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想你了，所以就來了。”張清揚撫摸著兒子的頭，臉上一片關懷。賀楚涵和女老師寒暄了幾句，一家三口離開了學校門口。離得稍遠一點了，賀楚涵氣唿唿地拍了一下兒子：“臭小子，見了爸爸就不要媽媽了！”“媽媽……”小鵬這才想到自己忽略了媽媽，連忙站到她身邊，一手拉著她，一手拉著張清揚，小聲道：“我好久沒見到爸爸了。”張清揚直接把兒子抱了起來，問道：“兒子，晚上想吃什麽？”“我……”小鵬歪著腦袋想了想，看向媽媽問道：“媽媽，你說呢？”“小鵬，你要有自己的主見，不要什麽事都問大人。”張清揚說道。“哦……”小鵬還是歪著腦袋看賀楚涵。賀楚涵說：“聽爸爸的……”“哦……”小鵬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小聲道：“爸爸，我想吃大魚。”因為是第一次做出決定，看樣子還有些緊張。“什麽大魚？”張清揚沒聽懂。“鐵鍋燉魚，東北菜，我上次帶他吃過一次。”賀楚涵解釋道。“哦，行，那就鐵鍋燉魚了！”張清揚微微一笑，拍著兒子的臉說：“小鵬，記住了，以後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爸爸媽媽，知道嗎？”“嗯，我明白了。”小鵬見自己的決定得到了爸爸的同意，非常高興。張清揚笑道：“真是我的好兒子！”賀楚涵白了一眼，說道：“你帶著小鵬坐你的車吧，我開自己的車在前麵引路……”“領導，咱們的車有點毛病，您先和小姐坐一起吧。”彭翔適時地出現了。張清揚暗笑，說道：“那好吧，你們開車跟在後麵，我開楚涵這輛車。”“好的！”彭翔說完就離開了。“喂……”賀楚涵氣得跺腳，說：“真是你的好保鏢！”張清揚拉著她來到車邊，直接坐上了駕駛座。賀楚涵無奈，隻好拉著小鵬坐到後麵。小鵬臉上洋溢著笑容，等張清揚發動起車子後才說：“爸爸，你要是天天都能接我該多好呀！”張清揚心裏不太舒服，迴頭道：“隻要爸爸有空，以後就來接你，好嗎？”“嗯！”小鵬開心地抱住媽媽，美滋滋地說：“媽媽，我要讓他們看到我有爸爸！”賀楚涵的心裏也有些酸，摸著他的臉說：“你一直都有爸爸，不用在乎別人說什麽。”“我知道了！”小鵬小臉一紅，“爸爸，我今天學會了一首英文歌，我……”“你想唱給我聽？”“你想聽嗎？”“爸爸很想聽……”“那我唱給你聽！”小鵬受到鼓舞，稚嫩的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神色。賀楚涵也很高興，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她對張清揚今天的出現很滿意。其實女人和小孩子的心理很像，他們都需要男人的關懷和重視。這是一家小店，位於京郊農村的魚塘旁邊。張清揚開著車，遠遠就看到魚塘旁邊堅起的大牌子。前麵開墾出了一片停車場，已經停了不少車。張清揚向後掃了一眼，笑道：“你怎麽知道這裏的？”“這個……”賀楚涵有些猶豫。“上次有一個叔叔帶我們過來的……”小鵬小聲說道。“你說什麽？”張清揚敏感地皺起了眉頭，詫異地看向賀楚涵。賀楚涵的臉紅了，搖頭道：“你……你先專心開車……”張清揚臉色沉重，心中胡思亂想著，哪還有心情開車？他免強振定心神，好在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賀楚涵通過後視鏡偷偷觀察著張清揚的臉色，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小鵬看了看兩個大人，撅了下小嘴，心想是不是自己說錯什麽話了。三人下車後誰也沒說話，賀楚涵走在最前麵，張清揚拉著兒子跟在後麵。走進店裏後，賀楚涵直接要了包廂，然後走進了後麵的廂房中，外表並不起眼的小店，內部裝修還不錯，幹淨整潔，設計風格也很講究，有一種古老漁村的氣氛。三人在包廂坐下，賀楚涵點了一些菜，又看向張清揚說：“你要點什麽？”張清揚的心裏早就亂了，擺手道：“你隨便吧……”賀楚涵不敢再問，又點了兩道菜，服務員輕輕退了出去。包廂裏有些悶，張清揚還是不說話，隻是伸手撫摸著兒子的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那個……”賀楚涵似乎想找個話說：“這裏的魚都是新打出來的，鐵鍋燉魚，越新鮮越好。”“哦……”張清揚呆呆地點點頭，看向兒子說：“小鵬，上次是哪個叔叔帶你們來的？”“我……”小鵬雖然還小，但是也看出來爸爸因為這件事不開心，看了眼媽媽，不知道如何迴答。“小鵬，你不想告訴爸爸嗎？”“是……是韓叔叔……”小鵬把頭低下了，小聲說道，不敢看媽媽的眼睛。賀楚涵想說話，可又不知道說什麽，猶豫著動了動嘴唇，神色充滿了愧疚。張清揚看了眼賀楚涵，又撫摸著兒子問道：“韓叔叔對你和媽媽好嗎？”“嗯……”小鵬點點頭，“可我還是喜歡爸爸。”張清揚免強擠出一絲笑容，歎息一聲，抬頭看向賀楚涵說：“如果……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我不會攔著，隻要你覺得幸福，但是……小鵬是我的兒子，永遠都是……”“你胡說什麽呢！”賀楚涵的臉紅了，哽咽道：“韓國忠是……是有那意思，可是我……我沒有啊！”“那你們都……”“這一切是個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清揚，你千萬不要誤會。”賀楚涵為難地搖搖頭。“你們都一起吃過飯了……”張清揚心中一痛，在這方麵他承認自己有點小心眼。“是吃過飯了，但是……難道我就不能和男人吃飯？”“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我了解你，如果不是你對某一個男人有好感，肯定不會接受……”張清揚神色黯然地說道。賀楚涵還是搖頭，說道：“我的心你還不明白？我如果想找……不是早就找了？我之所以接受了他的幾次邀請，我是想試著和男人接觸接觸，並不是要……”張清揚心中一鬆，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又皺眉道：“但是你這樣，容易讓別人誤會，他會覺得有……有機可趁……”賀楚涵認真地盯著張清揚，問道：“你怕……競爭嗎？”“競爭？”“你說過……要我們重新開始，難道別人就不能追我嗎？”“你現在不反感男人了？”賀楚涵還是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是想以一種正常的心態去交一些朋友……”張清揚感受到了一股危機感，抬手抓了抓頭皮，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嗓子有些發幹。“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歡韓叔叔？”小鵬歪著腦袋問道。張清揚笑了笑，說道：“他要把媽媽從爸爸手裏搶過去，你說爸爸該怎麽辦？”“不會的，”小鵬突然把小嘴貼在了張清揚耳邊：“媽媽喜歡你，不喜歡韓叔叔。”“你怎麽知道的？”“媽媽對他說的，不過韓叔叔不相信。”張清揚心中一喜，看向賀楚涵笑了，說：“韓國忠是什麽人？”“一個商人……”“我如果把他趕走，你會不會不高興？”“你要幹什麽？”賀楚涵一臉緊張，她清楚張清揚的能力。說句不該說的，以張清揚現在掌控的力量，他想讓一位商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也不是什麽難事，或許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我不幹什麽，我……有權讓他離我的兒子遠點，你說呢？”“這個……”此刻的賀楚涵失去了往日的霸道，更像是一個小女人。她突然覺得女人對男人軟弱也是種幸福。“爸爸，”小鵬拉了拉張清揚：“我以後不見韓叔叔了。”張清揚撫摸著他的頭，說：“大人的事你不要管了。”“哦……”外麵傳來敲門聲，服務員開始上菜了。鐵鍋燉魚，名不虛傳，剛剛端進來就飄出了香味。菜很快就上齊了，張清揚依次償了償，果然很香，鮮魚的味道是與大酒店裏的不同。賀楚涵看了看正在低頭吃魚的小鵬，趁他不注意，小聲對張清揚說：“你……你別動硬的，你要不開心，我來和韓國忠說。其實我……我和他說過有男人的，就是他不相信……”“你的男人是誰？”張清揚把頭抬了起來。吃完飯天已經完全黑了，張清揚開著車在高速路上飛奔，車速越來越快，仿佛飄了起來。賀楚涵緊張地抱緊小鵬，小聲道：“你慢點……”張清揚踩油門的腳鬆了鬆，並沒有說話。“天晚了，就別迴我爸媽那裏了。”賀楚涵又補充道。“知道了。”張清揚知道賀楚涵在外麵也有住處。一個多小時之後，汽車下了高速，路上有些堵，張清揚煩躁地拍打著方向盤，心裏還是有醋意。賀楚涵偷偷查看張清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