺得一號喜歡你，支持你，他就會在所有事情上都順著你嗎？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劉遠山冷笑道。“我……”“當然，一號也不完全是壞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如果是我也同樣這麽做。”“爸，我還是沒太明白。”張清揚臉紅道。“你還是太嫩了點，你以為你和一號關係那麽好……是好事嗎？你覺得這樣很安全？清揚啊，看來你離真正的成熟還有一步之遙！”“爸，您這是什麽意思？”張清揚有些不高興了。“哼，還不服氣？”劉遠山笑了，解釋道：“過去，你是一把刀，他們那些人是磨刀石；而現在，你不但是刀，也是磨刀石；曾經，一號借助你和我們的力量向那些人施壓；現在，又何償不是借助他們的力量向你和我們施壓？清揚啊，一號確實非常看好你，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麽，從他的角度而言。身為一號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隻是一枚棋子，趙、寧他們……同樣也是棋子，現在這種局麵才是一號最喜歡看到的！”張清揚低頭思索著，滿臉慚愧地說道：“我懂了……”“清揚啊，不得不承認，一號對你是真夠意思！不過，這件事他現在是不可能幫你的，就看你後麵處理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