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愛德江附和道：“我同意張書記的意見，巴幹多吉的行為必須向西北廣大幹部說明，讓他們引以為鑒！”“是啊，這條蛀蟲藏得太深了，是應該好好宣傳！”吾艾肖貝低著頭沒說話，他明白張清揚要宣傳的用意，這是向“西北幫”示威！他自然不讚成，但沒有反對的理由，上次還能吵架，這次他都吵不起來了。“好事可以宣傳，壞事……我看就算了吧，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這會抹黑省委啊！”司馬阿木說道。阿布愛德江笑道：“大家都知道這不是好事，但如果我們有膽量把缺點公布，這不正是對人民的自我檢討嗎？”“嗯，阿布書記說得對，我就是想讓大家明白西北存在的問題！有問題不怕，怕的是不知道悔改！我不怕丟人！”張清揚強硬地說道。司馬阿木尷尬地笑了笑，不再多話。“我同意張書記的意見，大家說得都對，既然有問題，我們也別藏著了。”吾艾肖貝開口了。“那好，”張清揚點點頭，“下麵談談定居興牧工程吧，這是益民工程，可是根據田書記的調查，在實施過程當中存在違紀問題，除掉沙園，其它地區也難逃幹係啊！但是這必竟是一個大項目，實施已久，如果現在翻出來，肯定會帶來轟動性效應，一但處理不當就會引發騷亂。所以我認為巴幹多吉的事可以高調一些，但是在這個項目違法行為的調查上，我覺得……田書記，咱們還是以大局為重，盡量低調處理，不要擴大影響，保證各地的平穩秩序。”聽到張清揚這麽說，吾艾肖貝終於鬆了一口氣。田小英說道：“張書記，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張清揚看向吾艾肖貝說：“讓省長解釋吧。”吾艾肖貝無奈，隻好說道：“田書記，您對這個案件很了解，所以……張書記的意思是在調查的同時也要考慮多方麵因素，對問題嚴重的處理，但總不能把幹部都抓起來吧？查歸查，但領導班子的穩定同樣重要，影響不益擴大。”田小英當然明白吾艾肖貝怕什麽，她是故意問的，聽他說到這裏，點頭道：“那我試試吧，壓力真是大啊！”“這件事就談到這裏，我們最好不要多談，原因……大家都明白。”張清揚沉重地說道，“接下來，說說沙園的工作怎麽做吧，現在沒了一把手不行啊，我們應該選一位班長出來，先讓他代理一段時間看看效果……”吾艾肖貝早就想到了這一招，這應該就是張清揚低調處理定居興牧工程的籌碼，淡淡地問道：“張書記認為誰合適？”張清揚看向馬成龍，問道：“老馬，你是管幹部的，談談你的意見吧！”馬成龍笑道：“要我看人選是現成的……”馬成龍的人選是拜黑拉，這有點令吾艾肖貝意外，他還以為張清揚的人選是現任沙園市委副書記古清正。古清正是援西幹部，被認為是張清揚在沙園的一枚重要棋子，這幾年在沙園發展得很不得誌。一聽馬成龍推薦拜黑拉，吾艾肖貝一時間還真沒了主意，雖然拜黑拉同他的關係不近，據說與阿布愛德江有一腿，可是不管怎麽說也是西北的本地幹部，還真不好反對。再說拜黑拉現在是市長，巴幹多吉倒了，由她接任也是情理之中。馬成龍介紹道：“拜黑拉在沙園也有好幾年了，各方麵反應都不錯，從組織部和巡視組的調查來看，對她的評價都很高。另外她也是一位西北的本土幹部，沙園出了這種事，需要她這種人來掌控全局！”阿布愛德江早就和張清揚研究好了，立即支持道：“是啊，馬部長說得很對，拜黑拉這個女人我了解，年輕有股子衝勁兒，要不是有巴幹多吉壓著，表現會更出色的！”司馬阿木撇嘴笑了笑，說道：“阿布書記對這個女人很了解？嗬嗬……我到覺得她很平庸，能適合市委書記一職麽？太年輕也不是好事啊，缺乏經驗。沙園已經遭受了衝擊，如果再來這麽一次……沙園可就真的亂了！”大家都知道司馬阿木在暗示阿布愛德江和拜黑拉有關係，忍不住笑了笑。阿布愛德江不以為意，他和拜黑拉也就隻有那麽幾次，算不上情人關係，而且又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說：“要論成績，似乎她不怎麽顯眼。可是我剛才就說了，巴幹多吉對政府工作指手畫腳，根本就不給她權利。要說年輕……嗬嗬，我覺得年輕可不是壞事，現在選幹部都選年輕的啊！”張清揚看向吾艾肖貝，問道：“拜黑拉是本土幹部，省長應該了解吧？你有什麽想法？”吾艾肖貝犯了難，在搞不清楚張清揚的真正用意時，不好表態。要說選別人一時間還真不好找。他琢磨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沙園這次倒下了好幾位幹部，如果要推薦拜黑拉，那麽市長的位子勢必也要動，這個……需要通盤考慮，如果班子不配套，那麽還會造成沙園之前的那種局麵，導致發展停滯不前。”“嗯，是啊！”張清揚點點頭，知道吾艾肖貝耍了個小聰明。“那張書記的意見呢？”吾艾肖貝立即反問道，想知道他的真正想法。張清揚微微一笑，說道：“我和拜黑拉接觸過幾次，其它方麵我都不懷疑，但是隻有一點，就是對於經濟發展方麵……沙園的起色確實不大，這也是有原因的，她曾經向我訴過苦，巴幹多吉管得是有點多。總的來說吧，她是西北比較少的那種技術型幹部。”吾艾肖貝心中一涼，聽這意思明明是支持的態度了。司馬阿木笑道：“我看還是需要給拜黑拉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還是讓她幹幾年市長吧，至於市委書記的人選……我看春林就不錯！”說完看向了吾艾肖貝，“就是不知道省長願不願意放人啊！”吾艾肖貝皺了下眉頭，春林現在是省政府秘書長，政治上不用擔心，可要說去沙園還真不放心。再者說司馬阿木想把自己的心腹支走，會不會別有目的呢？他現在對司馬阿木十分不放心，怕他趁機搗亂。其實他真誤會司馬阿木了，司馬阿木的目的很單純，想通過推薦春林來緩和同省長的關係。阿布愛德江馬上反對道：“我不同意！我不是說春林的能力不行，關鍵在於他這些年一直在省府工作，沒有在基層的經驗，不太適合出任一把手。”“嗯，阿布書記說得很中肯，我也覺得春林秘書長大局觀弱了一些，幹些管家的工作比較合適。”張清揚點點頭。“我看這樣吧，”馬成龍說道：“我剛才說過可以給拜黑拉一點時間，先讓她兼任書記的職務，如果不出問題就轉正。”張清揚擺手道：“那不行，如果大家覺得拜黑拉沒有其它問題，我到寧願賭一賭，除非你們能提出一個合理的反對理由，不然……我看就這樣吧。現在阿布書記和馬部長都支持拜黑拉，我想這個人總歸不差吧？既然不差，就不必試驗了，好像不相信人家似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那張書記的意思是？”“就讓她接任市委書記一職！過去她不總抱怨沒有機會嗎？這次省委就給她一個機會！我們整天宣傳大膽任用本地幹部，提拔年輕幹部，難道動真的就不行了？就不相信我們的本地幹部了？我看不但在她的任用上要大膽，今後對其它本地幹部也要加強信任！”馬成龍笑道：“張書記，我真佩服您了，相比之下我的境界就不如您了！您說得對，既然我們已經選擇她了，何必還要試？就上她吧！省長，您有什麽意見？”吾艾肖貝心中生氣，暗想張清揚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我還有什麽好說的？我要是再反對，不就是反對提拔本地幹部嗎？他抬頭看了眼阿布愛德江，發現他臉上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心中無奈。他覺得提拔了拜黑拉，等於是鞏固了張清揚和阿布愛德江的同盟，同時也讓阿布在基層幹部當中的威信更強。現在的他還不知道，拜黑拉早就連上了張清揚這條線……張清揚有意隱藏了他和拜黑拉的關係，為的就是麻痹吾艾肖貝。吾艾肖貝想了想，覺得拜黑拉再怎麽說也是本地幹部，不敢不尊重自己。心中一橫，點頭道：“既然馬部長這麽相信她，那我也相信馬部長！不過就事論事，如果拜黑拉出了問題，那可……老馬啊，你可要承擔責任！嗬嗬……”“這是當然，組織部選錯了人，我當然有責任！”“好，那就這麽定了！”張清揚點點頭，“既然拜黑拉當了書記，那市長的位子就要讓出來了，大家再想想，今天就一股腦解決了吧！”